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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杨震还希望通过他,去做别的教授工作,一旦自己答应,也就意味着国内最精华理工类教授,很大部分将放弃关内的学校,來到东北工作,叶企孙先生很清楚自己在国内高等教育界,尤其是在大学理工类教育界的威望。.
如果自己开口,在加上这里给予的优厚待遇,以及可以学以致用,很多人都会选择留下來,但是这么一來,此刻已经转移到大后方的几乎所有国立大学,将会失去一半以上的优秀讲师和教授。
他相信杨震给予的那些承诺,留在东北的教授会得到最好的待遇,会在学术上有自己的广阔天地和一番作为,但教授们的衣食无忧,却是以关内诸多莘莘学子,失去了一批,甚至是一大批优秀教师为代价换來的。
眼下国内政治环境的急速恶化,让眼下东北与大后方几乎沒有任何可以直接往來的可能姓,留在东北,也就意味着放弃关内的职责,这是关系到整整一代中国人,在高等教育可能会出现断档的大事,这焉能不让这位视学生为生命,视教书育人为天职的教授感到犹豫。
叶企孙教授沉默下來的同时,在叶企孙教授另一边,似乎还沉浸在第一次听说堂堂军区一号首长,曾经跑去清华蹭课,还差点沒有成为自己学弟的熊大缜,则是一脸稀奇古怪的看着杨震,心里面不知道再想着什么,只是脸色却是变化多端。
至于袁芷若,则坐在另外一边静静的看着杨震,一边在把玩着手中的钢笔,一边一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几个人都不说话,一时之间这间不大的房屋之内,显得有些沉闷异常,直到被李延平请过來的几位先生的到來,这种沉闷才被打破。
听到几位先生都到了,杨震连忙起身亲自到门外将这些眼下中国科学界的泰斗给迎进來,相对于沒有一下子想起來杨震究竟是谁的叶企孙教授,第一个在李延平带进來的吴有训先生则明显比他的记忆力要好的多,很明显在见到杨震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杨震。
他一见到杨震,第一个表情就是满脸吃惊,指着杨震你、你的,半天也沒有说出來话,半天才道:“我听说你不是去延安参加八路军后,在华北牺牲了吗,我当初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还担心叶先生因为失去你这个原本准备收入门下的关内弟子而难过,都沒有敢告诉他,你怎么在东北,什么时候过來的。”
还沒有等杨震回答他,吴有训先生自己却是突然想起今天这么晚还被接到这里來的原因,猛然间想起什么后,脸上的表情更加惊讶的道:“你不会就是现在的那个抗联总司令吧,你不是叫杨继善吗,什么时候改名叫杨震了。”
这位吴有训先生,不仅记忆力要好的多,而且要比叶企孙先生消息灵通的多,他不仅第一眼就认出來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就是六年前放着北平大学法学院的课不去上,整天跑到清华蹭课听的那个东北流亡学生,还知道他曾经牺牲过。
见到自己的同僚兼好友,满脸异常吃惊的表情,叶企孙教授只能苦笑道:“怎么样,你也吓一跳吧,不过你比我要强的多了,一眼就认出來了,他要不是自己提起,我根本就不敢认了,只是觉得他异常面熟而已。”
“我之前做梦也沒有想到,我的那些只会耍笔头子,在实验室里面搞实验的学生里面,还出了这么一位赫赫有名的战将,这可真是白云苍狗,世事多变,真不知道是时代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代。”
听到二位先生的对话,杨震摘下军帽按照刚才给叶企孙教授的规格,又深深的给吴有训先生行了一个大礼道:“不管我是什么人,无论我坐到什么职务,在您二位先生面前,都永远是你们的学生,师恩难忘啊。”
被叶企孙先生拉进房间的吴有训先生,在制止不及只能受了杨震这一躬后苦笑摇头道:“我前年曾经在渝城开会的时候,见到过你刚刚调到八路军办事处工作的我在清华时曾经的一个学生,也是你的东北流亡同学,曾经向他专程打听你,所以才知道你早在三八年便在山西阵亡的消息。”
“只是沒有想到你还活着,不仅获得好好的,还在东北如此苦寒之地闯出怎么一大片天地來,更沒有想到,我们会在这距离眼下的西南联大几千公里的,这冰天雪地的满洲相遇,这也许真的像叶先生说的那样,造化弄人吧。”
说到这里,被吓的不轻的吴有训先生转过头对身后的周培源、吴大猷、束星北等几位先生道:“就在踏进这间屋子之前,我可是做梦都沒有想到,这个咱们中华民族的大英雄,是当年与叶先生和我,有过一年师生之缘的半个弟子。”
吴有训先生的话音落下,周培源与吴大猷两位先生沒有说什么,也不好评价什么,这二位原來都是清华物理系的教授,自然知道叶企孙与吴有训先生与一个整天來清华蹭课听,甚至两人还联名向校方保举这个有些不务正业的北平大学学生,免试直接升入三年级就读的事情。
虽说杨震并非清华毕业的学生,但当年毕竟与清华还是有一段香火之缘的,对于清华能出來这么一个能屡次战胜强敌的人物,两位先生非但沒有说什么,而且在心中也是颇为感觉到自豪。
至于束星北教授是浙大出身,是之江大学与齐鲁大学的高材生,并未在清华待过,人家师生相遇述一些情缘,也是可以理解的,虽说以姓格急躁著称,但也知道此时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打搅人家。
在将几位先生请到房间内落座后,杨震看了看门外站着的警卫员,对袁芷若道:“小袁,麻烦你让门外的警卫退出五米之外,在我与政委和诸位先生谈话期间,除非是参谋长來,其余的人一律不许靠近五米之内。”
“如果警告无效,可以直接开枪,不管谁,就是哪怕就是航空兵的方司令员和袁政委來了也是一样,记住任何人不许靠近五米之内,还有你出去的时候门也要关上,另外除非是特别加急的电报,否则一样不要打搅我和几位先生接下來的谈话。”
“这个度,由你控制,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敌情变化,就一律不许打搅我们,另外你让这里的食堂,准备一些夜宵,接到我的电话后,不要经手别人,你自己送过來,还有想办法弄点西瓜來,再帮我沏一杯茶水,要浓一些的。”
杨震的这个命令很清楚,袁芷若微微点了点头,她清楚这里面的谈话,自己也是不能听的,尽管对杨震的身体很担心,她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在送上一杯浓茶后,轻轻的走了出去,并将门在外面牢牢的带上。
杨震的这道命令,不仅仅是袁芷若听到了,进入屋子内的几位专家和教授也听到了,待袁芷若出去后,几位不知道杨震下达如此命令究竟是什么意思,都被吓了一跳的教授,谁也不敢先说什么。
如果不经请示擅自闯进來的人,就连航空兵的司令、政委都要枪毙,对于已经在抗联待了一段时间,对抗联内部级别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的几位教授來说,这个级别可是真的不低,杨震口中吐字清晰的这几道命令,向几位教授预示着今晚的谈话会很重要。
被杨震这道命令弄的多少有些心惊的几位教授,谁都沒有敢先说话,房间里面一下子又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只有屋子里面为这几位教授特地准备的,此时正在摇头晃脑的几台电扇,发出的嗡嗡声音。
看着几位教授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说话,知道也许他们被自己刚刚的命令吓到杨震笑了笑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对于这几位曾经为中国的发展和强大,几乎贡献了一生心血的教授,杨震认为自己沒有什么好隐瞒的。
除了研究量子物理,其研究方向更多是适合雷达电磁学的束星北教授,以及叶企孙教授之外,其余的几位无论是周培源先生、吴大猷先生,还是吴有训先生都是搞高能物理以及射线研究、或是固体物理的。
尤其是吴大猷先生,他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搞的就是核物理研究,可谓是中国核物理的开山之人,为了能把这位后世时最终留居加拿大,并沒有返回国内的吴大猷先生请來,杨震可谓是下足了本钱。
不仅动用那位皮尔逊的关系,找美国大使馆帮助施压,甚至可以说是用他极深的夫妻感情,以及他妻子身有肺结核的情况,用自己手中的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将这位中国核物理开山之人钓來的。
尽管将这位先生弄來的手段,实在有些称不上光明正大,但杨震相信这位中国核物理的开山之人,只要听完自己的计划肯定会陷入其中,这就是真正的科学家与只不过混生活学棍之前的区别。
不仅仅是眼前这几位,还有眼下正在佳木斯考察的王淦昌、饶毓泰、霍秉权,以及张文裕、王承书夫妇、吴征铠等几位先生,都是后來中国核物理的开山人物,更是两弹一星的元勋,离开这些人长期默默无闻的工作,后來的中国就不可能迈入核俱乐部。
这些人,是杨震无论如何也要留下來的,但是前提是他得先做通眼前这几位的工作,只要眼前这几位点头,剩下的事情就要好办的多了,以这几位在中国物理界的声誉,如果帮着做工作,将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尽管杨震也清楚,眼下的根据地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科研技术,都远远达不到实现自己目的的程度,尤其是基础工业,根本就无力承担,但是有些事情,事先做好了预研,等真正展开的时候,要事半功倍的多,更能节省大笔的时间。
而且不仅仅是那个玩意,现行适用的很多装备,也需要这些教授的协助,光学、机械、电子,尤其是了雷达的仿制与改进,以及晶体管的改进与真正的实用,更离不开这些专家、教授的协助,否则单凭根据地内,目前的人力资源根本就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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