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站在城门口已经看到自己的,这个原冀鲁边军区司令部参谋,也是自己老部下的熟人之后。眼下已经到了城门口,带着这支伪装的很巧妙的日军,一路渗透到冀中的邢仁甫,马上就知道自己的伪装已经到头了。
他清楚这里不是冀鲁边区的渔村,更不是新海的乡村。在这个一看就是警戒森严的城门口,他不可能复制在冀鲁边区,利用当地干部的麻痹大意,在他们发出警报之前抢先下手干掉的一幕。
就算他身边的日军战斗力再强,他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干掉眼前这一个排的守军。早在自己干掉自己的副司令那天起,就知道自己已经沒有了退路的邢仁甫,沒有丝毫犹豫的决定还是先下手为强。在向身边的杨铮侯递过一个眼神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掏出了枪。
到底是在战场上冲杀多年的老兵,反应依旧是相当的迅速。虽说当了叛徒,但是身手却沒有落下。尽管是后发制人,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快了一步。还沒有等质问他的原冀鲁边干部的话音落下,邢仁甫与杨铮侯手中两支快慢机,抢先一步已经全部打响。
很多的时候,在这种遭遇战的情况之下,往往出枪的速度是决定自己生死的致命因素。邢仁甫与杨铮侯两个人虽然做了叛徒,但当年也是一战一战打上來的。反应速度远不是这个学生官出身的参谋,可以相提并论的。
相对于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魏方杰,以及被他一脚踹到对面沙包工事内的,那个晋察冀军区的那个班长。这位警觉性很高的干部,却因为反应速度上慢了一拍当场牺牲。而早在那个干部开口,就已经感觉要坏事的魏方杰。在抬脚将兄弟部队班长踹进工事的同时,左手已经顺手抽出了大腿枪套上的手枪。
顺势在大腿上噌开保险之后,一个侧身在跃进工事的同时。他手中的手枪,几乎与当面的邢仁甫手中的手枪同时打响。就在邢仁甫和杨铮侯手中的枪,准确的命中那个参谋的同一时间。
魏方杰手中的抗联仿制的苏制TT手枪,也快速的打响。直接将两个人身边的,不知道是日军,还是叛徒直接打倒了两个,并顺手将其余的打散开來。保证日军在短时间之内,不在正面发起集团冲锋。只是可惜两个叛徒反应不慢,在他枪响的同时也迅速的卧倒,躲开了他的手枪速射。
就在魏方杰手中的手枪打响的时候,他的部下手中的各种武器也全部开火。而他部署在城墙上的两个狙击手,也在同一时间开火。以精确的射击,不断的给下面的战斗以支援。尤其是作为重点封锁对象的那两挺九二式重机枪,根本就沒有给日军架起來的机会。
只是尽管一开始就被撂倒了几个人,但当面的日军也毫不示弱。快速的组成战斗队形,不断的对魏方杰的北门防线发起攻击。其同样精准的火力,也很快让魏方杰的部下出现了伤亡。
尤其是晋察冀军区那个新编团派來协防的班,因为第一次经历实战,自身缺少实战经验。在加上当面日军密集的火力,以及相对诡异的战术动作,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便伤亡余烬。除了那个被魏方杰一脚踹进沙包内的班长之外,其余的人非死即伤。
对于魏方杰來说,与这支日军一交手就感觉出來不对。这股日军与之前遭遇的日军,无论是战术动作,还是射击技术都是两码回事。战术动作虽说还是日军标准的战术,但是与以往相比,做了很大的调整。
甚至让在军区直属侦察旅受过训的他,感觉到当面日军的战术,隐隐有些直属侦察旅的做派。尽管对面的日军有些似是而非的动作,让他也很不确定。但日军的各种战术动作,他却总有些熟悉的感觉。
只是当面的日军这些战术动作,究竟是不是从军区直属侦察旅那里偷师的。魏方杰现在已经沒有时间考虑,在兵力占据劣势,单兵武器装备性能又大致相等。但装备了掷弹筒,以及兵力数量上占据优势的日军,很快便在这个局部的战场上占据了上风。将魏方杰与他的部下,死死的压制在北门城门左右。同时以密集的火力,封锁住了魏方杰撤回城内的道路。
尽管城墙上的两名狙击手,以手中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不断的在想办法支援。但日军的兵力优势,却是实在太大了。而且打出來的异常精准的掷弹筒,也让两个狙击手只能不断的变换阵地。两个狙击手精确狙击能力,也被大幅度的削弱。
城墙上的枪声一响,日军的掷弹筒手打出的榴弹马上就砸了过來,其准确率甚至达到了**不离十。城墙上的两个狙击手,甚至被日军掷弹筒手以及步枪手,逼得只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但无论战场局面如何的被动,魏方杰却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后退一步。因为在他身后的任丘县城内,就是整个冀中战场的前指所在地。一号与十八集团军总指挥,此刻也都正在任丘县城内。里面还有大量的电台与机密,以及总部的非战斗人员。
一旦让这股相当与众不同的日军,从自己这里渗透进城,那么后果就太严重了。自己是总部警卫团的,是担负总部外围警戒的部队。别说一号受到哪怕一丝的轻伤,就是前指丢了一张纸,自己都是严重的失职。
现在北城门就是自己最后的一道防线,也是自己最后的阵地。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哪怕就是全部战死在这里,也要为其他方向的增援部队抵达争取时间。誓死保卫总部的安全,那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好在敌军虽说火力猛烈,攻势也相当的强悍,但是北门与指挥部的电话线还沒有中断。让魏方杰可以在第一时间,将遭遇到的情况上报,让总部做好准备,提防其他方向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魏方杰带着他的部队,在北门苦苦支撑着。而北门遭遇到化妆敌军偷袭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回了杨震那里。接到柴世荣的汇报,正在仔细查看地图的杨震,就连手中的红蓝铅笔都沒有停下來,只是淡淡的道:“这件事情你去处理一下,在解决完毕之后在向我汇报。”
尽管略微犹豫了一下,但柴世荣还是道:“一号,是不是将指挥部暂时转移一下,这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來的日军,数量究竟有多少,是不是只是先头部队。是无意之中摸过來的,还是已经发现我们的前指就在任丘县城之内,而特别做出的战术安排,这些暂时都不清楚。”
“我们在城内的部队就只有两个连的部队,而在北门就只有一个排。外围的情况现在怎么样,暂时还不清楚。县城通往外界的电话线,已经被全部切断。如果外围部队摸不清楚形势,救援缓慢那么我们的形势就危险了。”
“城内现在非战斗人员数量不少,还有大量的机密文件与电台。无论日军來的数量有多少,但哪怕被十几名日军渗透进城,都会给造成严重的损失。我看您和前指是不是立即转移一下,毕竟总部的安全第一。”
对于柴世荣的劝说,杨震并未抬头而是直接道:“转移,转移到哪去,在你眼中才是安全的,我告诉你,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前指的位置不会变,我也不会离开。至于这些日军怎么办,那是你的事情。”
“老柴,你是老抗联时期的老兵了,有些话不用我多说,你这个五军的老军长心里清楚。这股日军究竟是怎么來的,我们先不用去管他。但有一点却是可以很轻松的判明,除了北门之外,其他的方向并无枪声。”
“说明至少在明面上來的日军,就只有北门一路。而从眼下冀中整个战局來判断,你认为日军有可能以大股的兵力,渗透到我军战线后面的可能吗,不管这股日军从哪里冒出來的,他们都不会有太多的兵力。”
“别忘了西线是我们自己的战区,对我们在西线指挥员的能力,以及我们部队的能力,我们不应该有任何的怀疑。如果有大股日军不管是化妆,还是采取其他的什么手段,能如此光明正大的,从我军战线渗透到我们战线的后方,那么我这个一号的脑袋也早就搬家了。”
“而在东线从津浦路到渤海湾,是兄弟部队的老根据地。虽说海岸线过于漫长,小股经过特别训练的日军渗透进來有可能,但是大股日军几乎不可能瞒天过海,躲过兄弟部队的眼睛,穿插百余公里跑到我们战线后方來。”
“要是兄弟部队连这点能力都沒有,还能在日军那么多次残酷的扫荡之下,生存并发展下來,老柴,我看你这是关心则乱。要是真的怕这股日军威胁到前指的安全,那就集中部队干净利落的将他们早一些的解决掉。”
“还有,这次日军是化妆成我们的部队,就不要让兄弟部队参战了。大家身上的军装都一样,战场识别肯定不会很清楚。他们在参合进來,很容易在战场上造成混乱和误判,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既然这股日军是奔着我们來的,就让我们自己解决掉。”
杨震的话音落下,柴世荣张张嘴还想再劝劝,但最终还是咽下了口中的话。只是就在他转身要离开,去北门指挥战斗的时候,背后的杨震突然又开口道:“你将我的警卫排也带过去,我身边留下一个张子雄就足够了。”
听到一号最后这句短短的话中,不容争辩的语气。柴世荣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将一支冲锋枪外加几个弹匣放在杨震身边之后,便按照杨震的要求,将杨震的贴身警卫排也都带走。
担任抗联副参谋长已经多年的他,知道杨震在战场上说一不二,即便是争取也沒有用的性格的他,知道与其在这里做无用功与一号争执耽搁宝贵的时间,还不如早点解决眼下发生的意外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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