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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对于这位自认为部署的相当妥当的国崎登來说,却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有些过于想当然了,他只考虑到防空的问題,却沒有考虑到阿鲁科尔沁旗的地形,除了西部是以草原、荒漠为主之外,大部分地区是以大兴安岭南麓的丘陵和低山地带为主。
在平地上的五公里,固然什么都不是,别说训练有素的日军,就是一般的老百姓,只要但凡年轻一点的,跑个五公里基本上都用不了一个小时,但是在这种地形上,五公里也许就隔着好几个山头的距离。
望山跑死马,这是一般老百姓都懂得道理,平地上的五公里,一个强行军就赶到了,但是在这种地形上,就需要爬好几个山头,甚至在山路状况不佳的情况之下,可能还要绕路多出十多公里來。
国崎登的这个按照他的想法來看,几乎是完美的部署,却是被当地本身就有些凌乱的地形,实际上搞了一个七零八落,齐头并进,一个大队在一道山梁的这边,他友邻的部队弄不好要在隔着好几个山头的那边,在这种地理环境之下,就连无线电的使用都常常会受到地形的影响和限制,更何况各个联队之间的配合。
而除了地形是一方面之外,他还不知道他的对手并不是一个好按照常理出牌的家伙,更为严重的是,他的三个部下对他的这份命令的理解,在白天的轰炸损失情况不同,也不见得完全与他相同,白天的遭遇不同,自然对他的命令理解的也不完全相同。
虽说按照国崎登将的命令,是全师团以大队为建制,采取各个联队下属大队全军齐头并进的推进战术,但是在黑夜里面,这种战术却是很难保证全师团三个步兵联队,一个工兵联队以及其他配属部队,近两万兵力的行动一致。
尤其是在各个联队,在白天的炮击和轰炸之,损失不同的情况之下,第七师团这种以大队为建制的推进,再加上阿鲁科尔沁旗境内的丘陵与低山地形,注定要形成长短不一的态势,即便是日军的训练再严格,但是地形的限制就是地形的限制。
尽管三个联队长都不是很赞同国崎登将的调整,但是在他的坚持之下,这道命令还是被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只是第七师团的这三个步兵联队,执行的力度和等级,却出现了三个不同的样本。
位于左翼的二十七联队,则是不择不扣的执行了师团长的命令,因为他们的位置,最靠近巴林左旗与阿鲁科尔沁旗的交界处,而在白天的战斗之,至少有一半的重炮弹都是从巴林左旗境内打过來的,同时这一半的重炮弹,又有将近四分之一落在二十七联队的头上。
而从林西机场起飞的抗联轰炸机,投掷下來的炸弹,也有近四分之一都落在二十七联队的头上,虽然二十七联队的损失,在整个第七师团之不是最重的,但白天的遭遇让联队长安井笃次郎大佐,依旧是心有余悸。
鉴于白天的损失,并不想白天的遭遇在夜晚重新上演的安井笃次郎,更不想在真正投入战斗之前,在行军路线上就付出太多代价,所以在接到这个命令之后,二十七联队不择不扣的执行了,也是第七师团三个步兵联队之,唯一按照师团部要求执行的。
至于二十联队,虽说护卫着师团部,但是却正因为护卫着师团部与大部分的辎重,他们在执行师团的命令时候,多少打了一些折扣,其联队长内田辰雄大佐将整个联队分为三部分,从左右两个大队之,各抽调了一个队并入间护卫师团部的那个大队,以全力保证师团部的安全。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不是每一个联队长,都能承担起丢掉一个师团部,一个将师团长责任的,承担护卫师团部的责任,也就意味着二十联队背上了一个沉重的特大型的包袱,不用说师团长出现什么问題,就是师团部丢了一部电台,都不是一件小事。
作为陆军大学的毕业生,已经做到大佐联队长的位置,眼看着将军的位置已经近在咫尺,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晋升少将几乎是板上钉钉事情的二十联队长内田辰雄大佐,可不想在这个时候阴沟里面翻船,断送了自己的将军梦。
所以尽管师团部就跟随着他的二十联队行动,但他还是固执的将跟随师团部行动的部队,增加了两个步兵队和一个机枪队,如果不是国崎登将坚决反对,他甚至不介意再增加一个迫击炮队。
不过内田辰雄这么一搞下來,第七师团部安全系数的确是大幅度的增加了,但是整个行军队列却也被他搞成了两头轻,间重的奇怪阵势,而且还是那种两翼有些突出,间的部位向后收缩一些的阵型。
他搞出的这一手,弄的只要不是傻,只要长眼睛的,不是那种初上战场的菜鸟,一般的营级指挥员,一眼都能轻易的判断出來第七师团部就在他的二十联队之,而且就在最间的位置上。
师团部警卫兵力被他加强了将近一个大队兵力之后,是不是更加明显,这对于内田辰雄來说倒是沒有考虑过,但是这个两头轻,间重的阵型却是让他很是有些不满意,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在承担着护卫师团部重任的情况之下,一旦两头的兵力遇袭,他不可能从间抽调部队去支援任何一个方向。
在即要保证师团部安全,又要考虑到两翼兵力均衡的情况之下,怎么样给自己的二十联队增加一点兵力,就成了最佳的选择,只是眼下除了只剩下一多半,还要背着整个第七师团剩余作战物资的辎重联队,根本就无法满足他的需要。
辎重联队满足不了需要,内田辰雄便将眼睛盯上了工兵联队,在几经争取之下,在得到了国崎登将的批准之后,这个家伙不顾工兵联队长的坚决反对,将工兵联队跟随二十联队行动的三个队,再加上辎重兵唯一一个齐装满员的队,一分为二加强给两翼的两个大队,这样一來,他的两翼也不至于轻的过于离谱了。
不过相对于内田辰雄为了保护师团部的安全,搞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阵势,在他右翼的二十八联队,则搞的更加离谱,整个联队的行军序列,则因为在白天的空袭之成为第七师团损失最大的一个联队,而被其联队长一木清直大佐搞的成了一盘散沙。
相对于左翼,也就是距离巴林左旗最近的二十七联队,与在居策应的并保护师团部的二十联队相比,位于整个第七师团右翼,也是靠近开鲁一线,实际上也是最远离战场的二十八联队,是第七师团三个联队之在白天轰炸与炮击伤亡最重的一个。
原本认为自己是距离林西战场最远的一个联队,更是第七师团整个部署之最外围的一个联队,抗联即便是有袭击,也很难将自己作为首选目标,因为在一木清直看來,不管如何自己的行军路线,与集了大量敌军的巴林左旗相隔几十公里。
林西战场上的敌军,要想反击首先要面对的是师团主力,而距离自己更近一些通辽战场,恐怕那里的抗联眼下已经自顾不暇,也难以顾及到自己,其在阿鲁科尔沁旗境内的薄弱兵力,同样要面对师团主力。
自己根本就不用担心会遭遇到地面袭击,更加不用担心遇到大规模的阻击,除非敌军不要自己的整个侧翼了,否则他们根本就无法抽调出过多的兵力阻击自己的二十八联队,至于小股敌军骚扰性的阻击,自认为有一个整编联队的他一木清直根本就不会在乎。
即便敌军集重炮,也沒有这么大的射程能够将炮弹打到自己头上,而如果是有空袭,也不会将主要的力量放在距离主战场最远的一个联队,毕竟按照自己的行军路线來说,对林西战场上的抗联部队威胁是最小的,抗联即便有远程火力,也不会将打击重点放在自己身上。
再加上其联队长一木清直大佐,自认为师团长在排兵布阵的时候,有意识的歧视二十八联队,将战斗力最强的二十八联队整个行军路线,放在了距离主战场上最远的位置上,是有意识的排挤自己这个与其他两个联队长相比,第七师团之唯一一个沒有读过陆军大学的联队长。
对于当年沒有能考取陆军大学的一木清直來说,他从來不认为那些进过陆军大学的家伙,在能力上,就一定比自己强过那里去,作为第七师团目前三个步兵联队长之,实战经验最多的一个联队长,自己的能力绝对超过那两个陆军大学毕业的同僚。
当然,一木清直是死活不会承认自己的这种心态,是因为自己对那两个陆军大学毕业,比眼下已经四十岁高龄的自己小很多,便已经做到大佐联队长位置同僚的妒忌,他只是认为作为一名军官,其实际的指挥能力是靠实战经验,而不是在陆军大学读的那几本教科书。
要是随便读几本书,就能成为一员名将的话,那么还要军校做什么,直接让那些大学的历史系教授,或是研究战史的家伙充当各级军官,來指挥作战就得了,真正的实力,要看战场上的表现。
而对于一木清直來说,他一向自认自己自支那事变以來,在支那战场上的表现,在目前的第七师团之无出其右者,当年的宛平城事件,虽说他只是一个马前卒,但是他到现在,还一直为自己当初的英勇和果断而自豪。
在一木清直看來,按照师团分配的作战地域,二十八联队行军路线是整个第七师团最远的,自然进入战场也就是最晚,而且按照阿鲁科尔沁旗境内的敌情來看,等到二十八联队进入战场的时候,黄花菜早就凉了,弄不好只能帮其余两个联队打扫战场,最终的可能,只能是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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