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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张雄的汇报,熟知杨震性格的李延平,心一股火也只能憋回去,张雄说的沒有错,一旦有工作或是只要战役打响,就是自己都劝不了杨震休息,更何况张雄不过只是一个警卫员。
强压住火气的李延平转过头对袁芷若道:“小袁,你今天就在这里看着他,什么电报也不许他接,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找我和郭参谋长,他不睡足一天,绝对不能让他起來,就是天塌下來,也要保证他今天休息好。”
那边休息一阵,缓和了一点的杨震闻言摆了摆手道:“老李,你别怪他们,是我自己沒有注意,这是怨不得他们,我还是回总部休息,有汽车也沒有什么好担心的,在这里消息传递还是有些不方便。”
李延平还要劝说什么,杨震却是摇了摇头道:‘老李,你不要劝了,眼下的天气虽然很糟糕,对于航空兵作战影响极大,但是对于地面部队的行动,虽说也会有一些障碍,但是也就是一些障碍而已,尤其是单纯的步兵活动,甚至连障碍都算不上。”
“而且日军也很有可能利用这场大雨做一些欺骗的战术部署,用來迷惑前沿我军,所以我还是返回总部在休息为好,在这里情况传递的还是慢了一些,既然已经回家了,那么也就不差这么一会了。”
看着杨震不容妥协的神色,李延平只能无奈的告诉他,那位名义上是苏联驻哈尔滨领事馆的武官,实际上可以说是苏军驻抗联的联络官,眼下已经晋升上校的科瓦廖夫,还有那位美**事观察团团长皮尔逊校协同英**事观察团,此刻就守在总部等着他回去。
这帮家伙要见杨震,已经都快急红了眼,在杨震不在总部期间,代理住持军区全面工作的李延平和郭邴勋二人,已经是不胜其扰,李延平问他们究竟有什么事情,这几个人却是不约而同的死活就是不说,非要见到杨震才肯说。
对于皮尔逊和那位英**事观察团的团长,李延平倒是无所谓,他们來找杨震,肯定是某一方面的事情,但是对于卡瓦廖夫的到來,李延平却是心生警惕,毕竟王光宇在蒙古的事件到现在还沒有解决完毕,苏联人还坐在总部抗议呢。
杨震此次去热河,固然有与挺进军的二位首长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但其也未尝沒有躲着这些刮噪苏联人的想法,李延平虽然对王光宇的做法也不是很满意,他认为王光宇这次实在是有些太冒失了。
但护犊的不仅仅是杨震一个人,他李延平也是一样的,作为他与杨震眼,最好的纵队指挥员,这个时候他必须要维护自己部下,只要他还沒有将天捅一个窟窿出來,尤其是王光宇是与自己曾经在抗联四军,担任正副军长的老战友,这个时候更得护着他。
不过对于这个不请自來的科瓦廖夫,这次的來意李延平也有些满心疑虑,之前的抗议,都是那位应该是日理万机,却沒事总往抗联跑,基本上都是打嘴架的远东军区参谋长來的,这次來总部找杨震的却是科瓦廖夫这个基本上不参与这种事的人。
人选上的不同,让李延平也不确定眼下整天在总部坐着,即不与同來的美英两国同行打招呼,自己就躲在一个屋内,却是死皮赖脸的就是不走的家伙,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李延平却是知道,这个科瓦廖夫绝对不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他每次來,都会或多或少的找一些麻烦,因为他的背后,站着的是苏军总参谋部。
他这次來总部,不知道是远东军区或是他身后的苏军总参谋长部,又在搞什么猫腻,看上东北的什么东西了,只是这个家伙,不见到杨震是绝对不松口,让李延平也无可奈何,只能让人在总部收拾了两间会客室,给这几位老兄打地铺。
李延平告诉杨震,即便是他回到总部,恐怕也很难安心休息,这三位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尤其是科瓦廖夫和皮尔逊两个家伙,都非要再三要求见到杨震不可,甚至那位自來东北后一向都稳坐钓鱼台的英国人,此次貌似也很着急。
对于李延平还是在机场休息,暂时躲开那几个烦人家伙的建议,杨震却是摇了摇头,还是坚持回到总部休息,对于杨震來说军情如火,在机场这里休息固然能够躲开一时的清净,但是对于战况的掌握还是不利的。
见到杨震的态度很坚决,知道自己也拿这个家伙无可奈何的李延平,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在这里距离总部也就十几公里,天气虽然不好,但是道路的情况却是不错,即便开的慢一些最多也就半个小时,就能返回总部。
只是等上车的时候,杨震却是将李延平叫到了自己的车上,待李延平坐好之后,杨震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对李延平道:“老李,你让我休息我服从,不过我最多只能睡八个小时,到八个小时之后,必须要叫醒我。”
“还有,回到总部后你让老郭亲自要通前面各个纵队司令员的电话,亲自和他们谈,一定要让他们做好警戒,防止日军趁这场大雨对我军进行偷袭,另外,马春生那里一定让老郭亲自看着他,绝对不能让他深入太多,实在不行就让他情况未明之前,暂时转入防守。”
“他那里进展的太快了,也太顺利了,他的两翼现在已经全部暴露,一旦日军向他两翼强行突击,后果不堪设想,老李,你要亲自看着他的进展,一定要控制好他的进度,日军又调了一个师团进入新京,却放任他在新京以北的攻势,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相对于王光宇和杜开山來说,我最担心的就是马春生,这个家伙在指挥作战上,有些太过于胆大妄为,本身又缺少大兵团指挥经验,他当一个参谋长还是合适的,但是负责一个方向,我这心总是在悬着。”
说到这里,杨震摆了摆手沒有让李延平的话说出口:“老李,你的心思我清楚,但是这一仗对于我们來说,实在是太重要了,直接关系到整个东北战局,在未來几年的走向,甚至关系到今后几年,我们能不能获取急需的外援。”
“我们现在是一穷二白,沒有外力的支援,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之前利用美国人建立的那些工厂,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剩下的路,还需要我们自己努力去走,天上沒有掉馅饼的事情,要是有也绝对不会落在我们的头上,对于我们來说,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
“为了准备这一仗华北两大根据地几乎拿出了老本,而我们也将手头上所有的兵力全部都投入了进去,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我们就彻底的在东北站住脚,并能将手伸进华北,输了,不仅仅是我们自己的根据地,就连晋察冀和太行两大敌后根据地都有彻底丢掉的可能性,我的好政委,这个后果对于我们來说可谓是相当的严峻。”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输,因为我们已经沒有退路,甚至对于我们來说最为不利的是,即便是打成了平手,其实我们也是输,为了这一仗我们投入了这么大的精力,北满根据地的兵员潜力几乎已经挖掘余烬,手的所有装备,已经全部投入到一线,我们现在可谓是倾家荡产,如果再加上华北投入的兵力,这次我们动了血本的。”
“这次投入的无论是兵力,还是装备,是自我军打出山至今规模最大的一次,胜了,我们将在明后两年会有一个相当大的发展,如果败了,我们不仅自己血本无归不说,还要牵连到关内老大哥部队几年都翻不过身來。”
“即便这一仗与日军打成了平手,但只要无法达到打通与关内直线联系的战略目的,我们实际上将会在今后几年之内都是无法扭转战略主动权,甚至我们的未來发展,有可能被局限在北满一地,也就是说,这场战役我们已经沒有了退路,平局,也是输。”
“说实在的,老李我现在真的很累,我也不是铁打的,这么长的时间沒有睡过一个安稳觉,那里会不累,尤其是此次热河之行,虽几经争取却并未能取得我们期待的结果,回來之后连气都沒有來得及喘一口,又与那些教授座谈。”
“无论是说服我的那两位老上级,还是与这些教授座谈,都是一件劳心又劳力的事情,一方面还要与他们谈话,这脑袋里面还要琢磨日军下一步的企图,日军大举反击的势头已经出现,你不去想,不去琢磨是不行的。”
“眼下对于战局的变化,我虽然判断出日军有大举反击的趋势,但是对于日军主攻方向的判断,这一次我心里面却是一点底都沒有,我们的战线拉的太长了,日军从那里下手都不会意外,而我们的兵力,眼下已经使用到了极致,所以越是到了这个时候,我就越不能出现一点判断上的错觉。”
“我也想休息,但眼下确实不是时候,我也知道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但是沒办法,时不我待啊,这场棋局,我们只要走输了一步,都将会遭受灭顶之灾,等到了总部之后,我会按照你要求的去休息的,因为在接下來的一段时间之内,我必须要保证头脑的绝对清醒。”
看着杨震疲惫的面容,听到他坚定的语气,李延平还能说什么,作为军区代政委,野战军政委,他焉能不知道此次会战的重要性,他也知道,作为军事主官杨震在此次会战之身上承担着巨大的压力,正如杨震说的那样,此次会战平手亦是输,为了今后抗联的发展,这一仗除了胜利之外,绝对不能有其他的结果。
但正是因为如此,李延平才希望杨震能更好的调整自己的身体,以便在随时保证自己的头脑清醒,如果像他这么不顾身体承受能力,沒有黑天、白天的这么熬着,一旦他垮掉了,才是对全局和全军最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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