晨间刘长安睁开眼睛,九格木架上镶嵌着玻璃的窗户凝结满了水汽,房间里暖暖的,散溢着温香,刘长安深呼吸了一口气,只感觉被窝里舒适的好像沉浸在天鹅绒中,绵软和舒滑的感觉充斥着全身,手臂略微有些承重感。侧头看了一眼,安暖正枕在他的手臂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洁白的枕头和被子上,美丽的脸蛋精致如瓷,密而翘挺的眼睫毛交错在一起,酣睡的模样中依然带着疲惫后畅快淋漓的舒适,很显然冬日这样的睡眠让她和刘长安一样享受。
对于情侣来说,女孩子枕在男方的肩膀上,拥抱入眠毫无疑问是十分甜蜜的睡姿,但是事实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无法让自己的肩膀一整个晚上都承受女方头部的压力。
一个成年人的头部重量大概在十斤左右,一般来说占据成年人体重的百分之七到八。
越胖的人,头越大越重,当然这些超出的质量并不是大脑发达,只是因为脸上肉比较多。
手臂要承受这样的重量压迫一晚上,可想而知并不是一件舒服而容易做到的事情。
可他是刘长安,于是他只是侧着头,静静地看着安暖……长得真好看,要不就凭着自己的资历,封她为人类诞生以来最美丽的少女吧。
只是想起了以前还对秦雅南信誓旦旦地说叶巳瑾是古往今来最美丽的女子……不过男人见异思迁,应该是人人都可以理解的一种自然现象吧。
算了,刘长安想了一会儿,决定把安暖和叶巳瑾并列为人类诞生以来最美丽的少女。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全人类公众面前的选美大赛,也不需要任何人认同,他没事随便比较一番而已。
“嗯啊……”安暖的眼睛睁开,看到了刘长安,本能地撒娇哼哼了一声,然后伸出双手搂着刘长安的脖子。
舒服地在被窝里挪了挪身体,安暖这才有点清醒过来。
“几点了?”擦了擦眼睛,安暖感觉到窗外的光线有点明亮,连忙伸手从头顶一路摸过去,在床头柜上抓了抓,反身再挪了挪身体,终于拿到了手机。
“七点了!”安暖眯着眼睛适应手机屏幕的光亮,顿时吃了一惊,不由得坐了起来。
被子滑落,连忙抓住。
“这个点,我妈早就起床了,她肯定会到书房里看看,然后她就知道你在我房间里过夜了!”安暖脸颊羞红。
想到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即便把刘长安赶跑也无法补救,安暖只好抓着被子,缩回了被窝,一点一点地拉着被子边沿挡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眼睛的时候,羞羞地瞅了一眼刘长安,然后再弯了弯腰蜷起身子,整个人都藏到被窝里去了。
“既然如此,我们去跑步吧。”刘长安坐了起来,看了看窗户,寒冷的冬日,何必贪婪温暖的被窝,正是锻炼意志和身体的好时候。
……
……
柳月望很早就起来了,经过昨天和安暖对于面霜,以及安暖不再需要面霜的探讨,她略微有了些自己的理解。
“枸杞,家里有很好的枸杞。”柳月望首先想到的便是枸杞,枸杞无论对于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好东西,尽管现在一说到枸杞,就让人联想到人到中年,柳月望隐隐有些排斥,但是也无法抗拒枸杞对女人的滋补,家里备着一大玻璃瓶子枸杞——就是那种家家户户常见的用来泡药酒的大玻璃瓶。
“做个枸杞海鲜粥,放点海参……干海参泡发来不及了,放点免泡的也差不多,再加点鲍鱼……一锅煮了,我和安暖也可以吃。”
柳月望再点开微信,看了看自己收藏的一篇各种食物克制的文章,发现这些食物可以一起吃,于是决定再加点红枣进去。
忙活了一早上,八点钟的时候,柳月望看到刘长安从安暖房间里出来了。
柳月望并不意外,昨天晚上安暖在书房里装模作样,把床单被子铺的整整齐齐,还拉扯着被套的边角对齐床沿的时候,柳月望就猜到了真实的场景就是现在的样子。
柳月望也不好意思和刘长安说点什么,但是她决定等刘长安走了以后,再去取笑安暖。
安暖只是说不许给她看什么公海龟和母海龟的春天,又没说不准柳月望嘲笑她。
养个小孩,小时候就是用来玩的,稍微大点了就是会动的洋娃娃,再长大了就是沙包,现在这个年纪,她的自主性太强了,就只好用来嘲讽,宣泄点心理的负面情绪了,勉强还有点用处。
“早。”刘长安朝着柳月望点了点头。
“早。”柳月望只好回应了一下,这个家伙居然如此淡定,一大早地从别人家女儿房间里走出来,这样的若无其事,脸皮之厚可能还甚于安暖,也算是相配了。
“你想吃啥?”刘长安问了一句,“你们要早点去安暖外婆家吧?我简单做点。”
“我已经做好了,今天早上喝粥搭配点咸菜。”柳月望指了指厨房。
“谢谢,辛苦了。”刘长安诚恳地说道,顺便关心了一下,“最近还睡得好吧?”
柳月望粉脸生晕,怒视着刘长安,“我戴了降噪耳机!”
刘长安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作为一个文科类教授,理解能力未免太差了一点。”
“你说什么?”柳月望抬手就捶了他一下,先不管他想说什么,是否有道理,总之说她不好,就要先打人。
“我如果说你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难免有不合适的嫌疑。可我说的是最近,询问的范围不同,意味当然也不同……我指的是你以前受惊晕厥,常常难以入眠,做噩梦这种状况,是否彻底消除了。”刘长安完全就是很正经的关心,“你想哪去了?”
“还……还好。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当然全好了,而且我最近都有在吃一些安眠助脑的食物,这人不只要皮肤年轻,心态年轻,大脑也要保持活力……我今天早上熬了枸杞红枣海鲜粥。”
“听着名字未必好吃,但是营养丰富啊。”
“是啊,你去洗脸刷牙,准备吃早餐吧,你不也要去坐高铁吗?”
“嗯,好的。”
刘长安去洗脸刷牙后,安暖终于从房间里磨磨蹭蹭地出来,脸红红地去洗澡了,男朋友太不正经了。
……
……
吃完早餐以后,刘长安离开安暖家,准备前往金陵,今天出了太阳,一大早地便感觉到了雪融时的湿湿冷冷。
南方人的冬天总是苦的,心心念着能够下雪,只是雪景不长,瞧着雪铺天盖地的下,又遗憾着这样的景致一两天就不见了,雪很快会融化,到处都变得湿润润的,瞧着就有手脚冰凉还潮湿的感觉,难挨啊。
刘长安和秦雅南一块儿去,秦雅南原本想年前就过去的,但是秦蓬那边特别叮嘱,希望她能和刘长安一起过去,于是秦雅南便耽搁了两天。
秦蓬这样的安排也是有道理的,以他的身份地位,年前年后总有蜂拥而来的拜年队伍。
像以前战争时期帮助他隐瞒身份或者疗养时住过的老乡家里,老乡尽管已经去世了,但是活着的时候嘱托过秦蓬照顾照顾家里的孩子,这样的恩情也不至于老乡去世,秦蓬就不管不顾了,他不会直接发话安排老乡的后代,只是过年给个见面的机会就够了。
还有老战友老部下的亲朋后辈,许多人曾经和秦蓬一起在战场上,死在他眼前,各种各样的原因牺牲,秦蓬很多时候一闭眼就能够回想起他们的样子,还有他们临终时的种种情形。
金陵本地,他工作过的单位和地方来人,其实都有子孙辈的家人应付,秦蓬亲自接见的没几个,却也不得清闲。
刘长安在麓山脚下城门造型的售票处等着,没一会儿秦雅南的香槟色跑车就缓缓驶来,停在了刘长安身前。
“羡慕啊。”刘长安刚刚上车,秦雅南看着前方,语气淡淡地说道。
“羡慕什么?”刘长安打量着秦雅南。
今天浑身散发着酸味的秦雅南,穿着银白色的短款旗袍,花色十分喜气,浅蓝和银色织线的玫瑰花大朵大朵绽放,衣袖和衣领的边沿有暖和的软绒,为了搭配这身衣服,她还特地梳了一个古典味道的发髻,刘海剪的整整齐齐的,两缕月牙似的发丝垂在脸颊前,看上去不像轻熟的职场女性,倒是少女感强烈。
“有情人花好月圆夜,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哦,有个字是动词。”二月的时候,秦雅南脸颊上绽放出了三月的桃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这样糟糕的话来,只是脱口而出,却也收不回来了。
“别人都说一孕傻三年,人家那也都是生完孩子才变得脑子不好使了。你怎么现在就脑子不好了?怎么和我说话的?”刘长安敲了秦雅南的脑袋一下,这小姑娘吃起醋来也是不甘示弱啊,也是生物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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