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苟再合交待完毕战术布置后,杨继财看了看手腕上那块大哥赠送的手表显示的时间后,抬起头对苟再合道“我们在那里原來就修建了部分的工事,只不过多少有些简陋,这次重新修筑,虽说在时间上有些匆忙一些,改动的也相对大了一些。”
“但是我认为以你们手头现有的力量,除了必要的警戒兵力之外,集中所有的力量在一个小时之内足够完成,我们的战士虽然还沒有上过战场,但是他们大部分受过完整的军事训练,我想抢修工事,对于他们來说并不陌生。”
“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这两个营的防线并不一定要相连,咱们现在沒有那么多的兵力可以做到相互策应,但是一定要做到可以用火力,主要是炮兵火力相互支援和策应,这是关系到我们能不能以现有的兵力,最大时间的阻止日军攻势的最关键的问題,“
“所以你们在对原有工事进行调整的时候,尽可能的要缩短两个营防线之间的间距,火力的部署上,也要多考虑一下,另外,我们虽说目前有航空兵和重炮支援,但是炮兵的部署,还是要采取部署分散,射界集中的办法。”
“除了这两地部署两个营之外,剩下的一个营中的两个连,由你亲自掌握在巴彦包特作为预备队和机动部队,那一个方向出现问題,你就增援那一个方向,你从这个营中,抽调出一个连由我亲自掌握,还有将剩余的炮兵集中起來,作为火力支援力量,尤其两个营防线的结合部以及侧翼,一定要作为重点火力封锁区域。”
“另外,总部之前下发的地雷不是还有三万余枚吗,我给你两万枚,你将其中的步兵定向雷,全部配发给固守敖汉营子和巴拉奇如德苏木两个方向的守军,除了防御阵地前沿之外,在两个营的防区之间,使用反步兵地雷建立一个大纵深的雷区,这个雷区的纵深,至少要在一百五十米以上。”
“布雷的时候,宁愿雷区的密度要稀一些,但纵深也一定要足够,地雷数量实在不够的,就用六零炮弹和手榴弹现改装替代,这次战斗之前总部给你们下发了那么多的六零炮弹,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我手头现在还有一批下午才运到的两万枚手榴弹,也全部配发下去,此外,我将手头上的所有照明弹都给你们。”
“告诉战士们不惜任何的代价,所有的工事改建和构筑,一定要在赶到指定地域之后一个小时之内完成,我们准备的齐备一些,战斗真正打响之后,我们所付出的代价也就要少一些,一旦日军真的变更部署,这么近的距离他们不会留给我们太多的时间,从从容容的修建工事。”
“一个小时的时间,是我能给你们最多的时间了,司令员那里,从出发到打响大约需要两个半小时,而我们大部分的部队从目前的所在的位置,如果以强行军的速度赶到指定地点,则需要一小时左右,在加上中途可能遭遇的突发事件,大约一个半小时。”
“而一旦司令员那边打响,日军就很有可能会调整他们的战术部署,从日军两个联队到我给你们指定的防御地点,整个行军过程大约需要五十分钟到一小时左右,所以,我只能给你们一小时的抢修工事时间,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只能利用这个时间差。”
“你们不要想着即便日军改变攻击方向,以我们目前绝对优势的地空火力,至少也会为你们争取时间,即将成为你们对手的这两个联队是以大队为建制行军的,我们的航空兵与重炮部队,不可能将所有的日军都纳入一次攻击目标之内。”
“日军在知道我军防御兵力不多的情况之下,完全可能会使用它们惯用的分兵突击,正面强行突破与侧翼渗透向相结合的额战术,一旦有日军部队,利用我们的火力间歇渗透过我们火力封锁线,哪怕是一个大队,甚至两三个中队,那么一个小时的时间都不一定会留给我们,所以,你们的速度一定要快。”
“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现在沒有时间去听你的思路,我现在需要的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抢在日军调整部署之前,我们的工事能全部抢修完毕,至于你的想法,等你的工事修建完毕之后,如果日军还沒有发起攻击,你在和我说不迟。”
听完杨继财的部署之后,苟再合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再向杨继财敬了一个军礼之后,沒有丝毫的耽搁,更沒有在争取什么,转身就要带着部队按照杨继财的意图去执行命令。
就在苟再合正准备离开,去执行命令的时候,却又被犹豫了一下的杨继财给叫住了:“你一定要交待下去如果一线防御阵地被突破,就绝对不要恋战,更不要动不动的就给我打反击,试图将丢掉的阵地夺回來。”
“一旦一线防御阵地被突破,就以最快的速度撤到二线防御阵地,只要日军沒有全线突破,你们就一定要稳住,至于一线阵地,丢掉了就丢掉了,只要全线沒有被突破,那就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定要避免与日军打三十米之内的近战,绝对不允许让部队与日军拼刺刀,我们现在每一个战士都是宝贵的,沒有那个实力去和日军打白刃战,告诉各级指挥员,尽可能的使用战术和火力,去瓦解日军的攻势。”
说到这里杨继财略微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的苟再合和他的政委两个人,咬咬牙道:“通告各级指挥员,政工干部,在战斗打响之前,要做好战斗动员,一定要将此战的意义和战士们讲清楚,但是一点在战斗打响之后,务必要严格的执行战场纪律,沒有命令,如有畏战、逃跑着,不必上报可以直接执行战场纪律。”
“在我们的部队之中,还有相当一部分的班排长和大部分的战士都是第一次上战场,他们沒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还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一旦真正面临生死考验,这些新兵中会有相当一部分人慌乱、退缩,甚至是胆怯,逃跑。”
“一个能卷走十个,十个就能卷走一百个,一个逃兵的出现,影响到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更是周围一大片人,甚至是整个部队的军心、士气,更会影响到我们整个防御体系,以及此次战斗的进展。”
“一粒老鼠屎会坏了一锅汤,一个逃兵的出现,会影响到一场战斗的进展,各部队,一定要严格执行战场纪律,绝对不能允许几个逃兵影响到战斗进程的事情,眼下到了关键的时刻,该怎么做你们做团长、政委的,一定要心中有数,如果有携枪叛逃的,更不用说该怎么做,你们心中比我清楚。”
杨继财最后的几句话,几乎是咬着牙根子说出來的,口气冷的让苟再合和他身边政委,这两个老兵心中也微微的一寒,新部队不管之前政治教育做的再好,但第一次上战场,不可能不出现逃兵。
眼前这位年轻的参谋长这么几句话,意味着一旦出现逃兵,即便他能逃过战场上敌军的子弹,但是等待他的还有自己人的子弹,只是两个人尽管有些不同意杨继财的这个想法,但作为老兵他们也知道眼前的军情紧急,也就沒有再分辨或是争辩什么。
看着两个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杨继财摇头苦笑,虽然阻止了苟再合发表自己的建议,但杨继财其实知道苟再合想说什么,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将所有的部队,调往东南方向,固然是日军改变行军路线的时候,有一个万全的准备。
但这么做,无疑于将中线彻底的放开,一旦日军并未改变行军路线,而是不顾伤亡加快行军路线,那么原有的本就不多的防御部队被调离,实际上已经门户大开,几乎是无兵可守的中线,将再也沒有力量去阻止日军向纵深突击。
如果日军真的沒有改变原有计划,那么自己这个决定对于阿鲁科尔沁旗战场來说,将会是一个毁灭性的决策,整个阿鲁科尔沁旗战场,不用打便是已经输了,将所有的行动,只寄托在一个还是未知数的判断上,实在有些过于冒险,这几乎可以可以说不是指挥作战,而是在做一场惊天巨赌。
但眼下对于杨继财來说,他已经沒有其余的办法可以选择,他只能赌一把了,赌日军在王德耀那边打响之后,会认为紧邻巴林左旗的东南部兵力空虚,而调头向巴林左旗一线攻击前进,试图寻找到一条捷径。
对于杨继财來说,眼下的这个选择,实际上也是两相其害取其轻的一种无奈之举,日军如果不改变计划,继续向西突击,那么按照日军整个行军路线來判断,以及地空火力的支援,自己未必沒有一点挽回的可能。
自己部队的强行军能力,杨继财还是清楚的,只要地空火力夹击,能够拖住第七师团,让他们的速度快不起來,那么自己就未必输一个精光,还是有机会堵住大股日军行动的,而只要堵住大股日军的行动,那么即便是漏过去一两条杂鱼,也影响不到全局。
但是自己不调整部署,如果日军一旦调头,转头向阿鲁科尔沁旗东南方向攻击,进而直逼巴林左旗,那么自己真的是一点翻盘的可能性都沒有了,而整个林西战场的侧翼,也将彻底的动摇。
到时候王光宇司令员,即便是再不情愿,面对侧翼出现的眼中威胁,也只能放弃原有的计划,从手中不多的预备队之中抽调部分兵力加强侧翼的防护,而这样一來,整个林西战场将会显得被动,而总部原有的作战计划,也将全部被打乱。
所以,这么做对于杨继财來说这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尽管军旅生涯不算太长,但是也算经历过风雨的杨继财,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做几乎沒有任何把握的事情,赌一把,对于他來说,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但也是一个不得不做的选择,所以,他先堵住了苟再合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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