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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宇将手指放在齐齐哈尔东南方向的新京道:“虽说我们一时之间还无力攻占南满,甚至也无力全部拿下吉林省,但新京是日军关东军司令部所在地,更是所谓的伪满洲国首都,新京一旦丢失,也就象征着关东军在东北统治被我们彻底的打败。”
“陈翰章所部,在齐齐哈尔的动作,就地形上來看,可不仅仅是针对大兴安岭以西各地的,从齐齐哈尔出击,固然可以西进兴安诸省,但是向东同样可以包抄新京,切断中长铁路线。”
“如果陈翰章所部,从齐齐哈尔向东出击,直插乾安、怀德、长岭一线,在于正面出击的部队以及东线部队相互配合,不仅仅是新京,就连关东军目前成梯次部署在新京以北的重兵集团,都有被我军合围的可能。”
“鉴于新京对关东军的重要性,以及对两个战区的地形统筹考虑,我想只要我们将陈翰章所部的的真实战略意图隐藏好,至于其他的动作非但不用刻意的隐瞒,反倒是适当的搞出一些动静,更能吸引日军的注意力。”
说道这里,王光宇略微迟疑了一下后道:“一号,我一直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您看,此次会战我们的意图是打通与关内的陆路联系,也就是说打到热河,这个战略意图就是基本实现。”
“从总部转來的通报來看,关内部队在热南的承德、丰宁、滦平、青龙一线就有游击根据地,只要打到热南,我们基本上也就完成了任务,而从目前关东军的兵力部署情况來看,目前日军兵力都集中在了新京的正面。”
“我军主要作战地区,日军的主要兵力只有一个目前正在巴林左旗、巴林右旗,以及阿鲁科尔沁旗、扎鲁特旗一线休整的日军二十三师团,只要我们正面将新京以北的关东军重兵集团牵制住,使其无法西援,在进抵热河之前,我们完成整个作战计划阻力并不是很大。”
“真正的焦点或是大战,应该是抵达热河境内面临的南部的华北方面军,西线的蒙疆驻屯军,在进抵热河之前,整个西线恐怕不会有什么大的战役,一号,您看我们目前虚攻新京,吸引关东军重兵集群,以一部主力全力向西南方向攻击的战略部署是不是有些过于保守了,是不是将整个作战计划做一些调整。”
“在进抵热河之前,在战役发起的头一阶段,目前部署在岭西的四个师、一个装甲旅、一个骑兵旅的兵力,面对一个半残的二十三师团已经完全够用,除了在战役发起之后,增调一个师抢占洮南、瞻榆两地,保证整个战役的侧翼方向之外,完全不需要再增加兵力。”
“您看是不是在第一阶段作战之中将陈翰章所部,向东用于新京方向,配合正面出击的杜开山、王效明,东线的陶净非、刘长顺所部,利用我军机械化的优势,全力围歼日军部署在新京以北的重兵集团,收复新京,拔掉关东军在东北统治的这面旗帜。”
“至于西线那里,等我军打到热河一线,陈翰章所部在行南下时间上也足够了,我们手头有大量的汽车,还可以利用敌占区的铁路,在需要的情况之下,随时可以将大量的部队快速输送到任何的方向。”
“一号,倒不是我托大,将占我军三分之一兵力的数个师,以及大量的装甲、重炮部队用于一个方向,在整个作战区域内需要对付的只有日军一个师团,这么看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新京一线,部署了大量的日军重兵集团,而且交通线发达,只要解决了日军部署在哪里的重兵集团,说句粗话剩下的地方我们不是想打哪里就打哪里,别说抢占兴安南省和兴安西省,就是抢占整个吉林省也未尝沒有可能。”
“最为关键的是不消灭掉日军的重兵集团,不打的关东军彻底的伤筋动骨,即便我们打通了交通线,但是在不能留下太多部队防御的情况之下,交通线就随时有被日军再次切断的可能性,尤其热河地区虽是在伪满的辖区,但是却是三个方向的日军力量汇集点。”
“那里南面的北平一线有华北方面军,甚至北平就是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西面的察哈尔一线,有日军蒙疆驻屯军,东北方向,则是日军重兵守卫的南满,不打的关东军伤筋动骨,只要他们愿意,我们的交通线就有随时被再次切断的危险。”
王光宇的建议是不错,类似的想法早在拟定作战计划的时候,郭邴勋也曾经提起过,利用抗联装备了大量坦克、战车,又掌握前线地区制空权的机会,给予关东军部署在新京以北的主力最大的打击。
但是对于是否现在就吃掉或是重创关东军部署在新京以北的重兵集群,杨震却是另外有想法,眼下已经是六月末了,距离太平洋战争爆发的时间已经不足半年时间,眼下给关东军弄的伤筋动骨的话,日军在南下的时候会不会像自己所熟知的历史那样倾尽全力。
虽说即便是按照自己所知道的历史,日军在太平洋战争爆发的初期,也沒有从关东军调集太多的兵力,但后续作战之中,却是抽调了大量的关东军部队,这些关东军抽调出去的老牌师团,在太平洋给美军造成了严重的伤亡。
在太平洋战争中后期,关东军几乎成了日军的后备兵源仓库,调往国内以及南方战场增援的部队,几乎全部出自于关东军,到了三年后,整个关东军几乎已经成为一个特大号的新兵团,自己现在就让关东军出太多的血,那岂不是便宜了美国人。
而且现在就重创关东军对于整个太平洋战争的进程,也肯定会有极大的影响,中国已经单独与日本这个现代化工业强国单独作战了整整五年时间了,也是该让美国人这个中日战争初期给日本战争机器,注入了无数营养的国家多留一点血的时候了。
最为关键的是,眼下的日军正处于鼎盛期,自己让关东军伤筋动骨,反过來日军也同样会让自己伤筋动骨,而且就算是伤筋动骨,自己也不见得能够解决掉日军部署在新京以北,以及纵深的数个日军师团,日军无弱旅,这是杨震这几年在战场之上最大的体会。
从抗联与日军战斗之中表现出來的战斗力來看,杨震明白关内战场上的**部队输的不冤,面对这样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利用现有的装备打成这个样子,关内的**也算尽力了。
自前年夏季作战以來,抗联打了这么多次作战,解救出來劳工之中战俘几乎涵盖了关内所有部队和所有的派系武装,什么中央军、川军、桂军、粤军、滇军、晋绥军、西北军,凡是国内有的武装派系,只要出现在抗日战场上的几乎都能在被俘人员中找到。
但这些军队的技战术水平,就从这些被俘人员來看,除了中央军还能勉强应对之外,其余的军队跟日军根本无法相比,大部分的地方军队,也就是中央军口中的杂牌军的基本战术训练,还停留在内战的水平之上,这些部队在战争之中打的英勇归英勇,但付出与收获却是不能成正比。
即便是自己这个知道日军作战特点,以及弱点的未來人,一手带出來的眼下早已经远非吴下阿蒙的抗联,付出了大量心血训练后,真正的技战术水平也只能勉强与日军持平,而且即便是自己苦心经营,基层指挥员的素质,与日军中下级军官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
面对日军这种战斗作风极其凶悍、装备精良的军队,即使战略战术运用的在成功,一场大战、恶战下來,出现的伤亡也是一个天文数字,有着良好预备役系统和动员系统的日军,可以源源不断的获得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补充,但自己可沒有这个底气。
在打通关内联络,能否真正的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的前提之下,一旦在会战的第一阶段就伤亡过大,再加上自身兵源补充吃力,那么倒霉的就真的是自己了,面对日军可能的疯狂反扑,抗联拿什么去抵挡。
尽管在去年秋季作战结束之后,在自己的建议之下,总部就利用缴获的武器,以及部队淘汰下來的武器,利用已经组建完毕的各个军分区、地方县委的武装工作部对新根据地中的适合服役的青壮年,每个月都抽出五天的时间,开展了普遍军事训练,以尽量缩短适龄兵员应征入伍后的军事训练时间。
同时,在杨震的要求之下,在各个中学以上的学校之内也设置了军事课,展开了基础的军官教育,包括地图测绘,轻重武器的使用,基础的步兵指挥,到了寒暑假,对所有适龄男女学生都要送到各个部队进行严格的军训。
这些学生毕业之后,除了升学以及进入一些新开设的中等职业技术学院之外,剩余的将会是一个庞大的后备军官团体,两三年下來,只需进行短暂的培训,这些年轻的学生,就可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一名合格的军官。
尽管下了无数的苦心,但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真正成型需要很长的时间要走,沒有足够的时间,很难再短时间训练出大批合格的后备兵员來,抗联沒有日军的底气,一旦在会战之中引起太大的伤亡,在后续的作战之中会相当的被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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