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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宇的为人,杨震很了解,他是对自己要求相当严格,甚至是那种苛刻的人,他不允许自己有失败,更不能允许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影响到全军下一步作战,这件事如果不和他谈一下,会成为他心理的一个负担,也会影响他在下一步作战的发挥。.
之所以杨震与王光宇谈的很透彻,他就是担心王光宇心态上出现什么问題,这也是杨震为何在十二吐一线,越庖代俎部署给王子阳和祁志标任务的原因,他知道在自己赶回王光宇司令部之前,因为一时的分析出现失误,差点沒有给部队带來严重损失的王光宇,在调整部署的时候很难在放开手脚。
倒不是他因为一时的失误,而无法承受心理上的压力,王光宇不是那种跌倒了,就很难爬起來的人,他是一个相当有韧姓的人,绝对不是那种承受不起失败的人,但是对于这种对自己要求近似苛刻的人來说,如果不想办法调整好他的心态,很容易让他在后面的指挥上出现束手束脚的情况。
杨震之所以说这番话,就是担心他在心态调整好之前,在指挥上转为过于保守,看着面带愧色的王光宇,杨震能说什么,只能尽可能的调整他的心态的同时心中微微的叹息:“整个部队的高级指挥员,还是太年轻了,年轻人固然有年轻人的优势,但是心理上却不见得真正的成熟起來。”
王光宇虽说比自己大了几岁,但是今年也不过才三十岁,这个年龄段,在一般国家的正规军队之中,能当上一个团长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大部分人这个年龄,正常的都应该在营长一级的位置上,甚至很多人只是一个连长。
能出现这么年轻高级指挥员的军队,除了那些军阀世家的第二代之外,恐怕也就只有经历了大肃反,将那些经验丰富指挥员杀的几乎一干二净的苏军,以及抗联这种重新组建,几乎是白手起家的队伍了。
固然无论是今年不过才三十岁的王光宇,还是二十八岁的陈翰章,在之前抗联担任师长的时候更加年轻,只有二十四五,甚至是二十三四,但师长与师长,也是不一样的,那时的抗联一个师也不过几百人,还沒有眼下抗联的一个营多。
现在抗联一个师,不算炮兵与其他配属的部队足足上万兵力,更何况一个纵队司令员,而眼下全军高级指挥员之中,年纪最长的军区政委李延平,也不过才三十八岁,全军师以上干部,沒有一个过四十岁的。
虽说当年的红军,二十多岁的军师长也不少见,林总担任红一军团长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多岁,但那时的红军,同样的一个师那里能和现在的抗联相比,无论是对手,还是装备、部队的规模都远远的无法相比。
沒有经过多年正规职务上的晋升和沉淀,年纪很轻就担任高职,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不该有的毛病,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虽然有冲劲,不墨守成规,但是心理却不一定真正的成熟起來,心态还需要一定的磨练。
此次负担指挥最关键的,也是此次会战主要战场的整个西满的战事,这本身就是对王光宇的一项巨大的考验,可以想象这个年轻的指挥员,身上背负的压力之大,再加上这次并不会影响全局的失误,很容易让王光宇出现患得患失的感觉。
希望王光宇能迅速的调整好心态,以最佳的状态,迎接下一步最严酷的挑战这才是杨震开导他的原因,他不希望王光宇因为这一件“小事”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而影响他在指挥上的发挥。
杨震清楚的预料到,此次会战最艰难的时刻即将來临,在这个时候,作为西满战场上的总指挥,王光宇如果不能迅速的调整好心态,很容易出现问題的,这个时候沒有心理咨询那么一说,更沒有心理医生,除了自己快速调整心态之外,沒有人能够帮助你。
听到杨震的这番话,王光宇虽然沒有表态,但却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虽然沒有回答杨震的话,但是杨震从王光宇眼中坚毅的目光看出來,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只要调整好心态,他会做好的,这一点杨震毋庸置疑。
杨震站起身來,拍了拍王光宇的肩膀道:“老王,我们都很年轻,你才三十岁,我却还不到三十岁,年纪轻轻的便身居高位,手上掌握着成千上万人的生死,甚至我们每一场战斗的得失,每一个细节的成败,甚至关系到我们民族今后的走向。”
“这种压力不仅仅是你,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如履寒冰的感觉,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我们每一次战斗,都是沒有退路的战斗,因为我们都清楚,一旦输了,失去的不仅仅是我们自己,还有整个部队,整个根据地和眼下來之不易的局面。”
“但是压力不能成为包袱,更要成为动力,我们年轻固然有些方面,比如在某些方面的经验不如老将,但是年轻有年轻的优势,我们要将这个优势发挥到极致,打出我们自己的一片辉煌天地來。”
“一次的失误,并不代表今后就要束手束脚,更不代表今后要小心过头,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太过于纠结,我期待着再一次看到在战场上挥洒自如的那个王光宇,而不是纠结在一个不大错误上的王光宇,在心里面一定要记住,你是行的,你至少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抗联最棒的一个纵队司令。”
安抚了王光宇有些不安的情绪,杨震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腰道:“我來的时间太多了,也该回去了,估计这几天总部的文件,又该堆山成岭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至于挺进军那头,你多照应一些,有什么需要,就先从你这里调拨。”
听到杨震提起挺进军,王光宇突然道:“一号,您看是不是让挺进军暂时放弃热河战役,全军向北收缩,与我们汇合,眼下翁牛特旗已经出现大股曰军,距离我军与挺进军之间在克什克腾旗境内的交通线,可以说已经近在咫尺。”
“以曰军一贯的战术思维來说,他们绝对不会对我们之间的交通线坐视不管的,就算挺进军那里弹药充足,暂时不用我们补充,但是粮食问題对于他们來说,依旧是一个迟迟无法解决的问題。”
“如今曰军反击在即,热河战役继续进行下去,实际上已经沒有太大的必要,与其被曰军分割成为互不相连的三段,还不如暂时放弃热河,全军收缩到林西或是克什克腾旗境内,一是方便补给,二也是我军有一个可靠的预备队,另外两军靠在一起,也是一个相互支撑。”
“还有,我感觉曰军此次真的是全面反击的话,热河境内的战斗他们绝对不会撒手不管,地处四战之地,四面受敌的他们形势比我们更加恶劣,如果热河战场上曰军哪怕是多投入一个师团,那么对目前的挺进军來说。”
“您说的对,曰军在向我军包抄的时候,不会不向连接我军与挺进军的克什克腾旗境内动手,如果曰军全力向我军反击,我军无暇南顾,我们与挺进军之间的交通线再被切断,到时候四面受敌的挺进军很有可能会被困死在热河西部的山区内。”
中间的那一段话,王光宇虽然沒有说的太明白,但是杨震听懂了,听着不远处孙家营子一线密集的枪炮声,杨震沉思了一会道:“还是先不要了,热河战役是挺进军换装后打的第一场规模型的战役,此战的结果,虽说并不会左右整个战局,但是对于确立挺进军战斗的信心还是相当大的。”
“一支军队从游击战转为正规战,整个部队的心态和战术,都需要相当大的一个调整,两位老帅的指挥,固然不用担心,但是下面部队的心态调整,尤其是各级干部的心态,却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转换过來的。”
“这次热河战役,是让他们建立信心的一个很好时机,否则装备上去了,心态调整不过來,再好的装备也是枉然,曰军下一步反击的重点应该在我们身上,只要我们的攻势还在持续,曰军在热河就不会投入太多的兵力,他们接下來的压力,不会太大。”
“不过你要多注意那边的情况,出现什么新的情况,要及时的上报总部,我的那两位老首长,都是相当有原则,姓子也极为兼任的人,不到最关键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开口的,所以需要你这里,多注意一下,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杨继财联系。”
交待完毕王光宇之后,杨震突然想了一件事情道:“你不是在拿下林西县城,缴获了曰军储备在县城的几千斤食盐吗,这些食盐除了保证林西本地居民需要的一部分之外,其余的都先调拨给挺进军。”
“他们那里因为曰军的坚壁清野政策,已经是断盐了,我这次去,两位老帅什么都沒有要,只是开口和我要一些食盐,先将这些盐调拨过去救急,剩下的再想办法,另外你看看他们还有什么需要,你这里有的就先调拨一些。”
对于杨震的要求,王光宇想也沒有想的马上点头道:“一号,我马上就去安排,先从我们这里给他们调拨,至于他们后续所需您也不用空运给他们补充了,我这边盐现在有的是,在东乌珠穆沁旗境内,就有一个叫做达布苏诺尔的面积很大的盐湖。”
“那里的盐都是现成的,不用经过任何的加工,直接从湖里面捞出來就可以使用,考虑到我们无后方作战,曰军又一向对盐控制的很紧,在路过那里的时候,我留下了一个骑兵连,将那个盐湖控制了起來,挺进军需要多少,我们就能够提供多少。”
“还有他们需要的其他物资,我会直接与杨继财联系,保证优先补给,我这里还有一批缴获的曰军制式野战食品,都给他们送过去,不过一号粮食的问題,我这边也沒有太多的办法,咱们的部队,也需要大批的粮食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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