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整个通辽城内日军还算完整的中队,即便是加上工兵和辎重兵现在也只有七个,其中正规的步兵中队,则更是只有五个,除了师团部一个半之外,剩下的在重要的位置,也就只有一个步兵中队。
至于临时补充來的那七八十个武装侨民,这位老兄根本就沒有当做兵看待,通辽城内日本侨民之中的青壮年,早在孔家窝堡一线已经消耗一空,剩下的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甚至还沒有一支沒有上刺刀的三八式高的半大孩子。
这些人的战斗力究竟有多少,恐怕只有天知道,连枪都不会开的绝大部分人,就是连凑数都算不上,而且作为日本人虽说杀起中国人來说毫不手软,但是让他将这些本国未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老人和孩子都赶上战场,他实在有些犹豫。
倒不是他的心地要比川并密好一些,不忍心让这些人上战场,实在是这些人,到了战场上真的提不起來,原本将这些人布置在一二道院子的连接处以及二道院子围墙上,让他们在必要的时候只管向外开枪就可以,但事实证明这些家伙,连这个明显是超级轻松的任务,都很难完成。
这些人不是那些曾经是帝**队的一员,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在乡军人,虽说报效帝国的决心并不比军人差,为圣战献身思想一样狂热,但是沒有受过军事训练的他们,很多的时候非但不能成为助力,反倒是经常的耽误事。
在战场上,不是只有狂热和献身精神就能解决一切的,院子的三分之一丢掉,就是因为这些侨民在抗联打进來的时候,非但未能起到作用,自己反倒是先乱了套,慌不择路向后撤退的时候,还顺带着将自己的一个二道防线给冲垮了。
事实上对于这些战斗经验全无,沒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人來说,思想上再狂热,也抵不过子弹和手榴弹的效果,之前还豪情万丈与敌军血战到底的誓言还沒有冷却,当身边的同胞被打倒或是被手榴弹炸飞之后,之前的狂热便被迅速升起的恐怖所代替。
于是逃跑,有多远的就逃多远,已经成了在明显惊吓过度的情况之下,很多人的首选,结果就是非但沒有守住阵地,反倒是还冲乱了二道院子的正规军守备地域,如果不是指挥的一个中队长不顾误伤这些武装侨民,当机立断的下令开火,恐怕连二道院子都已经丢掉了。
侨民不抗用,正规部队兵力又有限,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轻易不能分散开來使用,所以他对兵力的运用,一向都很慎重,十四师团虽说今年年初便开始驻守通辽,但是对于这些迷宫一样的胡同,对于十四师团來说一样很头痛,兵力分散开來好弄,但是再想集结起來就另外一回事了。
犹豫了良久,他还是决定先解决掉当面的这股钻到自己腹心之地的敌军再说,否则,自己所有的兵力只能被牵制在这里,只要保住县城的东北部,抗联向城区纵深发展,就无法全力而为。
而且只要守住这一带,就可以与守备通辽中心城区的通辽警察署通辽县政府核心地带,以及城南圆通寺,城西东泰隆两个重要支撑点形成相互配合,尽可能的为援军抵达争取时间。
相对于已经下定决心的对手,亲自带队厮杀的李贺却是更头疼,之前的战斗,虽说将日军挤出了当面的胡同,但是兵力的不足,却在拼尽全力的情况之下,也只能夺取三分之一的院落,剩下的两个院落,却还牢牢控制在日军的手中。
三个大型院落之间相互连接的通道,被日军机枪利用自己控制范围之内几处在房脊上,用沙包临时抢修工事之内,居高临下的交叉火力和掷弹筒死死的封锁住,尤其是不仅可以打到院内的部队,对院外街道上的部队,也形成了相当大的威胁掷弹筒让他极为头疼。
自己虽说组织了几个枪法好的老兵,利用自己手中自动步枪的高射速试图压制日军的机枪火力,但是面对日军利用沙包做掩护的简易工事以及侧翼的火力配合之下,尤其是掷弹筒的火力压制之下,却是无可奈何。
尽管打掉了日军几个机枪手,但是明显上很难完全的压制住,而掷弹筒手则利用房脊做掩护,更是难以敲掉,手头有限的兵力,在又要阻击院内外日军不断进行的反击的情况之下,也无法形成优势的火力进行压制。
使用手榴弹攻击,投出去的手榴弹不是顺着房脊两侧的斜坡滚到房下,就是在日军机枪火力的逼迫之下投过了线,手榴弹浪费了不少,可就硬生生的炸不到这两个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五十米,却俯视了自己整个控制范围日军机枪火力点。
李贺组织了几个手榴弹投掷最远,精度最高的几个战士,试图利用远距离精确投掷,使用仿苏F一手榴弹将那两个机枪工事炸掉,但日军明显早就预防这一点了,不仅这两个工事的位置修的异常刁钻,而且布置了步枪手掩护。
也许是兵力上的优势,让日军并不在乎灯火是否通明,在街道上的路灯以及周边民居,一片漆黑的情况之下,这个院子里的电灯居然将整个院子照的灯火通明,而且自从这个院子争夺战开始,日军从來就沒有吝啬过照明弹的使用。
日军的大方,使得李贺所部控制的院落,始终处在充足的光线照射之下,只要投掷手脱离掩护,试图将手中的手榴弹投掷出去,那边的步枪手马上就开枪射击,几分钟之内上去几个神投手,两个牺牲一个重伤。
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李贺,集中所有人携带炸药想要派人连房子一锅都端了,只是日军的这两个火力点,在院子那边的日军阵地后面,在日军的火力严密封锁之下,部队突不进去也只能干瞪眼。
看着对面房脊上布置的位置极其刁钻,射界覆盖了在这个院子之中自己所有控制区的日军机枪火力点,以及利用烟筒和房脊作为掩护的轻机枪掷弹筒,几乎所有办法都想尽了,却依旧沒有能够解决的李贺,却是干瞪眼无可奈何。
手头仅有的几枚火箭弹,早就已经打光,仅有的一挺大口径机枪,又在脱离选定的火力点的时候被小鬼子掷弹筒打掉,沒有直瞄火力的他,硬是拿这两个距离他不过五十多米的火力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办法。
单靠自动步枪,兵力不足又很难形成压制火力,而这两个火力点不敲掉,不仅仅是对自己向日军阵地纵深发展带來相当的威胁,就是对院内阻击日军不断反击的部队,威胁也相当的大。
就在李贺对那两个日军火力点头疼的时候,却不想居然有人帮他解决了其中的一个,虽说因为两枚木柄手榴弹威力不算太充足,只炸掉了那个火力点所在房脊的一半,但是却是打掉了其中的一挺机枪,就足以让他感觉到意外了。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连神投手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却被一个他眼中的黄毛丫头给解决了,用的武器却是一条从日军战死士兵尸体上解下來的绑腿,外加上自己塞给他的两枚手榴弹。
当李贺转过头,想要看看这个女人是怎么解决他眼中的难題的时候,这位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很是有些一鸣惊人女士,却正在用日军战死士兵步枪上的刺刀,正在与另外一条绑腿奋斗。
看到李贺转过头來一脸惊异的看着自己,这位很是自豪的姑娘,倒是毫不胆怯的直接伸手从他要手榴弹,她仅有的两枚手榴弹已经在刚才使用完了,想要再來一次自然需要从李贺这里再要。
不过还沒有等她将手伸到李贺的面前,却沒有想到眼前这个家伙一把拉住她,调头就往左手边的一个墙角跑过去,几次沒有挣脱李贺那只铁钳一样大手的姑娘,被拉到地方之后一脸怒意的看着李贺。
只是还沒有等她张嘴,又被李贺一把按到了地上,就在她以为这个家伙有什么意图不轨的想法时,几枚从日军阵地打过來的掷弹筒落到了他们刚刚待的位置,如果不是李贺动作快上了这么一步,恐怕这位刚小露了一手的女士,此刻已经直接上了西天。
当爆炸声落下,看到自己刚才待的位置已经被炸的砖瓦横飞一片狼藉,这位有些后知后觉的姑娘,才一脸惊恐的看着被自己在刚刚的挣扎之中,手上被抓了好几把,有些血淋淋的李贺。
李贺却沒有什么心思和她解释什么,待她平静下來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位姑娘听到李贺语气之中的急迫,也沒有解释只是从李贺那儿又拿了两枚手榴弹,将两枚手榴弹在绑腿两头都绑好,又将拉火绳拉出接上绳子拽到手上之后,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她将头小心翼翼的伸出当面半人高的矮墙,用眼睛大概的瞄了一下另外一个日军机枪工事距离之后,蹲在地上手中捆着手榴弹的绑腿用足力气在头上甩了几圈之后,顺着劲将手中的绑腿甩向日军机枪工事所在的房脊之处,而在绑腿飞出的刹那间,拉火绳则已经同时拉出。
绑着两枚手榴弹的绑腿在飞到房脊上空后,准确的挂在对面房脊的日军机枪工事沙包上,而已经拉着了火的手榴弹,沒有给日军任何的反应时间,几乎在挂到沙包上的一瞬间便爆炸,而伴随着这两枚手榴弹,几乎就在日军机枪工事内爆炸,日军的机枪当时便哑了火。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李贺不禁有些目瞪口呆,这其实也是一种集束手榴弹的捆扎方式的道理他也懂,但是却沒有想到集束手榴弹还能这么用,在李贺的印象之中,集束手榴弹一向都是捆绑着使用的。
像这种两头各捆绑一个的用法,他倒是不陌生,但是在抗联这种,这种做法一向都是当做绊发地雷使用的,将这种通常用作打伏击下绊子的使用方式,直接的当成集束手榴弹一样甩出去的办法,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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