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端正感慨自己儿子有眼无珠时,偏李琮又说起颜彦关于经商的那番论调。
“朕问你们,你们觉得经商的目的是什么?”李琮先卖了一个关子。
“皇,自然是挣钱。”温山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是主管尚书省的左相,相当尚书令,下设六部,是总理百政的百官之长,所以想当然地认为这个问题他最有资格答。
“还有不同看法吗?”李琮看着大殿的官员问道。
“皇,让国库充实,让百姓们过好日子。”王实修补充了两点。
他是主管书省的右相,相当于书令,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书和诏令,因而对税赋这一块较了解,本朝商人的税赋较重。
“嗯,有点意思,那丫头和王相的想法很相似,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你说的这么高屋建瓴,她说经商也等于做善事,也是一件功德事。”
“皇,请恕臣愚钝,自古商人哪有不逐利的,既逐利,又何来的积德行善?”这话是镇北侯宋烨问出来的。
“对啊,否则怎么叫无商不奸呢?那些商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哪个不是坑蒙拐骗的?”这次开口的是刑部尚书董为斌。
他经常接到一些商人的案件,都是关于坑蒙拐骗的,因而他对商人也没有好印象。
“正因着这些商人一有钱把社会风气带坏了,所以现在百姓们安心在乡下种地的也越来越少了,致使京城附近的流民越来越多了。”这一次开口的是京兆尹吕。
“可若是没有商人,户部的税赋收不来,拿什么支撑整个大周?”户部尚书石存裕问。
“你们说的虽有一定道理,但太片面了。颜姑娘说世间万物都是相辅相成互相关联的,如说她想开一间糕点铺子,一方面是为挣钱,另一方面则是为行善。因为做生意需要雇人,雇人相当于养活别人,养活别人难道不是一件善事?尤其是对那种没有任何进账的家庭,这点微薄的收入更显得尤为重要了。”
“皇,那也只是杯水车薪,若果真是为行善,何不直接施舍对方?干嘛非要开铺子,说白了不还是为了挣钱吗?”平西候朱晋收到陆端的示意,站了出来。
“这不一样,老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孟诺站了出来驳道。
“对对对,正是这个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靠施舍来行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不如教给他们一种生存的方式。”颜见孟诺站出来了,他也站出来了。
皇都点颜家的名了,他还用避讳什么?
“启禀皇,臣愿闻其详,莫不是颜姑娘打算把做糕点的方式教会别人?”朱晋被驳,正觉没面子,听了这话又站出来了。
他虽然没吃过那糕点,可也听闻了那糕点不是一般的喧软可口,试想,能得到太后和几位长公主赞不绝口的点心味道能差了?
“非也,颜姑娘说,做糕点要用大量鸡蛋,所以她打算自己买荒山雇人去养鸡,这样又能养活一部分人,本着物尽其用人尽其责的道理,她还说养鸡的同时可以用这些肥料去种菜种地,还能养活一部分人。为此,她求太后给她写了一副墨宝当牌匾,说是希望生意能红火,这样她可以挣更多的钱来养活更多的人。对了,她还说要建一个大同的庄子,收留些鳏寡孤独。”太子李稷道。
“启禀皇,启禀太子殿下,这与微臣说的可以让百姓们过好日子是殊途同归,只是微臣没有想到,颜姑娘这么小的年龄便有此修为,实在是可喜可贺。”王实修道。
“是啊,这次在山修行,这孩子真吃了些苦头,天天跟着师傅们下地劳作,同时也接触了些穷人,这才有了这番感触,想用手的闲钱去帮助这些穷人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至于能做到哪一步,她也说尽力而为不会后悔。说到这,镇国公,彦儿那孩子还有一句话,朕觉得可以和你共勉,她说前些日子虽然遭遇了些挫折,也受了些委屈,但总的来说还是心怀感激,因为她懂得了亲情的可贵和生命的不易,因而她会倍加珍惜现有的一切。”李琮说完特地看了一眼台下站着的陆端。
陆端见皇点他名了,只得站出来,“启禀皇,犬子让颜姑娘受委屈了,经过这些事,犬子也向臣承诺过,一定会善待并珍惜颜姑娘,不会再让她受任何委屈。”
“那好,朕希望你们陆家能信守承诺。朕说过,朕和鹏程亲如兄弟,他的女儿如同朕的女儿一般。”李琮特地点出“陆家”而不是“陆呦”,用意也是不言而喻的。
“臣谨遵圣旨。”陆端跪了下去。
李琮见自己目的达到了,又换了一个话题,说起西北的干旱来。
这些和颜彦没有关系,因此,颜也把话收住了。
“你是说皇又在朝堂申诫了陆家?”马氏吸了口气,问道。
“可不是,皇估计也是担心彦儿嫁过去被陆家人看低了,所以才特地提出申诫。”颜没有意识到妻子的不对劲。
但颜彦却发现了马氏的脸再次闪过一丝忧色,而马氏见颜彦打量她,忙讪讪一笑,“孩子,我是担心是物极必反,皇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你出头撑腰,可内宅的事情哪里是外人好伸手的?”
“婶子既然说到这了,我想起一件事了,分家另居的事情你们怎么谈的?”颜彦问。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分家她怕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陆夫人倒是愿意你们留在陆家,说是刚成亲把你们分出去,外面的人不知情还以为是她容不下这个庶子,再有,陆家这两个儿子,老太太也不愿意看着你们分出去,但她说了,你若是实在感觉不便的时候可以搬出去住几天散散心,但年节时候必须陆家。”
“理应如此,这是规矩。”颜点点头。
颜彦听了没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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