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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内ri军还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两位老帅不想冒这个风险也是很正常的,而在东北,虽然关东军与抗联目前形势比较微妙,但是无论是从那个方面來说,关东军还是稳稳的占据上风。
现在集中了两大敌后根据地jing华的挺进军,还是集中了抗联大部分现代化装备的西满战区部队,都是两军的jing华,更是他们今后打下去的资本,一旦部队损失过大,在想恢复元气,沒有长时间休整是不可能的。
但持续作战能力远在自己之上的ri军,会给自己休整与喘息的时间吗,即便是达成了战略目标,但是一旦部队损失巨大,后继乏力,打通的交通线最终还是人家的,ri军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从其他地方调集援军。
但是无论是挺进军还是关内各个根据地,在后续动员方面与ri军差距太大,抗联虽然已经建成一套现代化的兵役制度和动员体系,但是整个根据地内的兵员潜力基本挖掘余烬,已经无力在动员更多的兵力。
而无论是挺进军,还是关内各个根据地,根本就沒有现代化的兵役制度和动员体系,关内补充部队征兵,更多的是靠百姓的自愿和政治动员,而在还要与伪军争夺兵员的情况之下,关内部队补充兵员,远不如后世宣传的那样轻松。
要吃饭的不仅仅是军人,军人的家属也是要吃饭的,与连军装都发不齐的关内部队相比,伪军是发饷的,配合ri军扫荡的时候,还能捞到不少的外快,虽说大头都让当官的捞走了,但是自己多少还剩下一点。
如果被派到关卡一类的地方去守备,更是肥水多多,在这一点上,伪军对于很大一部分的老百姓的吸引力,要远比连饭都吃不饱的关内部队要高的多。
而且伪军虽说除了一些jing锐之外,大部分枪械也比较陈破,但是人家弹药充足,补给也可以维持,在战场上,总比枪比弹药多,动不动就要抡大刀片子去拼命的关内部队多了一些生命上的保障,在他们身后还有强大的ri军可以依靠,打了狗主人还是要出面的。
相对于食不饱腹,ri本人杀,伪军杀,甚至有的时候连**也杀的关内部队來说,有军饷可以拿,有军装可以穿,虽说吃的不见得多好,但是总能吃饱的,而且越是ri军各部队直接控制的伪军,补给条件也就越好。
尽管顶着一个汉jiān的帽子并不好看,更不好听,但是对于处于战乱年代的国人來说,能吃饱肚子,养活家人还管不管什么好看、难看,对于那些伪军來说,自己和家人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在与伪军争夺兵员方面,关内部队远沒有人家有吸引力,而且中国人自古讲究好男不当兵,就算是ri本人的刺刀逼到胸口上,让一般人冒着随时可能牺牲的危险去当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关内部队在动员新兵、补充兵员方面,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而且在中国根深地步的乡土观念的影响之下,离家不离乡的地方部队还远比主力部队好补充的多,对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來说,守土抗战的话,远不如直接利益好用。
抗战初期ri本人烧杀劫掠,逼迫很大一部分老百姓都主动参军,但是到了眼下,ri本人为了巩固占领区,以加快对ri占区资源的掠夺,更多的是采取以华制华和怀柔一些的政策,使得群众当兵的积极xing,反倒是沒有抗战初期那么的高了。
甚至在很多人看來,反正都是纳粮,给谁不是一样,只要能保住命就是比什么都强,而有这种观念的不是一部分人,而是相当大的一部分人,再加上ri伪军在扫荡的时候,为了削弱部队的抵抗意志,有意识的对抗属进行屠杀,以及根据地本身生产也需要大量的人力,使得根据地征兵并不容易。
即便是当兵了,也首选的是在自己家乡活动的部队,与游动作战的主力部队相比,在他们自己家乡活动的区小队、县大队、分区duli团的等地方武装,在补充部队方面要比主力倒是容易一些。
但也正是这种乡土观念重,不愿意离家远的毛病,让这些地方武装升级到主力部队之后,或多或少的都会出现很多的毛病,而其中最多的就是因为脱离家乡作战,容易出现逃兵,等到挺进军下达出关作战的命令之后,跑的更多。
而且不是一个两个,很多的时候都是成批的跑,与有着闯关东习俗的山东不一样,在河北、河南、山西人心中从來就沒有闯关东这一说法,虽说也不是绝对,但是与构成东北外來主要人口的山东省相比,除了冀东地区之外,其余的几个省闯关东的人并不多。
历代闯关东的人口之中,山东籍的占了八成,其余的几省人口比例,要少的多,尤其是山西人,除了晋商之外,更是寥寥无几,虽然在后世的行政规划上,现在的热河虽说还不算真正意义的东北,但是在很多人的眼中,那里既然在山海关以北,那就是东北,去那里,就是闯关东。
部队出关作战,让很多人都很不情愿,离家过远是一个原因,以及在过去都是过不下去的人才闯关东的传统,还有关于东北那些恐怖的传说,也占据了很大的原因,这也是引起挺进军出现逃兵cháo的一个重要原因。
相对于來自五湖四海的主力部队,地方武装升级來的部队,这种情况是最严重的,尤其是那些升级完就整编北上的部队,更是重中之重,地方武装大多成分比较单一,多是由一个地方的人组成。
这样的部队,除了几位高级指挥员之外,从上到下清一sè的同乡,甚至营连干部都是一个地方出來的,身边的人都是老乡,跑起來更加方便,偶尔抓回來的一两个逃兵,甚至在第二天连看守他们的人都一起跑了,还出现了带队干部带着一起跑。
别人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现在的挺进军是老乡见老乡一起跑,到最后挺进军甚至规定夜间放哨,要求党员和骨干带队,而且不许放单人哨兵,还组成了各种帮教小组,可就这样,也控制不住,有时候带哨的和放哨的一起跑了,帮教的人和教育的人的一起沒有了影子。
在编成挺进军的时候,这些升级的地方武装无论是在向晋北集结的路上,还是在出关的路上,几乎每一个部队都有逃兵出现,甚至有一个从地方武装升级來的营,从补充进主力部队到还沒有完全出关,在晋北集结的时候,就已经跑的只剩下不到一个半连。
甚至出现过一个连从连长、指导员到下边的普通战士,一个不剩全跑回老根据地的事例,人家也干脆,说既然在那都是抗战、打鬼子,那么回家守着乡土也是一样抗战,自己保证不当汉jiān、不当叛国。
在挺进军出关时,越往北走逃兵的现象也就越严重,甚至老部队、老骨头都出现逃兵的现象,在部队在冀东地区过长城的时候,还曾经发生过有一个团的营教导员,带着马夫和通讯员,连同六个调往东北工作地方干部,还有一个班的战士一起都跑了回去的事情。
挺进军临出发的时候,为抗联专门组建的六个新兵团,等出了长城一线,上万人的新兵,跑的只剩下六千多,新兵跑,老兵也跑,战士跑,干部也跑,逃兵的事情,在挺进热河这一路上成了各级干部最头疼的事情。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每天晚上行军休息的时候,各级干部见面第一句话都是你们今天又跑了多少,一些新升级的部队,甚至问的是你今天还剩下多少人,干部还剩下几个,战士还剩下多少。
部队又是在崇山峻岭之中强行军,沒有jing力也沒有时间去抓这些逃兵,只能采取一些极端手段來处置,为了遏制住这股逃兵cháo,一向轻易不杀人的政委下令,对待逃兵的政策进行调整。
由原來拖枪逃跑的就地枪毙,改为对于逃兵中的干部只要抓到就地枪毙,战士第一次罚到后勤部门做苦役,第二次则就地枪毙,拖枪逃跑就是叛逃,这沒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对于普通的逃兵这么处罚,在关内部队的历史上恐怕还是第一次,由此可见,形势究竟恶化到了什么地步。
为了遏制逃兵cháo,在出长城的时候甚至一次枪毙了鼓动战士逃跑的一个老红军时期的副营长,还有被抓回來的三个连级干部,十多个排级干部,并采取了传首示众,将尸体摆在行军路线上让所有干部战斗都见到,这一古老的威胁方式,才大致刹住这股风气。
这是沒有办法的办法,从新升级的地方武装之中出现的这股不愿出关作战而引起的逃兵cháo,已经蔓延到了老部队和干部身上,甚至有的人都喊出了宁可死在太行山,也不愿意去东北,再不下决心刹住这种情况,等到了热河整个部队还能剩下多少人。
新升级的部队倒也罢了,但是那些老部队跑的人可大多都是经历过无数大战恶战的老骨头啊,甚至还有不少三八年就入伍的老兵,这样的人也都跑了,可见当时的形势之恶化,但尽管杀人杀的政委都有些心软了,却仍旧沒有完全杜绝逃兵的风气。
直到部队进入热河之后,因为敌情过于复杂和严重,脱离部队几乎就是一个死,别说单独行动,就是小部队都很难生存下來,再加上ri伪军已经严密的封锁了内外长城一线,就是离开部队跑也很难跑回去,这才让这股逃兵风,彻底的平息。
你身上的军装可以脱掉,枪也可以丢掉,但是你的口音能改,手上的老茧和脑袋上军帽压出來的印子能去掉,被ri本人抓到,不是送到东北当劳工,就是死路一条,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在部队。
用温文尔雅的挺进军政委的话來说,这出关真的是一关,当两位老帅与杨震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杨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饶是他的心理素质这么好,也是瞠目结舌,这与后世自己所知道的历史,简直可以说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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