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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桂园距离城隍庙并不远,转过了两道街就到了,还没有走进城隍庙,赵翰青就发觉城隍庙已经不一样了,城隍庙的大门也整修过了,门前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以前这里都是破破烂烂荒凉无比,只有无家可归的乞丐和无立锥之地的穷人在这里栖身,门前的空地上还整修过,两边还立着两个木头架子做的篮球架子,看起来像个简易操场。这一切让城隍庙里突然就有了生气,再不像以前那样冷清凄凉了。
当然,这里也热闹了,刚一走近庙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琅琅的书声。
赵翰青会心一笑,看来这所学校办的还不错,他刚想进去,却被拦住了:“喂,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来烧香还愿的?”
声音很熟悉,赵翰青一看人更熟悉,原来是刘拐子,赵翰青认出了他,但是他显然是没有认出赵翰青。
“刘大叔,我是翰青啊。”赵翰青取下了墨镜。
刘拐子瞪圆了眼睛:“翰青?哈哈,真的是翰青啊。”然后咧着嘴乐呵呵道:“我说今天一大早就听到喜鹊在树上唧唧喳喳地叫,原来是翰青回来了,这可是大喜事,叶老师正在上课,我去叫她。”
却被赵翰青拦住了:“刘大叔,别惊动别人了,我先去看看学生们,咱们回头再慢慢聊。”他其实是想看看跟学生上课的叶老师,看学生只不过是借口。
“好,好,那你就去吧,我就不带你去了,我现在正是值班时间。”赵翰青身边的人跟着耳濡目染都能说上来几个跟这个时代和跟他们身份完全不符的词汇。
“值班?刘大叔这是——”
“我在把守大门。免得闲人闯进来。”
赵翰青一听就笑起来:“原来刘大叔是做了门卫啊,嗯,好,那我就不打搅你了,今晚上我请大家喝酒。”
“好,好,好久没跟翰青喝酒了,以前咱们可是经常吃狗肉喝兑水的烧刀子,你只要喝上一口脸就通红——”刘拐子说到这里突然觉得不妥,讪讪一笑闭口不言。赵翰青现在的身份毕竟不同了,再去说以前的事情可是丢脸面的事情。
刘拐子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赵翰青还是听出了他说的是以前在城隍庙一起居住的时候,那是赵翰青最无奈的时候。在街头卖字养家糊口。这里居住的都是穷困潦倒的人,这些苦哈哈们谁只要手头宽裕就会沽上几角最便宜的那种烧刀子酒。兑上水。然后大家一起喝,醉是肯定不会醉的,但是很开心,那是一段难忘的日子。
赵翰青嘴角也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淡淡的温馨浮在心头,笑道:“我记得刘大叔骗我第一次喝酒时把我呛出了两眼泪花。”
刘拐子一看赵翰青并没有任何不快也松了口气。笑道:“嘿嘿,也不是诚心骗你,谁知道你真不会喝酒啊。”
如今,赵翰青往那儿一站就显出了一股气势。让刘拐子不由得心生敬畏,不过,现在看来,他并没有看不起自己这样的叫花子,还是那个心肠不错聪明过人的好后生。
“好,刘大叔,你先忙着,我进去看看。”
“好,好,我这要看好大门,所以就不能陪你了。”
赵翰青跟刘拐子道别往庙里走去。整个庙院里显然经过了修葺,破破烂烂的房屋都修好了,地上也清扫得干干净净的,那些碎砖破瓦都不见了。
学生们并没有在大殿里上课,大殿里那些歪倒的神像也被扶正了,还被粉饰一新,香炉里还有新鲜的香火,赵翰青脸上露出了笑意,神仙和学生共处一院估计也只有这里有
。这时一位穿道袍的老道士迎了上来,稽首道:“无量寿佛,不知施主是要祈愿还是要还愿?”
赵翰青看着这老道士眼生,大概是他离开之后才到这城隍庙,他摇了摇头道:“我不是烧香还愿的,道长看着面生,不知怎么称呼?”
“贫道贾太虚。”他说着上下打量了赵翰青一眼,讶然道:“哎呀,原来是贵人到了,失敬了。”
“原来是贾道长。”赵翰青看他故弄玄虚觉得好笑,就连名字也怪怪的,又是虚又是假的,怎么都给人感觉一个江湖老骗子,所以对贾太虚说自己是贵人就不感兴趣了,淡淡道:“贾道长,我可不是什么贵人。”
贾太虚摇头晃脑道:“我观施主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眉秀目朗,鼻隆颚圆,实乃大富大贵之相,相书上云:福德天仓地阁圆,五星光照福绵绵;眉聚山川之毓秀,胸藏天地之玄机;目如绚烂之流星,自有安邦之高策。施主胸罗锦绣有安邦济世之能,将来必然封侯拜将。”
赵翰青心道这贾老道十有**跟诸葛铁嘴学过一点相术,他故意道:“贾道长只怕是看错了,我只是做些小买卖。”
老道士有些失望,不甘心地道:“富贵富贵,可以是又富又贵,也可以是非富即贵,富贵不分家,施主做官可以出将入相,经商可以富甲天下,不过,命相再好也需要有神仙保佑,有神仙保佑就如虎添翼,求神需心诚——”他说着用嘴努了努神案前摆着的功德箱稽首道:“无量寿佛,施主来到这里也算是一种缘分,捐些香火钱吧,捐香火钱就会得到神仙的保佑,捐多功德无量,福多寿更长。”
赵翰青一听就更确定了这位贾道长的道法不怎么高深,多半也是跟罗棒槌一样的野道士,懒得跟他计较,随手掏出一块大洋,手指一弹,正好将大洋从功德箱上的小孔里弹了进去。
老道士被赵翰青的绝技惊了一下,本来想再忽悠一番的,嗫嚅了一下就没敢再开口。
“那个罗爷在不在?”
“你找罗爷?”老道士立刻就换了一副表情,陪着笑脸道:“罗爷出门了。”
“诸葛先生呢?”
“诸葛先生出去摆卦摊去了。”老道士一听人家对庙里的两位主事之人似乎很熟悉,于是就越发地小心。
“那我随便看看吧,不打扰道长了。”
出了大殿,赵翰青循声往后边走去,原来住人的地方如今已经全部改为教室了,读书声就是从哪里传来的。瞧这样子,这个学校的规模还是不小的。
赵翰青按着顺序一个教室一个教室地看,每一个教室里都坐满了学生,每一个教室里的学生大小都不一样,估计是按照年龄编的班,不过,看到最后都没有发现叶老师,赵翰青看学生正在上课,倒也不好进去询问。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问道:“请问你们有何贵干?这里是学校,学生们正在上课。”
赵翰青浑身一震,这清脆悦耳的声音他太熟悉了,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子,一张让他魂牵梦绕如花似玉的俏脸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梦中的一模一样,他微微有些激动,就像是游子找到了温暖的港湾,嫂子显然没有认出他,眉宇间有些悌然,这让赵翰青突然生出了调皮的念头,所以,他没有取下墨镜,故意拿腔捏调道:“我找叶老师,不知她在不在。”
叶秋韵羞怯怯地没敢抬头,低声道:“我就是,请问——”
“叶老师好。”
叶秋韵突然眉毛一样道:“你——你是翰青?”
“哈哈,嫂子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了?”赵翰青取下了墨镜。
叶秋韵脸上已经露出了惊喜,还有一抹红云,娇嗔道:“怎么越大越顽皮了,还真唬了我一跳。”语气了有几分羞涩,更多的是溺爱。
赵翰青忽然感觉到在嫂子面前自己的确像个孩子,这是种久违的感觉,在这个世上这种感觉也只有在嫂子面前才会有,这是一种全身心的放松,所以,依旧笑嘻嘻道:“叶老师这口气越来越像老师了,我相信叶老师一定是个合格的好老师。”
“你怎么越来越贫了,堂堂的赵老板也不怕人家笑话。”
赵翰青看她笑靥如花,眉梢眼角喜气盈盈,气色精神都不错,人也开朗了,眉宇间没有了那丝淡淡的忧郁,看来皆是教书育人之功,精神一旦充实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叶秋韵在他注视下突然有些害羞,白皙如玉的脸上渐渐染上了一抹羞红。
赵翰青心中一荡,从孩子又突然变成了一个男人,孩子和男人的最大区别就是后者常常具有生理上的冲动,不过,这时候可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异常,他急忙收敛心神,问道:“妞妞呢?”
“妞妞和凌角儿都上学了。”
“啊,这么小怎么就上学了?”
叶秋韵笑道:“两个小姐妹都喜欢上学,每天上课的时候就会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听老师讲课。”
“哦,在哪个教室?”赵翰青觉得很好奇,四五岁的孩子啊。
叶秋韵就把他带到了一个教室前,这间教室大概都是年纪小的学生,不过最小的也有七八岁了,穷人家的孩子没有条件读书,所以,教室里坐满了大大小小年龄不一的孩子,有七八岁的,也有十来岁的。
赵翰青一眼就看到妞妞和凌角儿就坐在最前面,仰着小脸做的端端正正的听老师讲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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