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
“啥?”
沈安有空就抱着儿子嘀咕,声音很小,旁人听不清。
杨卓雪最近吃好喝好休息好,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许多。
“官人,您……您差不多一年都没碰过女人了……”
呃!
沈安回头,笑道:“你这个还得坐月子呢,再缓缓。”
“可……可您能憋住?”杨卓雪在试探着。
“有什么憋不住的?”沈安很坦然的道:“你在为某辛苦怀胎,某连这个都憋不住,那不是畜生是什么?”
“官人……”
杨卓雪的那个念头在动摇。
等第二天李氏来沈家看女儿和外孙,见杨卓雪有些神思恍惚,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杨卓雪欲言又止,李氏见她这个模样,就想起了当年自己生下孩子后的那些胡思乱想。
“娘,我怀疑官人在外面有人,还有孩子。”
呃!
李氏觉得这事儿真是有些奇葩。
“不会吧,女婿对你那么好,若是要找女人,他干嘛不直接带进家里来?”
以沈安的身份找几个小妾,再弄一队歌姬在家里也是寻常啊!他干嘛非得去金屋藏娇?
沈安要是听到丈母娘的解释,绝壁会泪流满面,高呼丈母英明。
“可是……”杨卓雪现在就钻进了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可是官人……反正我怀疑他有人。”
李氏没好气的道:“你这是在胡思乱想呢!”
稍后她准备回家,沈安来相送。
“那个……安北啊!”
“丈母有话就说。”
李氏看看他,苦笑道:“卓雪那边有些误解,她担心你在外面有人有孩子……”
“没有的事啊!”所以说女人都是好演员,沈安这两天压根就没发现妻子的异常,若非是丈母娘说话,他还被蒙在鼓里。
李氏也很头痛,“我也知道没这事,你也没这个功夫……”
“是啊。”丈母娘英明,可媳妇怎么就糊涂了呢?
“不过女人生产之后会有些疑虑,你……若是方便就劝说一二。”
李氏觉得这样有些对不住女婿,可沈安却想起了产后忧郁症,“是,您放心,此事某会着紧。”
果然是好女婿啊!
李氏叹息着回到家中,等下午杨继年下衙回家,就说起了女儿的事。
杨继年皱眉道:“女婿对她不错,不但就她一个,还甩手把家里的事交给她去管,这等夫君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是生产了之后的毛病,慢慢就好了。”李氏感慨着女子的不容易,觉得和沈安比起来,自家丈夫还是差了许多。
“这是闲的!”
杨继年不懂什么忧郁症,总觉得是矫情。
“当年你生卓雪后也闹过一阵子,那段时日为夫苦不堪言啊!算了,回头为夫去找安北说说,好歹让他别在意这个。”
他在自言自语,却没看到李氏已经是柳眉倒竖了。
“女人生产多辛苦?你们男人就是袖手旁观,还说什么风凉话……早知道当年生了卓雪就不生了……”
呃!
杨继年被这么说一通,就不满的道:“妇人之见!”
“呵呵!”李氏冷笑道:“就您高见,妇人都是短见……回头妾身就去寻了短见,您还可以重新找个年轻的……”
女人连带攻击的能力大抵能甩男人十条街,杨继年哪里是对手,顷刻之间就拂袖而去。
“不和你一般见识!”
“那就别和妾身一张床!”
杨家爆发了战争,沈家,沈安也在琢磨着怎么让妻子释疑。
“算时间吧。”
想了许久,沈安最终想了个笨办法,把自己最近一年的大致行踪理在一张纸上。
去年一年,除去离开汴梁之外,他不是在朝中就是在家里,堪称是宅男的典范。
特别是杨卓雪怀孕之后,他的生活重心就是一点。
以媳妇为中心点。
整理去年的大致行踪时,沈安不禁陷入了沉思。
哥去年也干了不少大事啊!
为大宋、为兄弟们谋取了不少好处。
沈安看着那些‘光辉事迹’,不禁唏嘘着。
“把赵五五叫来。”
赵五五一进来就下意识的双手抱胸,让沈安不禁满头黑线。
“你这个……”
他本想发火,但转念一想妻子是不是觉得自己的魅力很大,担心外面的女子飞蛾扑火呢?
是了,肯定是这样。
于是沈安心情大好,把那张纸递给赵五五:“交给娘子。”
“是。”
赵五五也是下意识的反应,过后觉得有些羞赧。
她一路去了后面,杨卓雪刚给芋头喂完奶,陈大娘把芋头哄睡了,放在床上。
“别人家都是请了奶娘……咱们家不差那钱,为何不请呢?”
陈大娘目前还兼职照顾杨卓雪和孩子,慢慢变身为话唠。
“这是什么?”
杨卓雪接过折起来的纸。
赵五五看了还在沉睡的芋头一眼,“是郎君让奴送来的。”
杨卓雪嗔道:“官人怎么还弄这个……”
人都在家里,你难道要写封情书……很羞人的好不好。
她缓缓打开纸,然后神色一滞。
陈大娘在边上和赵五五低声说着芋头的白嫩可爱,以后定然器宇轩昂什么的……
“官人……”
这个……
娘子怎么哭了?
陈大娘和赵五五面面相觑,心想这是怎么了?
难道郎君欺负了娘子?
果然不是好男人啊!
赵五五不禁为杨卓雪感到了不值。
你才将辛辛苦苦的为他诞下儿子,他竟然就有本事让你哭泣悲伤。
“官人……我让官人受委屈了。”
咦!
我去,这是……娘子这是抽抽了不成?
“我要去见官人……”
“哎哎哎!千万别!”陈大娘面如土色的过去按住了准备下床的杨卓雪,“娘子,可不能这样啊!您还在休养呢,要是出去见了风,老了可受罪。”
杨卓雪挣扎了一阵,最后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瓮声瓮气的道:“我没脸见官人了。”
这是啥意思?
两人不解,就在此时,外面进来了沈安。
沈安摆摆手,陈大娘和赵五五福身告退,把空间留给这对夫妇。
还有每天大部分时间里都在沉睡的小芋头。
房门轻轻的关上,杨卓雪觉得室内安静的有些诡异,就缓缓的翻身。
“官人……”
她捂脸重新趴着,沈安坐在边上,问道:“这是怎么了?这是觉着自己丑,不好意思让芋头看到?”
杨卓雪还是不动。
沈安笑着说道:“哦,看来是几天没洗澡,臭烘烘的不好意思了……”
“不臭。”
杨卓雪的声音经过棉枕头的过滤,听着有些失真。
“很臭。”
“真的不臭,不信你闻……”
……
沈家两口子又重新亲密了起来,李氏去看了一趟,回来欣慰的道:“卓雪找这个夫君真是运气啊!这日子过的让人羡慕。”
最近得了不少冷脸的杨继年拿着一本书,目光斜睨了李氏一下,淡淡的道:“你自己难道就不是运气?”
你嫁给我杨继年难道不是运气?
李氏马上就微笑道:“是啊!妾身半辈子都是好运气……只是没见到几次笑脸,就和欠债似的。”
杨继年板着脸是习惯,可要说欠债脸,这个还真算不上。
“女人……”
杨继年起身,拂袖而去。
老夫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在家里郁闷,杨继年就出门去寻摸吃的。
汴梁就是一座不夜城,吃喝玩乐一条龙,白天晚上都有。
杨继年寻摸了一家酒肆,进去要了一小坛子酒。
再古板的男人心中也有些快意人生的念头,可杨继年闺女都出嫁了,快意人生大抵不可能,
“客官要什么菜?”伙计觉得杨继年看着是个体面人,定然出手阔绰。
“菜……来一碟豆子。”杨继年木然说道。
呃!
这是个老抠啊!
他哪里知道这些年杨继年养家的艰辛。
刚开始只有一个闺女还好些,等儿子来到这个世间之后,他的压力就大了。
杨卓雪不需要去学堂,在家里李氏和杨继年就能教授她。可儿子杨卓超不同啊!
按照华夏的传统,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人,儿子却是自己后半生的倚仗,所以要严格,要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
于是杨卓超每日抱怨读书没玩没了的同时,杨继年夫妇发现钱不大够用了。
咋办?
两口子无数个夜里辗转难眠,最终杨继年想了个笨办法。
节约!
开源他们家没办法,那就节流吧。
从此杨继年就很少做新衣裳,吃饭也是越简单越省钱越好,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省下钱来给孩子用。
一直坚持到了女儿出嫁,杨继年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一小坛酒,换做是以前的杨继年绝壁舍不得。
但就算是舍得了,他依旧习惯性的抠门,只要了一小碟豆子来下酒。
喝着小酒,吃着豆子,周围的人都不认识自己……
这样的环境让杨继年难得的露出了微笑,很是放松。
夫君、父亲……同僚、下属……一系列的身份让他疲惫不堪,此刻的放松正当其时。
边上有商人在嘀咕着。
“水军去一趟交趾就能抢了那么多东西回来,说明海外有钱啊!”
“是有钱,那些金银珠宝真不少,而且海外……”
商人警惕的看看左右,杨继年木然喝酒,可却在专心听着。
“海外的土人拿着金银当铜钱用呢!一块金子换一把小刀子他们就觉得赚大了……”
……
第三更送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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