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周庄梦蝶

  腊月初八,回阳镇内。

  今日的有来客栈格外热闹,吴大掌柜、众厨师和十多名伙计都非常忙碌,忙着招待着数百名腰携刀剑来自盐湖门的江湖壮汉们。酒桌上推杯换盏,嘈杂嘶嚷,一边大口喝酒吃肉,一边吆喝着快些上菜。

  看着客栈里聚满了江湖豪客莫生心里也是暗暗泛苦,他以前听别人说,这些盐湖门的豪客上通官府,下通江湖,黑白两道通吃,门人也是非常不好招惹,一个不小心便会招来一顿拳脚毒打。

  莫生一边忙个不停,一边却好声恭维着。

  莫生正在擦拭座椅,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突然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一把揪住莫生的衣服将他一下子拽了起来。“小子,收拾这么久还没好!手脚不想要了是吧!“

  “哎呀,就好了,就好!”

  “哼!滚”大汉一下子将莫余向后丢去。

  被这么一丢莫余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后边飞去去,不巧的是,脑袋正好磕在了过道扶手上。

  “砰“”地一声,莫生双眼一黑,便摔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着“哎呦、哎呦”。

  酒楼内,众多吃肉吃酒的大汉们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拍着桌子乐不可支。

  旁边其吴掌柜看见了,嫌弃地向地上的莫生瞪了一眼,便赶快叫其它伙计将他啦下去。少了这一个伙计有来客栈更加忙碌,恐怕得要到晚上打样才能清静下来。

  日渐西下,天色彻底晚了下来。

  到了深夜时分,有来客栈内的盐湖帮门众才吃饱喝足,醉醺醺的互相抱拳告辞而去。看着散去的人群吴掌柜才抹了抹磕头上的汗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总算熬过来了。

  “恩?莫生呢,还没出啊!”看着收拾残局的众伙计,吴掌柜这才想起少了一个莫生。

  “回大掌柜,我们将莫生扶回房间休息后,他便再也没出来了“一个伙计拿着抹布回到。

  “哼,这个懒骨头!坑定又在偷懒了,看我.....”听到这吴掌柜边骂便向着下人住的木屋走去。

  “喂!懒骨头,月亮都挂天上你还在这里给我睡?!赶紧起来!”一进屋,吴掌柜就看见躺在床上的莫余,右手一巴掌狠狠的扇了过去。

  却说这一巴掌扇在身上,莫生身子猛地从床上坐起,“呼、呼”如同从噩梦惊醒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莫生突如其来的反应到时将吴掌柜吓了一跳。“算啦,就当你旷工一天,扣你一天的工钱!明天再不给我好好干,小心这个月领不到几个子!哼”。说完便挥袖甩门而去。

  莫生直挺挺的坐在木床上,眼角抽搐,脸上不时露出一种痛苦而复杂的神情。

  第二天,清晨。

  “快醒醒,莫生,还不出去干活的话,怕又少不了掌柜的骂咧了。”

  莫生睁眼看着叫醒自己的那人,铁石,十六来岁,比自己小一点,在众多伙计中,和自己可是无话不说的好友。两人在这客栈李打杂当伙计,每天就三文铜板的工钱,一年才能勉强挣到一两银子。辛苦一年挣来的钱,也只勉强够吃。

  “对了,生哥,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一会我们去厨房弄点猪油,来抹点?”阿铁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莫生磕头上的大包道。

  “不用了,没多大事,走吧出去干活。”莫生摇了摇头,便示意两人出去吧。

  一天下来,莫生在客栈里,麻木的干着活,哪里叫帮忙就去哪里帮增一下。一天在忙碌的时间中很快就过去了。客栈接完了生意,莫生也终于得到休息,自己领了两个馒头,在下人休息的院子中吭了起来。

  “嗨,生哥,你咋今天都不怎么说话呀”。阿铁走到莫生身边蹲下,双手往身上抹了抹说道。“平时干活的时候,有你给我说点乐子,那一天时间过得可快了。那像今天....咦..生哥..你...手上是个什么东西?”阿铁正说着突然指着莫生手臂,惊奇道。

  顺着阿铁的目光,莫生下意识撇过头。这一看,莫生立即呆住了,如同一道惊雷在脑海中闪过。在一脸不可意思的神情下,迅速卷起右手衣袖,露出一块黑色的刺青图案。只见其四道奇异而玄奥的纹路交替围绕着,中央一条黑鱼栩栩如生。

  “真的,原来这是真的”望着自己右手手臂,莫生失神的自言自语道。

  看着莫生这副模样,阿铁欲言又止,生怕莫生被昨天那一下撞出了什么毛病。正在决定还是安慰一下莫生的时候,对方却一下子转过头来,望着自己,双眼认真的说道。

  “我不是莫生,我是莫余。”说完,便直接起身,向着自己的房屋大步走去。留下一脸迷茫的阿铁,看着莫生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

  进到房屋,莫生转身关上门后便坐在床边,努力消化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

  莫余当时在树林中昏迷过去,再次睁眼时还来不及打量周围,脑中便传来大量信息。就像做梦一样,一幅幅画面,讲述着另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的一生,从一个孤儿出身后到客栈当伙计,一天天劳累的生活,到最后,被人扔飞撞到扶手那一刻为止。

  莫生其实在前一天晚上,被扶上床休息不久后就死掉了。莫余醒来,一瞬间脑中多了另一个的人生经历,竟然让莫余分不清自己是莫余还是莫生,再加上周围的环境,让莫余认为自己是莫生,“莫余”的一生是自己做的一个奇怪的梦,梦中自己在一个与现在完全不同的奇异世界。

  但自己的记忆中,莫生手上并没有刺青。当莫余看见自己手上的刺青时,才突然惊醒。

  自己是莫余。在自己报仇逃跑的那天晚上,自己在“长”出这个刺青,昏迷以后,便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虽然得知了真相,但莫余还是有点发呆。毕竟脑中莫生那份感同身受的记忆,一时间让他难以消化。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莫余突然想起自己上学时学过的一篇文章。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亲自来体验其中的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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