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着浅浅的光芒,是上官澹澹昨天晚上忘记关掉的电视机,刘长安打开灯看了看门沿上方的电表,上官澹澹除了看电视机,电器用的不多,住了这么久,表也没有走多少。
她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电表是干嘛的。
刘长安顺手把电视机关掉,上官澹澹走到棺材面前,推开棺材盖板,然后把一床被子拿了出来。
刘长安不明所以,瞅了一眼被子下面垫着的东西,还是他以前放在藤木书箱里的一些书籍本子等等,现在多了一箱子泡腾片,是上次秦雅南送给上官澹澹的。
这个凝聚了远古文明顶尖科技的“永恒之柜”,目前倒是发挥了真正的“柜”的作用,被上官澹澹装满了她的宝贝泡腾片。
仔细看了看,还有一箱方便面,旺旺大礼包,一罐酸梅粉,都摆放的无比整齐,被子盖上以后依然平平整整的可以让她躺在上面。
刘长安知道上官澹澹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睡床上的,可是如果她不开心了,她就会钻进棺材里呆着。
“这里。”发现刘长安的注意力被棺材里面的东西吸引了,上官澹澹指了指那床被子。
刘长安便看着那床被子。
上官澹澹又到棺材里翻了翻,找了一个星球杯出来给刘长安,“你吃吧,我还有好多。”
周咚咚以前给刘长安吃过这东西,刘长安不爱吃,甜腻腻的,还被周咚咚强烈要求用舌头舔干净里面,所以现在刘长安只是拿在手里,一点也不想吃。
上官澹澹拿出一塑料袋子的星球杯炫耀了一下,这才又开始摆弄那床被子,刘长安耐着性子看她忙活,“羽毛到底是什么?”
“羽毛我也有好多。”上官澹澹拆开被子的边沿,翻了翻,露出里面的棉布包被芯。
被芯有些透光,边上甚至已经透出了一些红色的羽绒。
上官澹澹又把被芯拆开一点点,然后刘长安看到这床被芯里填充着的,满满的都是刘长安所认为的“凤凰的羽毛”!
刘长安擦了擦他那双直视太阳也不会被亮瞎的眼睛,只觉得红光炫目,难以置信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刘长安伸手抓了抓被芯里的红色羽毛,这些羽毛也是绒羽,它们交织在一起,十分紧密,看上去十分厚实,但是触手绵软,分量很轻。
仔细观察了细节然后对比,发现被芯里的红色绒羽,和刘长安从墓室里带来那根视作瑰宝神物的绒羽,完全一模一样。
都是那种被汲取了其中的生机,没有那么光泽明亮,没有那么多血气鲜活的感觉。
刘长安把手中的这根红色绒羽丢在了被芯里,它便和其他红色绒羽混合在了一起,浑然一体,没有任何区别。
“你还要一些吗?你抓一把回去玩吧。”上官澹澹爬到床上,摸了摸刘长安的头,慈祥而充满怜爱地说道。
大人遇到小朋友讨要东西时,都是这么说话的。
“不……不要了。”刘长安有些僵硬地摆了摆手,这些绒羽怎么会如此之多!难道是一只凤凰被拔掉了毛,做成了上官澹澹的羽绒被?
用凤凰绒羽做成的羽绒被。
以前刘长安提醒她别穿着一身白衣服半夜在小区里活动,像个鬼一样,上官澹澹误以为刘长安是说小心遇到鬼,她就说“朕乃至尊,鬼魅之物,也敢现身?”
现在看来,她倒真的是底气十足,就凭着这床被子,神话里至阳的凤凰都怕了她,那些阴秽鬼物哪里敢靠近她?
“朕赏赐于你。不过这是我最心爱的小被子,你不能把它拆掉,等以后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又要躲在棺材里去,我还要盖着它的。”上官澹澹一边摸着刘长安的头,一边把他抱进怀里,脸颊贴着他的头顶。
如果他不和自己相依为命的话,太后就孤苦伶仃的,只好躺进棺材里呆着了。
刘长安任由她摸头摸了个够,也让她抱着怜爱了个够,等回过身来才惊觉地问道:“你有没有感觉身体产生了变化?”
“有一点点。”上官澹澹脸颊微红,连忙把刘长安丢开,其实原来她爬到他身上,拍胸口的时候就发现了。
刘长安有所准备,还好没有被她推的踉跄,后退了两步就站稳了。
“既然你感觉那具身体是你的分身,那么重新回到你的身体里,你的身体会产生变化也很正常。可这为什么啊……”刘长安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盯着上官澹澹,但是这小老太太她自己都不怎么清楚,显然无法回答刘长安的问题。
“为什么啊?”上官澹澹重复着刘长安的问题。
刘长安心头集聚着许多的疑惑,但是他并不着急,只要活得够久,就总有足够多的机会去遇到能够解答疑惑的契机。
刘长安怀疑上官澹澹在某些事情上掌握的真相和信息,是超过刘长安的,但是她不愿意说。
主要是上官澹澹对刘长安还保持着一定的警惕……这种警惕不是说怀疑刘长安会把她怎么样,而是她觉得刘长安不愿意承认“母子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她,不让她呆在他身边,诸如此类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只有刘长安十分积极地去认可,去享受,去接受这种关系,她才会获得真正的安全感,放心地把她的所有秘密都交待清楚。
可是刘长安现在没有可能让她如愿,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今天早上我做面条给你吃,别睡回笼觉了。”
“我想吃有鸡汁味的面条。”上官澹澹站在床上说道。
“好。”
刘长安出门,到楼上找了一个陶罐洗干净,用厨房纸把里面的水吸掉一些,再到火上烤了烤烘干。
来到楼下,刘长安把那些白骨搓成了骨灰,装进了陶罐里,然后把那件红色的锦袍也塞进了进去,压的严严实实的,再到围墙边挖了个洞。
洞刚挖到半米,便看见了一个黑色的陶罐,刘长安皱了皱眉,只好换了一个地方,重新挖了一个一米深的洞,把今天新准备好了的陶罐埋了进去。
把锄头放到了楼梯下,刘长安回家取了点香,纸钱,一碗酒,祭拜了一下这具不知名的骸骨,唱了一首悼亡词。
“你干嘛呢?”
楼上的窗户推开了,周书玲听到刘长安一大早地在唱歌,曲调有点像白喜事上经常听到的那种,驱鬼安魂的那种感觉。
“祭奠亡灵……”刘长安已经唱完了,走了两步避开梧桐树刺向天空的一块枝干,看到周书玲只穿着薄薄的棉纱睡衣倚在窗台上。
冷冷的晨间,暖暖的小妇人,那慵懒和迷糊的气质倒是看着很舒服,刘长安拍了拍手,“回去再睡会吧,今天我做面条给你吃,做好了叫你。”
“嗯呐。”周书玲嘴角柔柔地翘起,伸了个懒腰,其实她也很愿意吃刘长安做的早餐,因为一般情况下他做的都比她做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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