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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对于杨震关于在热河修建机场,以及尽可能的在热河扩充一部分部队的建议,两人对视一眼却是摇了摇头,从热河战场上目前整体形势來看,这个机场挺进军至少是现在,暂时还沒有实力兴建的。
沉思了一下之后,政委道:“杨震同志,你修建机场的这个建议,我们也很想,毕竟在地面走廊还沒有完全打通的情况之下,建立一条空中走廊,在眼下的局面之下,对于我们物资补给还是很有利的。”
“但是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已经全部拉到前面去的我们部队抽调不出人手,來修建这个机场,我们现在手头上的有生力量,除了留下部分的警戒部队之外,基本上都投入到了宁城、隆化、赤峰的战场上,根本就沒有多余的兵力。”
“在还要向北克什克腾旗、向西多伦方向派出去部分警戒部队的同时,我们手头上的兵力目前已经使用到了极致,想要抽调部队來修建野战机场,至少是在热河战役结束之前,是不可能的。”
“而征集民夫,眼下又实在无法征集到足够的民力,现在日军在热河境内大势采取归屯并户,将整个热西地区农村人口全部集中到了重兵驻守的集镇,甚至县城,对拒绝迁移的老百姓,采取了屠杀等一系列恐怖手段。”
“整个宁城、隆化等几个县,乡村拒绝搬迁的老百姓整村整村的被杀光,所有的庄稼地与房子,都被点燃烧毁,牲畜、粮食,一切可以运走的物资,都被运走,无法运走的,一把火全部烧掉,就连水井,也被日军丢进被其屠杀的百姓尸体污染。”
“眼下整个热西、热中地区除了我军控制范围之外,其余的地方甚至可以用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來形容,我军到新区,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掩埋尸体,安置幸存百姓,以及寻找干净的水源,眼下天气正值暑期,如果不先将尸体掩埋,一旦传起瘟疫來后果不堪设想。”
“部队现在行军作战,别说粮食和民夫,甚至经常连一口干净的水井都找不到,所有的伤员,粮食、弹药等物资只能由部队自己随身携带行军作战,几万大军撒了出去,征集到的粮食数量却是相当的有限,如果不是你们那个参谋带着部分粮食增援,我们现在就已经饿肚子了。”
“而且日军不仅采取毒辣的杀光、烧光、抢光的战术,还同时派出大批的便衣武装,伪装成民夫或是老百姓,袭击我军运粮队以及伤员临时安置点,少数征集來的民夫之中,也有日伪军特务隐藏在内。”
“部队在行军作战时候,经常出现伤员在后送过程之中被杀,物资运输队在运输途中被遇袭,粮食、弹药、物资被烧毁的情况,甚至我军掉队的人员,以及各级指挥部,也是其屠杀与袭击的目标。”
“这些便衣队,装备精良,每人都有长短枪各一支,甚至还装备有轻机枪与掷弹筒,除了日军制式步骑枪,歪把子轻机枪之外,还装备有大量的自动火器,包括我们之前很少见到的采用十六发弹匣的南部手枪,以及一种全新的,外形有些像之前我们与国民政府作战时候缴获的花机关枪一样的自动武器。”
“其成员除了部分是从东北调过來的日籍和由抗联叛变人员组成的特务武装之外,热河本地人,甚至日伪军收编的热河本地土匪武装占据了很大部分,这些人熟悉民情,地形也相当熟悉,在行动的时候一待得手绝不拖延,立即撤退。”
“他们专门找我军最薄弱的环节下手,各级指挥部、辎重、野战医院,都在他们下手范围之内,而且手段极为残忍,遭遇到其毒手的我军干部、战士,无一不是死状奇惨,甚至有被其剥皮、剜心,割掉生殖器,女兵一旦落入其手,更是凄惨。”
“仅仅数日之内,不算零星遇害的我军干部、战士,我军已经有两个野战医院、一个团部,一个文工队、两个辎重堆放点,以及数支运粮队遭遇其毒手,仅仅正团职干部就牺牲、重伤三人,营以下的干部战士数量更多。”
“甚至包括此次战役全部打响之前,下部队检查工作的一个旅政治部主任,也在去部队的途中连同警卫员一同失踪,等我们救援部队找到尸体的时候,人已经被大卸八块,丢的到处都是,两个警卫员的更是被人活活的剥了皮,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身体,挂在大树上。”
“现在对于很多的干部战士來说,都不敢掉队,因为对于掉队的干部、战士來说,掉队就意味着死亡,从发现牺牲的掉队人员來看,他们对我们掉队的干部、战士,尤其是伤病员采取了极端恐怖的手段,我们掉队人员,甚至连想痛快的死都是一个奢望。”
“部队屡屡遇袭,损失了本身就急需的大批弹药、物资不说,各级指挥机构,以及野战医院屡屡遇袭,更是大大的影响了我军的士气,同时运粮队屡屡遇袭,也极大的影响了我军粮食的供应,现在在战区,我们连以下部队根本就无法单独活动。”
“而我军初來乍到,对地形、民情都极为不熟悉,虽然司令员在不影响前面战斗进行的情况之下,尽可能的抽调了十多个连队进行清剿,但对方对于地形以及民情的熟悉远远的超过我们,其一旦见势不妙,立即撤入日伪军重兵囤积的据点或是县城。”
“这里又是我军基本上沒有任何基础的新区,地形、民情都极为不熟悉,更缺乏关内老根据地那样的基层政权,老百姓对我军极为陌生,不仅不配合我军行动,而且甚至很多人对我军带有一定的敌意。”
“我军在筹集民夫的时候,因为老百姓不配合,很多的时候只能采取强迫手段,少量能筹集到的粮食,也因为这里老百姓根本就不认部队携带的晋察冀钞票,只认识黄金、现大洋、伪满币,以及烟土,而无法以现金的形式购买。”
“我军携带的这种所谓的硬通货经费极其有限,全军携带的所有现金加在一起,还不到三千大洋,在筹集急需的物资的时候,很多情况之下只能采取打白条的办法,这种办法,无疑更加加深了我军与当地百姓的隔阂。”
“最关键的是,热河自民国以來便盛产烟土,自九一八事变之后,这里更沦为日控区主要烟土产地,相对于一年庞大的烟土产量,这里的粮食产量很是有限,再加上日伪军的烧杀抢掠,老百姓更加困苦。”
“很多的时候,我们甚至要从自己本身就已经匮乏的粮食中,调拨部分接济老百姓,这种情况之下,群众的配合根本就谈不上,我们现在是五无,无党、无政权、无群众、无经费、无物资。”
“沒有群众基础,我军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剿灭这些日伪特务武装中的两股,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住了日伪便衣队的猖狂,但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題,相对于我们这些外來户,他们这些地头蛇太熟悉热河了。”
“这个情况之下,我们根本就无力征集到足够修建机场的民夫,以及补充兵员,数量有限的人力,我们便是抬伤员都不够,至少在我军拿下一到两个县城之前,这个机场实在修建不起來,要不然,就等到此次战役结束后,看看我能否拿下赤峰机场。”
说到这里,政委站起身來,叫过门外等候的一个作战参谋,让他去警卫团将消灭两支日伪便衣队缴获的武器拿过來,下面的部队在消灭两支日伪军便衣队之后,将缴获部分日军新式武器都上缴到了总部,这些武器,目前就存放在挺进军的司令部中。
等那个参谋将缴获的,混杂在日军制式的三八式马步枪、四四式骑枪,快慢机、驳壳枪等一堆武器之中几支外形怪异,还上着刺刀,带着与轻机枪一样两脚架,弹匣与花机关一样插在枪身一侧的冲锋枪,以及与日军装备的南部十四式手枪相似,但是大一号的手枪拿过來之后,杨震却是摇了摇头。
这种日军最新装备的百式冲锋枪,在上半年抗联与日军进行的拉锯战与骚扰战的时候,就已经缴获过,而那种装备十六发子弹弹匣的大号南部式手枪,杨震也并不陌生,早在前年,就从日军便衣侦察队的手中缴获过,对于这两种武器的性能,杨震却是并未瞧上眼。
百式冲锋枪虽说与日军其他步兵武器类似,在射击的时候精度极高,可以称得上射击精度最好的冲锋枪,但是使用八毫米南部手枪弹的这种冲锋枪,却因为弹药的原因,性能并不怎么样。
在有效射程之内,对无保护人的确威力不小,但是这种使用日军制式的八毫米子弹的冲锋枪,却因为穿透力极弱,子弹连两层棉被都打不穿,威力远远比不上比抗联自行制造,使用苏制托卡列夫手枪弹的冲锋枪。
至于那种装备了十六发弹匣的改进型南部十四式手枪,因为弹匣过长,加长加厚了枪身,不仅削弱了本身为数不多的优点,还使得这种手枪本來就低劣的可靠性更差,打不了几发子弹,击针就断裂的情况很普遍,发射几发子弹后,子弹不上膛的情况更是经常出现。
这两种武器,尤其是去年才作为优先装备,而装备关东军百式冲锋枪对关内部队也许很陌生,但是对于抗联來说,却已经算的上是老朋友了,去年年底,到今年上半年,两军在一线对峙大战沒有,小战却是天天不断的情况之下,也缴获了一部分。
只是因为这种冲锋枪的威力过小,加上日军制式八毫米手枪弹,虽说目前储备量还很大,但是基本上部队已经淘汰这个口径弹药的情况之下,部队缴获之后除了留下部分样品之外,基本上全部销毁,因为早就见识过,所以对于这两种日军武器,尤其是那种新式冲锋枪,杨震很是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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