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多大岁数?”老贺问道。
“九十三岁了。”
“啧啧,要是去世,也算是喜丧了。”老贺道,“我要是能活到九十三,也就知足了。”
“可不是么。”苏云笑道:“老贺啊,想跟着一起去么?”
“呃……”老贺听苏云这么一说,他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怕你走不开。你那面又不像是我和老板,比较随意。”苏云不咸不淡的说道。
“有,肯定有!一定有!”老贺连忙道:“云哥儿,我还有带薪事假,还有欠我的班没还。要是去,能带我一定要带啊。”
老贺抓住机会,也不讲究什么含蓄了,直接表露心声。
“老贺,就是出去玩玩,红包给多少,我可不敢保证哦。”苏云笑着说道。
“不要红包,就是出门看看。”老贺连连说道:“什么时候走,提前1天告诉我就好。”
“嗯。”苏云道:“我问问邹虞,医疗组一起去,反正有人花钱,连你带老范一起去。”
老贺心里微微异样。
他觉得苏云这种把自己一个牛逼麻醉师和保安一起看待的事情,有些不妥。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嘿嘿笑着。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能带着自己出去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老范,今天晚上一起喝个够。”苏云招呼范天水。
范天水和老班长祝风雨有些局促。
这面的奢华虽然掩饰的极好,但只要不是傻子,或是装傻,总能感受到那丝无所不在却又极淡的世家底蕴。
他们两个站在角落里,有些迷茫。
“老范,班长,过来过来,站那面干啥。”苏云招呼道。
相对鲁道夫·瓦格纳这种国际知名的教授和柳泽伟这种省城的老油条教授,范天水和祝风雨两人真是要操心照顾的。
苏云也算是见多识广,花花草草的品种、摆设甚至连风水都略知一二。反正也不知道真假,把范天水和祝风雨两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等的时间不长,秦唐还没来得及和郑仁说两句话,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接完电话后,秦唐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怎么了?”郑仁觉得好奇,能让秦家的人这么难受的,可是不多。
“这个……”秦唐苦笑,没说什么,先是叹了口气。
郑仁也不说话,他对秦唐遇到什么事情根本不在意,只是牵着谢伊人的手徜徉在花海之中,享受难得的惬意。
“郑老板,要不咱先回吧。”秦唐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和郑仁说道。
“回?怎么了?”郑仁有些奇怪。
“改天,和您赔罪。”秦唐道。
“说说么,到底是什么事儿啊,把秦家大少爷为难成这样。”苏云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像是长了顺风耳一样。
那颗八卦的心,已经熊熊燃烧起来。
“郑老板,云哥儿,之前我家的事儿,二位应该有所耳闻。”秦唐苦笑。
“嗯,闹的是挺不好看的,不过和我们没有关系。”郑仁淡淡说道。
“王家老爷子要寿终正寝,长房有两个孙子,都挺精明能干的。这不是老爷子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争着来接您。”
“这有什么好争的?”郑仁想不懂。
按照他的想法,此时此刻守在老爷子的身边似乎能得到更大的好处。
“郑老板,您这就谦虚了。”秦唐道:“宋师和严师傅在香江赫赫有名,在南洋那面的名气只大不小。据说严师傅说了什么,您……”
话说到这里,秦唐就没再继续说下去,看样子这些大世家的孩子,对于宋师这种人的尊重是根深蒂固的。
郑仁倒也无所谓,苏云有些不高兴了。
“他们闹,是他们的事儿,为什么要我们走?”苏云也是好面儿。
要是只有自己和郑仁,哪怕再加上谢伊人和常悦,要走也就走了,那是无所谓的事情。
可是今天不光带着柳泽伟和鲁道夫·瓦格纳教授,连麻醉师老贺、范天水和祝风雨都在。
这要是被人“撵”走了,以后哪还有脸说医疗组的事情!
何况刚刚吹完牛,还要带着老贺去东南亚。飞都没飞呢,就要被人撵走。
苏云心里的暴脾气直接被引燃。
郑仁从来不管这些事情,那面的孩子们愿意怎么闹怎么闹,和自己也没关系。不过想一想,宋师和严师傅这两块金字招牌,还真是挺管用。
一想起严师傅,郑仁总觉得他是个寻常澡堂子搓澡师傅。
想来王家的孩子们吵架,不会影响到【叶落归根】的任务。
但这个任务,到底是落在长房身上,还是落在最开始说的那个叫做王璐的女孩身上?
郑仁想了想,但转念之间哑然失笑。
大猪蹄子只是一个医疗系统,每次颁布的任务,都是那种可以完成的,而且和医疗有关系的。
参与人家家族内斗?大猪蹄子是不会这么做的。
嗯,要是它没坏、没有宕机的话。
想到这里,郑仁隐约看见小白狐狸嘴角露出的讥讽笑容。
不过这么想,就很奇怪了。
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家,绝对不是做次手术就能医治的。要是能返老还童,郑仁觉得自己这辈子可以永远不见天日了。
小脑缺如的那个患者,可以不被切片。但自己要是能返老还童,必然会怀璧其罪。
任务古怪,百思不得其解。
见郑仁沉吟,秦唐以为郑仁不高兴了,他连忙拿起手机开始联系。
包臀短裙的女助理手指不断在平板电脑上寻找各种资料,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出去,把秦唐忙的够呛。
“这种大家族,真是乱七八糟。”苏云很是生气。
“别总生气,气大伤肝,肝脏功能不好,又会生气,这是恶性循环。”郑仁劝到。
“中医理论,没有科学理论依据。”苏云冷冷说道。
“但治疗的肝癌患者,你能感受到他们的脾气都不好。其他癌症就不会这样,医从性要好很多。”郑仁笑道。
秦唐那面还没得到消息,有一群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西装笔挺,眉目之间有些许俊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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