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走出灵虚殿,云沐阳跟寒惊鸿和常欢打了声招呼,嗖的一声飞走了。
寒惊鸿牵着常欢的手,驾云回到常欢在山脚湖边的小院门口。
进门的时候,寒惊鸿的目光在门口那块风铃木牌上停留了片刻,那木牌上用可爱的娃娃体写着“常欢的家”。寒惊鸿刚刚抬手,还未触到,便是一阵风动,一串清脆的铃声从手边流过。
太美了!大师兄太美了!这个画面等下一定要画下来!这幅画能卖大钱!常欢的心在狂呼。
两人走入院中,院子里春光正好,触目繁花,两只白鹿在碧绿的草地上悠闲踱步,说不出的岁月静好。寒惊鸿一眼就注意到院中那个充满灵气的水塘,缓步上前,看了一眼水塘中尚不成气候却每片莲叶都长得英姿勃发的芝心青莲,回头微皱着眉对常欢道:“你也太胡闹了些,小小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为了几颗不入流的青莲种子就胡乱伤害自己。”
常欢忍不住腹诽,什么叫不入流的青莲种子?这可是她来仙界后满怀期待种下的第一种灵植,很有纪念意义呢!瞧瞧,连水塘中那不多的几片莲叶都在水面仿佛抗议般随波轻晃,肯定是伤自尊了。
寒惊鸿见状心中微讶,这极为普通的芝心青莲,倒是被常欢的血滋养出灵性了,竟已经有了神念的雏形,要是再让她这么喂下去,早晚化出花精来,仙木灵体果然是不凡,血液竟能让如此低阶的植物化精。
寒惊鸿不由凝神细看了一眼,这一眼又叫他看出名堂来,转头轻轻捏了捏常欢的脸道:“师父倒是宠你,竟然将凤鸣岛移来此处与你当后花园。”
常欢被这突如其来的宠溺举动弄得有些头晕目眩,近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寒惊鸿美好得如梦似幻,常欢有些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所以的答道:“师父最近爱上了吃海鲜,所以干脆把岛的入口迁过来,方便我打渔。”说完又问道:“师父说大师兄也曾去过凤鸣岛的,您喜欢那里么?”
寒惊鸿脸上就有了些怀念的神色:“凤鸣岛啊,以前我也常去,哪怕后来不在慎行殿了,我也时常偷偷回去。那岛,让我不自觉的心生亲近。”说完摸了摸常欢的头,“没想到时隔多年,你也寻到了凤鸣岛,倒是我们师兄妹的一番缘分。那岛被移来此处了沐阳知道么?”
常欢老实道:“二师兄压根不知道凤鸣岛,更不知道凤鸣岛的入口在我院中,师父叫我谁都不要告诉,此事就我们三人知道。”
寒惊鸿听了眉头微皱,片刻后又恢复了一惯的清冷。他环顾了一番常欢的院子,之前这小院中还有个石桌石凳可以坐着说话,现在的院子里面能坐的只有“假装在沙滩”系列躺椅了……寒惊鸿怎么看那躺椅都觉得难以下臀……
常欢顺着寒惊鸿的目光望去,也看见了那躺椅,心中不禁浮想联翩:妈呀,我家大师兄这样的人才往那椅子上一趟得多性感多慵懒多诱人啊!一时间我口表我心,常欢没忍住诱惑,出言问道:“大师兄,要不要咱过去躺躺?”
寒惊鸿满头黑线,镇定的拒绝了常欢的邀请,广袖一挥,地上出现两个蒲团。二人坐定后,寒惊鸿开始给常欢科普:“仙魔二界并非如你在凡间所闻故事那般完全是敌对的,事实上,仙界和魔界的关系还不错。”
瓦特?她没听错吧?在这里仙界和魔界是好朋友?常欢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寒惊鸿看她惊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声音也就有了些温度:“欢欢,纵然你再懂事,也还只是个孩子。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斩妖除魔,仙魔实非仙魔,是名仙魔,说起来魔界未必没有向善之魔,这些魔该不该死?仙界也不乏作恶之仙,这些仙该不该活?他们谁更像魔谁更像仙?认真计较起来大家也只是种族之分、功法之分,却并无善恶之分。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守着一颗本心不坠恶道。”
看着常欢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寒惊鸿顺手一记摸头杀,又道:“况且这六界循环不息,原本就是一个整体,缺一不可。六界中人界虽看起来最弱,确是根本。人死为鬼,没有人界,鬼界亦不复存在;十亿凡尘汇集的各种坚定的信仰、美好的品德、正面的情绪等流向仙界,便成为你我修炼时不可或缺的仙灵之气;而十亿凡尘汇集的各种贪念、恶念、邪念则流向魔界,成为诸魔赖以生存的魔气。”说完还笑了笑:“若你出手便灭了魔界,那这庞大的魔气该流向何处?若魔界灭了仙界,那这些对魔而言犹如剧毒的仙灵之气又该何去何从?”
常欢有些不解:“可神界不就灭了么?现在五界不也好好的?”
寒惊鸿的面上不自觉的浮上一丝忧虑:“是啊,神界灭了,说起来六界渐渐失去平衡,异象频生就是从神界覆灭开始的。”
不等常欢发问,寒惊鸿便主动解惑道:“自从神界覆灭起,魔界的本源之树九幽魔冥树便停止生长不再开花结果,魔帝已多年不曾‘赐玄’了,这你该听说过吧?”
见常欢点头,寒惊鸿继续道:“事实上停止生长只是粉饰太平的说法,魔冥树正在渐渐死去。魔冥树先于六界而生,神界覆灭导致六界失衡,魔冥树逐渐断了生机。等魔冥树彻底死去的时候魔界不用你出手,也亡了。魔界若亡了,仙界、人界、鬼界也难以独善其身。”
常欢听到此处不觉一脸忧心忡忡,寒惊鸿就笑她:“欢欢,像魔冥树那等存在要死透怎么也要上万年了,等魔界亡了,失去引导的魔气能危急仙界时至少又要上万年了,你有何可担心的?”
常欢便伸手拉着他的袖子问:“大师兄,你知道了魔族这么大的秘密,你会不会有危险?”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因为在她的心里面,知道得太多了是必然会被灭口的!
寒惊鸿心中流过一丝淡淡的情绪,言语难描,很淡,却经久不散。人心最是难测,无数妖娆女仙的剖心告白有时候还不及不经意间的一句童语让人心生暖意,莫名安心。
或许因为心里熨帖的缘故,寒惊鸿的声音也不由得多了丝笑意,他顺手又是一记摸头杀,笑道:“欢欢,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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