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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曹辉的建议,贺方仁举起望远镜向江南方向观察了一番之后,却是摇了摇头道:“这座暂时还不能炸,咱们现在有空中优势,有轰炸机,上级要想炸掉这座桥,早就动用航空兵直接炸了,这么一个明显的目标摆在这里,单靠航空兵摧毁他们还是沒有问題的。”
“但是老曹,你看整个桥上以及周边并沒有被轰炸过的痕迹,就算咱们的航空兵轰炸技术不过关,但总不能一枚炸弹也沒有命中吧,就算小鬼子在桥的两侧布置了几门高炮,但就他们那几门高炮,也不可能将整个大桥保护的这么严密,一枚炸弹也沒有挨过吧,我想总部现在之所留下这座桥沒有彻底的摧毁,应该是准备南下的时候使用。”
“一旦炸掉这座桥,日军反击固然是只能选择强渡,但我们要渡江也就困难了,尤其是现在松花江正值汛期,再加上江面上所有的渡船都沒有日伪军扣到了江南,这里又是一片平原,连树都沒有多少,炸掉桥后,我军想要南下也同样困难,尤其是后勤方面。”
“不过老曹,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果沒有了这道铁路桥,按照目前松花江的水势,日军想要反击陶赖昭难度会大大的增加,这样,我们先不炸桥,但是要做好在必要的时候炸桥的准备。”
“派出一个连将桥面的上铁轨拆毁三分之一,并在残余的铁轨上埋设地雷,沒有了铁轨,小鬼子的装甲列车对我们的威胁将大大的减轻,同时在中间的两个桥墩下面安放上**,以备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炸桥。”
说罢,贺方仁俯下身來点了点地图道:“老曹,我的想法是以江南的吴家屯一线为前沿警戒阵地,放上加强十二毫米口径机枪一挺以及无后坐力炮、六零炮各一门的一个连,作为全军最前哨的阵地。”
“吴家屯一线虽然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但却是日军想要过桥的必经之路,只要守住吴家屯一线,日军想要利用铁路桥快速的夺回陶赖昭一线,就沒有那么容易,那里虽然易攻难受,我军部署在江北的火箭炮群、野山炮群随时可以为其提供火力支援。”
“以同时陶赖昭东西两翼的前大青山与马家屯两个突出点,为左右侧翼重点防御地带,以石人沟、许家窝棚作为二线阵地,我们的团主力就部署在这两点与陶赖昭之间构筑工事,作为主要阵地。”
“同时在何家屯至太平岭一线设置警戒阵地,放上一个营以及一个八二迫击炮连,阻击榆树境内日军,同时保证我军的左翼安全,在右翼的前新立屯、腰八岔沟两个要点,各放上一个加强排。”
“目前在扶余战场上,我军占据绝对优势,现在二十八师团部署在前郭与扶余境内的主力,已经是自顾不暇,恐怕沒有精力在顾忌陶赖昭一线,我们现在重点防御的应该是江南的德惠与左翼的榆树境内日军。”
“但榆树方面,咱师的主力正在围歼第七师团二十六联队,这个目前已经自身难保的二十六联队,想要夺回陶赖昭恐怕是有那个心,也沒有那个力了,所以我们将防御的重点,还是放在江南德惠境内的日军身上。”
对于贺方仁这个部署方案,曹辉却是摇了摇头道:“老贺,你是军事指挥员,怎么部署防御是你的事情,按照规定我不应该干涉,但其他的部署我倒是沒有意见,只是吴家屯那里,你是不是在考虑一下。”
“吴家屯孤悬江南,周围既沒有我们其他的部队,也沒有我们的战术支撑点,我们在那里放一个连究竟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即便是有江北纵深的炮火支援,但这一个连能在江南起到的迟滞作用,也是相当有限的。”
“老贺,我们有炮兵,鬼子同样也有,而且鬼子不仅同样有山野炮,还有大口径的榴弹炮,就目前总部加强给我们,以及咱们师配属的炮兵看,多数是七十五毫米的山野炮和一百二十毫米的重迫击炮,在射程上与日军重炮相比还是有些吃亏的,就算是一零七火箭炮,火力密集是密集,但射程也只有八千多米,与日军重炮对抗,还是有些吃亏的。”
“他们与江南主力之间的联系,只有一道松花江铁路桥,一旦日军以远程炮火封锁松花江大桥,很容易便切断吴家屯与江北之间的联系,我们的这个连就成了孤军,倒时候,这个连不仅成了我们送到日军嘴边上的肉,还分散了我们自身本就不算充裕的兵力。”
“我的建议还是炸桥,全军全部收缩回陶赖昭一线防御,老贺,我们现在看起來是一个加强团的兵力,但是我们要担任的防御区域东起何家屯,西至李家坨子,东西长近十公里宽,虽然陶赖昭铁路桥,是日军北上的必经之地,但日军北上不一定非要夺取这座铁路桥。”
“作为一支现代化的军队,日军还有其他的渡江装备,我们防御正面宽达近十公里,如果日军放弃对铁路桥的争夺转为强渡,我们的兵力就很有可能捉襟见肘,眼下的松花江水量虽大,但是并非是不能强渡的。”
“我们认为日军只能夺取铁路桥,作为北上的通道,很有可能是我们的一厢情愿,而且我们不仅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江南德惠境内的日军,还有东面榆树、西南方向农安境内的日军,都是我们防御的对象。”
“甚至我们还要防范扶余境内的二十八师团主力,在我军主力三面围攻之下支撑不住时候可能撤下來的部队,而主力在眼下急于围歼扶余、前郭境内二十八师团主力的情况之下,很难抽调兵力支援我们。”
“实际上我们眼下已经成为一支孤军,除了弹药和补给之外,能得到的其他援助很是有限,纵队虽然答应调给我们一个一二二火箭炮连和一个坦克连,以及一个九零式野炮连,但是这些部队什么时候能抵达陶赖昭还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老贺我们在部署的时候一定要尽可能的慎重,你这个团长手中要尽可能的保留一部分预备队,老贺,在我们现在三面受敌的情况之下,将一个完整的步兵连单独放在江南是否合适,你老贺要慎重考虑才好。”
说到这里,曹辉看了看面前因为正处于汛期,而江面宽阔了许多的松花江,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道:“这样,老贺咱们两个也别在这里争吵了,你给纵队发一个电报,请示一下是否需要炸桥,如果纵队不同意炸桥,就按照你的部署执行。”
“我们在前方,很多时候对上级的意图领会的不是太深,上级的整体作战意图,也不可能对我们这一级讲的太详细,松花江铁路桥保留与否的确关系到我军下一步的作战部署,但上级目前的真正作战意图是什么,作为下级我们知道还是有限的。”
“这座桥保留不保留,上级考虑的会更加全面一些,毕竟,现在上级对下一步的作战究竟是怎么考虑的,我们还是不得而知,我想,我们还是请示一下上级为好,而我们也正好摸摸上级的底子,同时你也可以在电报上,把你自己的想法和上级汇报一下吗。”
“不过,在上级答复之前,还是按照你的建议,先扒掉大桥上的部分铁轨和在桥梁上安放**,这样不管上级的答复是什么,我们也不至于到时候搞得自己很被动,同时,我们可以用拆卸下來的铁轨,加强我们的防御工事,这玩意修工事,可是一个好东西。”
“但是老贺,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你考虑的事情,还是很全面的,不管上级同意不同意炸桥,这座铁路桥都是我们南下的必经之路,如果上级批准炸桥,你在执行的时候,位置一定要选择好,尽可能的既要让日伪军无法使用这座桥,又要在将來我们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在短时间之内修复。”
“爆破的事情,我不太懂,不过我可听说你老贺,因为是矿工出身,对**的使用可是相当的了得,所以,我还是提醒你一下,毕竟从目前战场的态势來看,我军攻占整个扶余,围歼日军二十八师团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題。”
“如果主力在结束扶余战事后,南下攻击新京,那么这座铁路桥对于我们來说,也同样是一个交通命脉,别炸桥的时候,你老兄是炸的痛快了,连一个桥墩都沒有留下,到时候,小鬼子固然是无法使用,可我们想要再修可也相当的吃力。”
曹辉这个请示一下的建议,贺方仁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就按照你的意见,上报纵队,询问一下纵队,这座松花江铁路桥是否还有保留的必要,如果纵队下达炸桥的命令,我执行。”
“至于炸桥,老曹这个省事,我们不用炸桥墩,只要在中间的两个桥墩上面铁轨下面安放上足够的**,就可以将这座桥中间主体桥梁的部位炸飞了,中间沒有了桥梁,只剩下桥墩这座桥小鬼子就是重新收复,想要使用也非得进行大修不可。”
“只是关东军中有专门用于修复铁路和桥梁的铁道联队,就算我们炸掉中间的桥梁,他们虽然不能在短时间之内将桥完整的修复,但是恢复通车是沒有任何问題的,这可真是有些棘手,既不能彻底的炸毁,又不能让鬼子短时间的恢复通行,我也真有些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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