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ntakill!”
尖锐的女声从手机的扬声器里穿出。
“呦!我们恭喜UF战队的陆之眠拿到了本赛季职业联赛的第一个五杀!”解说的声音从全场的各个音响里面播放出来。
全场的观众热血沸腾,尖叫着,呐喊着。
喊声越来越大,大到陆之眠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要被刺穿了。
“啊!”
陆之眠翻身打掉正在自己耳边报时的闹钟。
原来只是个梦。
大白天的还做这样的梦,陆之眠都觉得自己脸上臊的慌。
因为他陆之眠,已经不是一个职业选手了。
陆之眠揉揉自己睡走形了的黑色短发,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闹钟。
“七点。”陆之眠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
有一年了吧,每天都是没日没夜的训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能按时按点的起床。
也许离开未必不对。
今天是陆之眠开学的第一天,也是他时隔一年重返校园的第一天,美好的校园生活在向他招手。
“下面我宣布,骄阳一中开学典礼正式开始!”
地中海发型的老校长,颤颤巍巍的站在讲台上,对教育事业的热爱让他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依旧每年都要来开学典礼讲话一次。
也许是因为睡眠不足的缘故,陆之眠的个子一直停留在170cm,索性就在自己班级队伍的最后面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这样很好,陆之眠的想法就是要在高中做一个透明人。
老校长的演讲冗长乏味,引的台下的学生都昏昏欲睡。
“哐当!”
小礼堂的后门被人一脚踢开了。
就像是石头丢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小礼堂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把门踹开的中年大叔身上。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老校长捂着心脏的位置气喘吁吁。
中年男子带着墨镜,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
男子目不斜视,径直走向讲台。对老校长说:“占用你五分钟时间。”
年轻一点的教师跑上去搀扶老校长,稍微再晚来一步老校长都有可能站不住了。
中年男子拔出话筒,严厉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沧桑。
“陆之眠!五秒之内给我站到这里来!”
“啧……”
陆之眠真的希望自己能隐身,或者是找一个地缝里面钻进去。
自己来骄阳上高中的事情明明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5!”
台下没有任何反应,所有人的嗓子都被卡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大家都期待的在张望,张望着到底谁是陆之眠。
“4!”
陆之眠侥幸的闭上眼睛,台下有这么多人呢,就算他眼神再好也不一定能把自己给认出来。
台下是黑压压的人头,骄阳一中今年入学的高一学生有一千多人。
数到四的时候,李青就知道那个小兔崽子打算做缩头乌龟了。
“第9行最后1列!”
同学们纷纷转头围观,眼神寻找着李青说的那个坐标。
惨了……
陆之眠想要隐身度过高中三年的梦想破灭了。
站起身,陆之眠顶着一千多人打量的眼光走向了讲台。
他的比赛被上万人看过,但是他本人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被这么多双陌生的眼睛盯着。
陆之眠自然的挺直了脊梁,走起路来落落大方,有着一中浑然天成的,属于他自己的独特气场。
陆之眠走上讲台,向着李青九十度弯腰鞠了一躬。
“教练好。”
“好个屁!”
来学校之前李青想过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真正见到陆之眠本人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抽他的冲动。
“这个是你签的吗?”
李青从皮衣口袋里面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了陆之眠。
果然是为了这个。
陆之眠不用看都知道信封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我签的。”陆之眠把信封原封不动的退还给了李青。
这回,换李青没有说话了。
黑色的墨镜下面掩藏着有些发红的眼眶。
“你疯了吗?”李青的声音像是老了十岁,跟刚才比起来虚弱又无力。
“没疯。”
陆之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定是有人逼你对吗?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李青按住陆之眠的肩膀,迫切的想要从他嘴里得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没有。”
陆之眠侧过头,说真的,李青现在心里面有多难受陆之眠都能体会,因为他自己的心里比李青要难受一万倍。
“你这个兔崽子……”李青想要骂陆之眠两句,想着嘴张开了又闭上了。
他已经不是陆之眠的教练了。
“你知不知道你要给公司付多少的违约金?”
“我知道。”
陆之眠签了提前一年和UF公司的解约合同,按照规定,要缴纳一年的违约金——100万。
“你……现在跟我回去还来得及。2018年的职业联赛……”
“够了!”
陆之眠累了,身心俱疲。
是不是只要陆之眠不喊停,这场闹剧就要无休止的展开下去。
陆之眠转身走下讲台,“以后别来找我了,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陆之眠知道,他离开小礼堂之后,小礼堂里一定炸开锅了。他盘算好的平静生活已经彻底的离他远去了。
陆之眠想要逃,却又无处可逃。
他当初入行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铃铃铃~”
就在陆之眠漫无目的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了。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备注的名字。
青面鬼。
陆之眠无奈的摇头,他很想要不接电话,但是如果他不接的话不知道李青还要搞出什么事来。
“喂?”
“现在,立刻马上去野火网咖。”
李青一如既往的命令口气,压的陆之眠喘不过气来。
“不用了。”
这是陆之眠入队以来第一次对李青说不。
当然也是最后一次了。
李青握着手机的手僵滞了一瞬,这一刻他除了咆哮之外,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你特么到底想干什么!”
陆之眠在脑子里酝酿了一千种答案,最后却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
“我不想玩了。”
“你打比赛的奖金付完违约金之后还剩几个钱,你现在是跟自己过不去。”
是啊,100万对于只从业一年的陆之眠来说,并不是个小数目。
“教练,别说了。我回不去了。”
电话那头李青闭上了眼睛,“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野火见面的时候我问你,你为什么玩游戏?”
陆之眠很少出现这种烦心的感觉,他自己的决定,根本怨不得别人。
“抱歉,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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