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郑仁接通电话,声音忽然有些拘谨。
苏云冷笑。
“嗯,没事,皮外伤。”
“好的,我会注意。”
“嗯,尽早去,放心。”
简单几句话,郑仁便挂断了电话。
“第一次谈恋爱?”苏云凑上来,问道。
“”郑仁有些恍惚。
算是谈恋爱么?他不知道。只是在接通电话的一瞬间,自己有一种小孩子犯错误的感觉。
“要大胆,死皮赖脸,烈女怕缠郎。”苏云尊尊教诲。
“这是你的经验?”
“不,我完全不需要。”苏云撩了一下额前黑发,帅的一逼。
郑仁不想搭理这货,快步往前走。
“该下楼了。”苏云道。
郑仁觉得耳朵有些烫,苏云这货还真是讨厌。不过自己应该大胆一点,这是对的。
本来准备出去吃口饭,但郑仁身上穿着一件白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看起来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只好到招待所,郑仁只带了内衣,像毛衫这类御寒的衣服,他没有多准备。苏云又冷嘲热讽了几句,拎着自己的一件毛衫扔给郑仁。
冯旭辉冯经理早就贴心的叫好了外卖,郑仁也不矫情,有吃的就吃一口好了,下午还要开会。
好久没开学术会了,谁知道帝都的风格是什么样,到底是干净利落的几句话完事,还是一直不断有教授发言,不拖到晚上八九点钟不算完。
“肩膀怎么样?”郑仁换好了衣服,苏云问道。
虽然是关怀的话,但是从这厮的嘴里说出来,怎么都不觉得是好话。
郑仁很奇怪,苏云怎么会在帝都有这么多朋友的。
“还好,没事。”郑仁道。
“你确定要去开会?看你这样子,不可能穿铅衣去做手术。我跟裴教授请个假,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谁还能逼着你做手术不成?”
“死冷寒天的,没地儿溜达。”郑仁很认真的说到:“来都来了,去听听,也不是什么坏事。”
苏云用看傻逼一样的目光看着郑仁,但见他目光清澈,是真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只好叹了口气,把话说明白。
“你出门的时候,小伊人给你买了一身衣服。去之前,你是不是得溜达一圈,看看有什么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给她带去?”
郑仁愣住了,这这完全不在他人生的认知中。
“懒得说你。”苏云吹了一口气,额前黑发飘呀飘的。
郑仁仔细想了想,觉得苏云说的有道理。
那抽时间去看看给谢伊人她们买点什么去好了,不过今天,还是应该去开会。
冯旭辉听两人对话,转过身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记下来这件事情,并且标注上重要。
这个郑总,似乎是个白痴型业务人才,好对付,好对付,冯旭辉心里面给自己打气。
二十多分钟,冯旭辉点的外卖就到了。
他下楼取了外卖,一路小跑来。
冯旭辉把外卖摆在桌子上,正犹豫要不要一起吃,就听郑仁道:“冯总,一起吃口吧。”
“好咧。”冯旭辉折腾一上午,也饿了。
但他没想到郑仁和苏云吃饭的速度那叫一个快,不到五分钟,就已经狼吞虎咽的把饭吃完。
这是医生的基本技能之一,尤其是繁忙的科室,吃饭速度要快,一切以填饱肚子为主。天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急危重症就会被送到医院来,抢救七八个小时都是经常的事儿。
要是吃的慢了,就有可能饿着肚子。
这也算是人类生存本能吧。
吃完饭后,苏云带着郑仁直奔研究所而去。
研究所在后院的一栋新建的高楼里,宽敞明亮。
很明显,这里不光是手术研究的中心,还有药理学、病理学等等学科的研究处。
郑仁、苏云来到三楼,进了一间中型会议室。苏云不知道是来过还是听人说了,很熟悉这里的情况。郑仁也没在意,反正跟着苏云走就是了,犯不上为这种事浪费脑子。
三楼会议室里,已经有七八个人零七八落得坐在位置上等待会议开始。
看这样子,应该是会有人讲一下研究的进程,让新来的手术兽们了解一下这种古怪离奇的手术应该怎么做。
所谓手术兽,就是一些教授养的年轻人。比如说国内某手外科的知名教授,在十七八年前帅先开展断肢再植的显微外科手术后,就养了一批“手术兽”。
普通外科还好,显微外科过了五十岁就很难再从事了。
毕竟眼睛花了,别说做手术,就连看报纸都难。
当时国内的医疗程序并不严格,所以这批做手术的年轻人甚至还有没拿到执业医师资格的人存在。
但换做现在,这种事儿就不存在了。
研究所里的诸位教授们只能召唤自己的研究生、博士生来完成研究的最后临床工作。
郑仁拒绝苏云坐在前排的想法,来到最后几排,随意挑选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看着前面的屏幕,心里忆着前列腺的局部解剖结构。
“你就这么孤僻?”苏云似笑非笑,坐在郑仁身边,问道:“这些人,可都是以后全国介入的牛人,最顶尖的大牛肯定会出自这里。”
“哦,我知道。”郑仁淡淡说道。
“真是白瞎了老潘主任的一番好意,你不会以为你能亲自操刀,做这台手术吧。”苏云表情随着郑仁的冷漠愈发冷厉。
“我随意了,能看几眼也是好的。”
“啧啧。”苏云冷笑一声,便不再说话。
过了十几分钟,七八位老教授进来,分散坐下。一个眉直口阔的中年人登上前台,打开电脑,播放制作好的PPT。
“诸位,我是本次项目的秘书,叫李海涛。”打开PPT后,中年人自我介绍,“重要的工作,由各位教授和在座的各位年富力强的新生代完成,我只负责跑腿。”
略带自谦的说法赢得了很多人的好感。
“下面,我来讲一下教授们最近的研究成果。”李海涛打开PPT,也不废话,开始从前列腺的解剖讲起。
虽然他自己说只是一个跑腿的秘书,但估计也是临床出身。讲起课来,详略得当,即便郑仁拥有三千例局部解剖经验,也挑不出多少错误。
帝都还真是到处都是人才,郑仁心里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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