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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离开的杨震,不知道在他身后,李慧兰却是放下了手中的饭盒,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看到身边的张子雄后,最终还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头咽了回去,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轻微发出了一声叹息,
她的这一声叹息,虽然很轻微,但是杨震却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但脚步虽然因为这声叹息略微迟疑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沒有停留下來,杨震的突然离开,让张子雄微微一愣后,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张子雄不是傻子,刚刚李慧兰的那些话,虽然并沒有让他感觉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杨震什么都不说的突然离开,却是让他敏锐的感觉到一号与这位美女报务员之间,恐怕有些别样的隐情,
不过他的年纪毕竟还小,对于男女之事并不明白,一号与那个李姐之间究竟有什么隐情,却不是他能想到的了,他是一号的贴身警卫员,一号走哪儿,他就必须跟到那里,尽管有些不明白一号和这位李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一号走了,他也只能跟着,回头看了一眼捧着饭盒发呆的李慧兰,便跟在杨震身后走了,
只是有些迟疑,但是走的很坚决的杨震却不知道,在他们的身后,李慧兰呆呆的看着手中饭盒内的竹鼠肉和面条,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却是一滴滴的掉了进去,沒有人知道她的眼泪是为何而流,更沒有人知道她的眼泪为谁而流,
离开李慧兰后,杨震感觉到心绪莫名的有些烦躁,只是有些事情,只能深深的压制在心底,无法说出口來,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的杨震,边上的叶超小心翼翼的道:“政委,您几天沒有合眼了,是不是先休息一会。”
对于叶超的劝说,杨震微微一愣,却是摇了摇头道:“叶超,你知道这次部队的休息,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下的这个决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在明天清晨之前渡过青戈江,等他们反应过來,我们很有可能会被再次合围。”
“这里梁园虽好,但却非久留之地,别忘了前面的云岭方向还有他们新七师一个整师,在我们的东北方向还有一个一零八师,目前这两个师有什么动作,我们还一无所知,现在我们和他们比的就是看谁的动作快,告诉部队,再休息半个小时,然后准时出发。”
说到这里,杨震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让人去把我的马给李慧兰牵过去,还有给她派两个警卫员,在现在的情况之下她可是一个宝贝,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就变成了聋子和瞎子了。”
看着杨震有些阴暗的脸色,叶超想杨震多休息一会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转过身去下达命令去了,叶超离开后,杨震看着面前的青山,却是一直就站在那里,心里面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直到山下传來部队集合的声音后,杨震才转过身对张子雄道:“你把我那件大衣给小李送过去,别说是我让你送过去的,就说她的情况特殊,晚上山风硬,让披着点别冻着,这不是对她的照顾,是考虑到女同志的身体情况,也是考虑到部队的需要。”
听到杨震的吩咐,有些感觉出來什么的张子雄沒有敢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后道:“一号,部队已经开始下山集结,咱们是不是也该下山了,在耽搁一会,冯司令员和叶科长,还有刘团长他们该着急了。”
杨震闻言,回头看了看已经被一小片突出的竹林遮挡住的李慧兰所在位置,沉思了一会后,却沒有过去,而是转头大踏步的下山,山下已经开始集结完毕的部队,原本以为杨震会说两句,却沒有想到这位年轻的军政委,却是连一句话都沒有说,只是一挥手便带着部队出发了,
临出发之前,满怀心思的杨震显得出奇的沉默,甚至对于李慧兰略微有些红肿的双眼都有如沒有看到一样,在部队出发之后,将马让给李慧兰的杨震,和所有的干部、战士一样在步行,
从赤坑山出发后,杨震带着这支千余人,规模不过一个团级,甚至按照眼下抗联的编制不过一个半营的小部队绕开一切有人驻守的村庄,从百户坑以西向北疾进,好在这里山高林密,地处皖南山区腹地,有人的村庄数量并不多,
再加上周边的敌情,都被吸引到泾县东南一带,整个泾县腹地显得比较空虚,而驻守在云岭至泾县县城的新七师,明显不在状态,防备的相当松懈不说,主要兵力都放在了泾县县城以西的各个村庄之中,在丁家桥一线以南,部署的兵力并不多,所以在赤
坑山一线的行军过程很顺利,并未遭遇到任何的敌情,
经过整整近一天的强行军,在天黑之后,杨震带领的这支千余人的小部队抵达了北撤最后一个关口青戈江一线,伏在青戈江边的草丛里面,杨震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眼前的一段江面后,却是摇了摇头,
很明显,虽然三十二集团军将主要的力量都放在南边以及泾县东南山区,但对于青戈江一线的防御却并未放松,眼下青戈江各个渡口上现在皆有重兵把守,所有的渡船都被集中控制,想要渡江,指望浮桥和渡船已经是不可能的,除非硬打过去,
但泾县县城至云岭一线,交通便利不说,新七师的主力就部署在这一线,一旦枪声一响,周边的敌军可以快速的增援,这对这支孤军來说,可谓相当的不利,与杨震尽可能的不要暴露目标的本意也很不相符,
看着面前的青戈江,和江边守军燃起的熊熊篝火,杨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过身对身边的叶超以及刚刚完成侦察回來的殷杨和李明博几个人道:“从现在的形势來看,我们想要弄渡船和架设浮桥的可能性已经基本沒有,摆在我们面前唯一的选择,那就只能是涉渡了。”
在杨震身边的殷杨听到杨震的话,想了想道:“政委,我们部队长期在这里活动,那里水浅可以涉渡这一点我们很清楚,那里是敌人守备薄弱的地方,可以避开敌人的守军,我们也知道。”
“从这里向西大概十里左右,有一处江岸,那里水流看起來很急,实际上水最深处不过沒腰,水急不过是因为那里水面下那几块大的礁石和河道的走势,那里的河道底部是一个斜坡,不过一般不知道根底的人,不知道那里水底有礁石,更不知道那里有一个斜坡,都以为那里根本就沒有法子涉。”
“实际上那里水浅的很,江底也都是礁石,而且我们刚刚侦察过,他们在那一段江面根本就沒有设防,我们从那里渡江可以避开眼前这些守军,现在天已经黑了,他们的巡逻队也收缩回各个村庄,只要我们动作迅速,在短时间之内就可以安全的涉渡过江。”
“只是现在是冬季,这个涉渡有些困难,还有这几天青戈江上游突然涨水,水势比我们转移渡江的时候涨了许多,政委,是不是再想想办法,搞几条渡船,哪怕就是扎上几条竹筏子也行啊,要不战士们会冻坏的。”
杨震又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江边的情况,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们沒有时间耽搁了,现在天黑,敌人不敢轻易出來,一旦拖延到天亮,我们的行踪就很难隐蔽了,虽然新七师的防线比较松散,但这里交通相对便利的多,方便敌军快速的增援,一旦我军行踪暴露,对我们很不利。”
说到这里,杨震转过头对身边的叶超道:“你带特务团编成的一连和二连,作为第一梯队渡江,完成渡江后,不要原地停留,以最快的速度擦干身子穿回棉衣,抢占周边的制高点,掩护后续部队渡江。”
“还有,你们第一梯队渡江的之前,找几个水性好的战士,挑选一个实战经验丰富的连长带队,组成先头班,带着用绑腿连接绳子,做成渡索,协助后面的部队渡江,并侦察江北的情况,如果安全,用手电光画三个圈,作为识别信号,接到北岸的信号之后,你们第一梯队再行渡江,注意,前哨班完成渡江之后,立即向东北方向展开。”
“直属队与教导总队编成的第三连,以及伤员和电台为第二梯队渡江,老三团编成的第四、五两个连,为第三梯队,掩护直属队以及教导总队编成的第三连渡江,待全军全部渡江后,再行渡江,
犹豫了一下后,杨震又道:“把咱们手头的几个行军锅绑在一起,上面用竹子扎成一个简易的竹筏,放上电台,让小李和伤员坐在竹筏上保护电台,其他的人包括我在内全部下水涉渡,还有,把我的马和驮电台的马都腾出來,给伤病员。”
““渡江的时候,要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身上什么都不要穿,宁肯渡江的时候,身上不穿衣服冷一些,但也绝对不能过江之后,穿着湿衣服行军,脱光衣服渡江,冷只是冷一会,穿着湿衣服行军,冷可就是冷半天,这个天气,要是穿着湿衣服长途行军,可是要冻坏的。”
殷杨和叶超听到杨震的命令,还想劝一句,想让杨震也上竹筏,却被杨震一眼给瞪了回去,想起杨震自赤坑山一线出发,便有些低沉的脸色,两个人谁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按照杨震的命令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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