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位极人臣升无可升(五更)

  “此言是明儿确认不是危言耸听?”冉闵压根就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高产量的粮食。

  冉明正色道:“儿臣敢立军令状。拿脑袋担保!”

  其他大臣也都窃窃私语,黄门侍郎宋斌道:“胶东王如何得知这美洲的事情?”

  冉明下意识的想采取仙人托梦的事情,不过这恐怕难以服众。无奈之下,冉明突然想起网络上关于商军失踪之迷的事情。冉明道:“商朝末年,商帝子辛亲率举国大军伐东夷,大胜。后留精兵十九万留守新占领的地区以防暴动。商帝子辛则只带少数随从回到国家庆贺,没想到西周趁商国大军于外,国内空虚的机会起兵攻商。匆忙用奴隶组织军队抵抗西周大军的帝辛兵败后自焚,商周灭亡。诸位可知这十余万商军随后去了哪里?”

  在场的不缺那些博学多才的人,各类史书,他们可以如数家珍,可是历史上这十九万商军就是一个巨大的密团,他们既没有投靠周朝,就没有妄图复国,而是无声无息,凭空消失!

  宋斌自然回答不上冉明的话,他试着问道:“殿下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自然是一路向东北前进,在冬季冰封时期,从白令海峡,去了美州!两千多年以来,商朝军队遗民在美州繁育生息,他们都想着复国,如今由于温度升高,白令海峡的冰桥已经消失,他们无法从原路返回,可是想漂洋过海回到中原距离太远。他们已经学会了制造大船,横穿大洋,准备抵达中原,探讨中原的动静!”冉明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年多前,孤从不其去建康,在海上救下一个抱着木板随波漂流的人,经过交谈孤不仅知道十九万商军抵达了美州,还在那里建立了国家,知道他们拥有了玉米、红薯等高产粮食,也知道他们仍采取青铜武器,也知道他们无时无刻都想着复国!”

  冉闵突然问道:“为何当初你没有对朕讲,现在反而说出来了,到底有何用意?”

  冉明笑了笑,“当时,我们大魏四面环敌,稍有不慎,将会亡国之危。而如今,我们大魏,北灭燕国,占领了辽东、降服高句丽、扶余,西克关中,占领八百里秦川,如今我们大魏雄霸江北,无人可敌,统一天下指日可待。而东晋不过有一个白板天子,不成大器。我们大魏的国都是邺城,乃殷商旧都,若他日商军反攻中原,我大魏国必首当其冲,除非我们俯首称臣,否则定……”

  冉闵对冉明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也不点破,直接道:“明儿的意思是?”

  冉明道:“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若我们不想作为鱼肉任人宰割,唯有从现在起重视海洋,提防从美洲有可能渡海而来的商军!”

  就在冉明苦口婆心,说服冉闵重视海洋,重视海军时,身在建康的褚蒜子也和桓温这个东晋最大的权臣交谈着,商讨征伐司马勋,收复益州。

  褚蒜子的理由非常充分:“若大晋对司马勋姑息纵容,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大晋?不明真象的人还真以为我们大晋怕了魏国,一旦无动于衷,则会让大晋成为天下间的笑柄,如何才能让周边诸夷诚服?况且如今大魏切断了我们与凉国和代国的联系,如果不能夺回益州,夺回巴蜀通道,孤立魏国就是一句空话!”

  面对强势的褚蒜子,桓温其实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难道说让桓温告诉褚蒜子,益州地势复杂,易守难攻,他害怕西府军损失惨重,在朝堂上没有立足之地?

  桓温的担心并不无道理。事实上,褚蒜子也是有削弱桓温的打算。她一边督促桓温率西府军精锐部队再征巴蜀,用意有三,一则是消灭司马勋,打通与凉国、代国的陆路联系。二是削弱桓温,巴蜀多山,地形易守难攻,主要司马勋不犯脑残性的失误,桓温想平定巴蜀,必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三则是强势回应魏国的威胁,维系东晋天下正统的面子。

  “既然太后执意如此,臣只有从命了!”桓温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尽管桓温也知道褚蒜子拿他当枪使,可是没有办法,此时他还没有跟晋朝叫板的本钱。别看他掌握了东晋的大部分兵权,可是桓温对褚蒜子还是非常忌惮。

  由于魏国的强势出现,这让东晋的士大夫感觉到了危急。要说这些东晋的士大夫也都眼高盖顶,他们不仅看不起江南士族,也看不起留北支的旁支,更看不起武夫出身的桓温。魏国的权力掌握在魏国勋贵和留北支士族的手中,这些留北支成员想取代嫡支,成为家族的掌舵人,自然与东晋士族水火不容。

  在原本的历史上,褚蒜子因为儿子司马聃体弱多病,半死不活,所以把心都放在司马聃身上。如今因为冉明这个异世蝴蝶的影响,司马聃过早的戒掉了吞食丹药的恶习,且跟着冉明学习太极拳,不仅身体好了,而且明显比同龄人更壮。因为司马聃的转变,让褚蒜子把有限的精力放在了朝政上,她洞察了桓温的不臣之心,及早的采取了应对之策。

  褚蒜子示意司马聃,司马聃会意的让中常侍拿出一份圣旨,中常侍宣读道:“逆贼司马勋称乱,荼毒生灵数十万,蹂躏郡县数十,贼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留。民不从贼者,男子悉数被诛,妇女不从贼者,先辱后杀。致陷地民众,皆豕牛马之不如。贼之惨酷,但凡有血气者闻之无不痛减。圣人之扶之名教,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秩序秩然如冠履之不可倒置,朕虽不忍生灵涂炭轻启战端,然众臣民宗祠被毁,朕亦不能姑息养奸。

  朕每每思及百姓无辜枉死,宗祠家园被毁,心如刀割。今特拜南昌郡公、太尉安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桓温为讨逆大将军,使假节,率领水陆之军四万,奉天讨逆。

  用传檄远近,咸使闻知。但凡我大晋之血性男儿,当涌跃义军,助大将军讨逆!……”

  桓温听了这个讨逆檄文,心中早已骂开了。这是典型的光叫马儿跑,不叫马吃草。除了一个使假节的权力之外,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假节其实就是古代古代使臣出行,持节为符信的故称,也是我们在后世常见中辫子朝中的钦差大臣。当然假节还有一定级限制的。如果是使假节,就是可以先斩后奏之权,可以杀二千石持节,可杀无官爵的百姓,假节唯军事得杀犯军令者。

  现在桓温的这个使假节是属于假节的第二等,两千石官员生杀一念之间,权力自然不小。可是桓温却看不上这个特权,对于桓温来说,敢杀自己的心腹周抚,司马勋和其心腹,已经列入必死的名单,有这个权力也好,没有这个权力也罢,桓温都是要杀人的。

  不过,要说桓温是一个任人宰割之辈,恐怕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桓温弱冠之年,父亲已经去世,他能有今天,都是依靠自己的努力,说白手起家也不为过。虽然有父辈的影响,不过这种影响力必竟非常有限。

  桓温脑袋快速的运转着,他不会让褚蒜子白白消耗掉自己的力量,至少也会让褚蒜子有所损失。

  “太后、陛下,兵法有云,但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之!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桓温古井不波的道:“虽然贼逆蚍蜉撼树,难以动摇我大晋根基,不过,益州多山,其势险峻,不容大意。故温准备以水陆齐进,步步推进,给贼逆司马勋足够的压力。在这个时候,若正面攻打司马勋,必中魏国的阴谋。西府军如今乃我大晋唯一的依仗,若西府军有失,定难保大晋安然无恙。”

  褚蒜子若有所思的道:“太尉有何妙计!”

  “贼逆司马勋残暴不仁,倒行逆施,必痛失人心!”桓温道:“若太后遣一密使,秘密入蜀。联络巴蜀士族。如巴西汉安阎氏、广汉绵竹秦氏、梓潼涪城杜氏、成都张氏、梓潼涪城何氏等。现如今巴蜀士族门阀与司马勋势同水火,作为天下基石的士族无不泣望王师收复巴蜀,若有巴蜀士族相助,此役定可事半而功倍!”

  桓温的意见让褚蒜子颇为意动,虽然她防备着桓温,可是也需要桓温为她抵抗魏国的攻势,如果能以最小的代价,消灭司马勋,褚蒜子何乐而不为呢?

  褚蒜子望着众中枢重臣道:“诸卿谁可为哀家分忧,秘密入蜀促成此事?”

  蔡谟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如果说十年前,这次他必定自告奋勇。可是现在年老体衰,恐怕这一去,最有可能有去无回。王羲之向来不怎么揽权,自然不想趟这个混水。而王述虽然想报效朝廷,可是此时他已经是尚书令,位极人臣,即使有再大的功劳,也升无可升,赏无可赏,最多给他一个太傅的虚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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