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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感觉,还是西原贯治在调任关东军之后第一次产生,上次在海拉尔撤往南兴安的路上,即便是被对手航空兵撵成兔子一样,但在他心中却也并沒有这样的感觉,当时只是感觉到抗联对航空兵的使用,远在关东军航空兵之上,其整个战术部署,沒有一向是沒有的,都是相当有针对姓的。
不过当时的感觉仅此而已,当然就连师团参谋长都在空袭中阵亡的狼狈像就不用说了,狼狈归狼狈,他还沒有太往深里面去想,但是在林西县城这一战之后,这种感觉却是一直在他心中缠绕着,这种不太好的感觉,让西原贯治感觉到很是不舒服。
眼前的对手无论战术还是战略,都远在关内支那政斧军之上,其装备和战斗意志,更是支那政斧军远远无法相比的,尤其是战斗意志,让还是第一次与抗联在地面上交手的西原贯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西县城外那场攸关整个林西战场走势的关键战斗之中,处在整个合围圈收口位置的仅有一个营的兵力,面对配属了部分武装侨民,以及集中了大部分炮兵支援的二十三师团两个大队的内外轮番冲击,依托简易工事死死的钉在那里一步沒有后退。
一个营硬是打成了一个排,到最后全部军官几乎全部战死,只在一名排长指挥之下也沒有后退一步,而且战术上的反突击,在这场规模不大,而且可谓整个林西战场上的生死之战中几乎从未停止过。
甚至就只剩下一个排,还打了解围部队一个漂亮的反突击,造成一名大队长重伤,打垮了解围部队最后一点信心,如果说在整个林西战场上二十三师团一直处于被动的原因,但是在这场战斗之中,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二十三师团可谓都占据绝对的上风。
两个大队前后夹击,在绝对优势的炮火支援之下却沒有能拿下一个营的阵地,这在关内战场上几乎是不可能想象的,以曰军一向自豪的攻击力來说,这种失败到极点情况几乎是史无前例的。
当时就在林西县城内亲眼目睹了这场攸关被合围二十三师团部队生死之战的西原贯治,放下望远镜之后长时间的默然不语,一向以战斗意志坚强著称的曰军,在这个作风凶悍而又意志顽强的对手面前,却是显得相差不止一筹。
关东军既然已经错失了歼灭他们的最佳时间,那么已经错失的时机,将再也不会找回面对这样一支强悍的对手,一个时机错过就是永远的失去,西原贯治在林西县城丢失之后,考虑的已经不再是怎么扭转战局和守住现有的阵地不在丢失,而是如何保住二十三师团最后的残兵败将。
只是尽管眼下二十三师团战局已经可以说是恶化到了极点,实际上已经沒有反击的能力,但是在关东军看來,虽说二十三师团目前损失惨重,甚至连林西县城都已经丢失,全师团几乎在林西境内,几乎已经被扫地出门。
但是以目前二十三师团不算在大板以及林东境内的部队,剩余的兵力虽说无法对敌军实施全面的反击,但是以一部兵力强攻孙家营子一线,将目前当面之敌分割开來,并坚持到关东军主力全线反攻的能力还是有的。
所以对于这次二十三师团的反击,关东军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并严令西原贯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抢占孙家营子一线,完成对抗联迂回部队的分割,而且在关东军反击目的达成之前,务必要坚守孙家营子一线。
至于二十三师团目前的困境,不是关东军去考虑的,而二十三师团申请的不少于两个速射炮中队的兵力,作为反坦克预备队的要求,关东军司令部直接给了干净利落的两个字答复沒有,空中配合的要求,还是两个字沒有,加强高射炮兵的要求,还是那两个字沒有。
在这次可谓是决定二十三师团命运的反击战之中,关东军给二十三师团唯一的支持,就是从彰武给二十三师团调拨了两千发炮弹和五十万子弹的补充,就连最基本的油料补充,经西原贯治与松田岩再三请求,连同汽油和柴油一共才给了五吨。
即便是这五吨最后到二十三师团手中的,也只有一吨半,剩余的那些连同补充给二十三师团的炮弹一起,在半路上被抗联的飞机,连同运输卡车一起全部被炸上了天,而抵达的这一吨半油料,还不够第三战车联队发起一次攻势的。
也正是基于关东军的命令,尽管知道自己已经沒有太多实力去完成关东军这个命令,但一向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地道军人自居的西原贯治中将,还是根据师团自身目前的实力,以及整个战场的态势。
制定了以之前损失最轻,也是目前整个二十三师团建制内以及配属部队之中最完整的第三战车联队,为主全力向十二吐方向突击,吸引敌军在林西境内的预备队,从而为师团主力突破孙家营子一线,将敌军分割开來为关东军全面反击创造至少是相当的条件。
他知道如果他当面的敌军预备队不动,以二十三师团在林西境内的实力,根本就沒有能力突破孙家营子一线,所以他在将手头最后可以动用的最大资本,也就是目前全师团建制最完整的第三战车联队全部放到了十二吐一线,就是指望这帮家伙能够将敌军的预备队吸引过來。
这个计划是西原贯治与松田岩两个人,沒有假手任何作战参谋亲自拟定的,而这个第三战车联队,在这个计划之中的位置可谓是相当的重要,这个作战计划,两个人可谓是煞费苦心,几乎把二十三师团仅剩的老本都搭上了。
甚至连除了山野炮兵各一个中队,一百二十毫米榴弹炮两门之外,所有的炮兵都调拨给了十二吐一线,同时将目前现存的炮弹七成,也都调拨到了十二吐方向,在这边作为重点使用的,就是这个第三战车联队。
但你这个第三战车联队这么出工不出力,对手那里会看不出其中的问題,如果不能将敌军部署在林西县城西北方向的预备队调到十二吐一线,单凭目前师团剩余的兵力根本就无法拿下孙家营子一线,孙家营子一线迟迟无法突破的话,那么影响的不仅仅是二十三师团,还有整个关东军的全面反击。
只是当面这个家伙却是软硬不吃,而人家只是临时配属过來的,并沒有真正的划归你二十三师团建制,只是配合二十三师团作战,尽管让松田岩大佐恨的牙根直痒痒,却是拿这个家伙沒有半点的办法,就算想來一个战场换将,都沒有这个权利。
而且二十三师团内,在两个战车中队长相继阵亡之后,也沒有人懂得坦克的使用,就算有这个权利,也无人可换,让第三战车联队严格按照师团部署去执行是一回事,但是具体的战术执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是无人可换,也沒有那个权利战场换将,但是生驹林的表现,让松田岩以及怒火中烧。
眼下尽管还不清楚关东军全面反击发起的时间和具体计划,但松田岩却从关东军发布给二十三师团的各道命令之中,以他多年从军的直觉,敏锐的觉察出二十三师团眼下正处在一个相当关键的位置上。
但现在损失惨重的二十三师团实力有限,能不能完成关东军交给师团的任务,达成师团长的作战计划,主要希望就落在面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身上,但是这个家伙的表现,却是让松田岩感觉到一阵阵的无力。
但是也沒有太多办法的他,也只能劝说这个该死的生驹林中佐改变目前的态度和想法,但无奈这个家伙就是油盐不进,怎么劝就是听不进去,无奈之下,松田岩只得在身后炮兵的全力掩护之下,冒险将轻便的四一式山炮和九二步兵炮前移,抵近采取直瞄射击方式,摧毁守军的机枪阵地。
同时命令攻击部队,攻势在哪里被迫停止,就在哪里就地坚持,沒有工事,就用阵亡士兵的身体,或是无法撤下來的重伤员就地垒成工事,即便是打剩下一个人,也不许后退半步,为了尽快的突破十二吐一线守军防御,眼下这五个步兵中队即便是全军玉碎,松田岩大佐也在所不惜。
至于第三战车联队和那个生驹林中佐,既然怕死那么就让他在哪里呆着吧,等到战后,在和他还有他的第三战车联队算总账,不服从上级的命令、躲避战斗,这在帝队之中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松田岩大佐已经下定决心,等到战后不管此战的结果如何,他都要将这个皇军之耻踢出军队去,以免这样的人留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帝队之中,败坏了帝国陆军的风气,只是被生驹林中佐气的五内俱焚的松田岩大佐,却并沒有明白到这个家伙的真实想法。
其实大部分是由作为曰本陆军中一向以贵族自诩骑兵改编來的曰军坦克部队,战术素养一类的东西是不是顶级的不知道,坦克战术学会了多少不知道,但是为天皇御亲兵发展來的骑兵部队,与生俱來带來的一贯傲气却是学了一个十足。
畏敌避战的情况不是沒有,但是对于生驹林这种心高气傲的人來说,那是绝对沒有这个可能的,你让他缩成一头,那比杀了他还难受,尤其是诺门罕一战,曰军坦克部队在与苏军作战的时候,被打的一败涂地的结果,让他相当的难以接受。
尤其是增援诺门罕的曰军安岗支队因为兵力过少,与苏军铺天盖地的坦克数量相比,实在是过于少,而且因为战术运用不当而沒有起到步兵期待的作用,被步兵骂成废物的结论,让他几欲吐血。
实际上这个生驹林中佐采取目前的战术,并非是胆小怕事,其实他之所以这么做,的确有保存实力的想法,但是这个保存实力,并非是怕死,而是在这个家伙心中,一直有一个念念不忘的想法,那就是和对手打一场坦克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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