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分配

  冷霜薄雾,弥漫整个马帮山庄,沉浸在濛濛的晨色之中。

  大院内的八十余名少年们尚未醒来,况且大院子被臂粗的铁锁头给锁着,谁也出不去,醒来也无事可干,只能在原地继续缩着睡觉。

  此时,一群马帮高层大人物,来到大院门外。

  为首的是一名威严的青须老者,身着绸缎大袍,掌中摩挲着一对壁色双珠,一副雍容大气摸样。

  跟在他身后,是数十名中年大汉,或略显富态,或冷峻削瘦,三三两两的闲庭信步走在后面。

  最后面,则是十多名统一衣衫白衣弟子,一个个器宇不凡,腰携刀剑步履稳健,显得训练有素。

  两名护院青年刀客正在院外打盹儿,突然发现青须老者一行人到来,顿时惊醒。

  在众孩童面前神情傲然的他们,不由露出慌张之色,急忙站起来拱手施礼。

  “阳大总管,您老来了!”

  “您老有什么吩咐?您只需派二名弟子过来,吩咐一声,小的便将他们带过去!”

  这位青须老者正是马帮山庄的内务大总管,是他们这些山庄护院的顶头上司。

  “懒呗货!让你们在这里值守,就是在这一起打盹吗?”

  阳大总管瞥了二名刀客一眼,拂袖冷哼了道。

  两名青年刀客护院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不敢辩解,连声告饶。

  马帮等阶地位森严,高层对底层管束一向严厉,戒律惩罚苛刻。

  安排两人守夜的情况下,必须有一人随时保持着清醒,轮番交替歇息。他们俩居然都在打盹,这是犯了帮规戒令。

  “去,把院里的孩童都叫起来,准备入门拜师。”

  阳大总管冷声道。

  两名青年刀客急忙掏出钥匙打开粗锁链,进入大院子里,大声吆喝,将众多还在美梦中的少年们驱赶醒来,列队迎接阳大总管,以求能将功补过。

  大院子里顿时一阵慌乱,上百名少年们连忙列队。

  莫余与铁石也挤在众少年们的队伍里。

  好半响,他们才在青年护院的指挥下,排成了几列歪歪扭扭的队伍。众少年从未受过训练,能勉强列队已经算是不错。

  阳大总管进了大院子,看到院内秩序井然,脸色稍微满意。

  那些器宇不凡的白衣弟子也跟随进了院子,神色倨傲的望着眼前众多懵懂无知的少年们。

  院内众新人少年们,无比羡慕的望着这些白衣师兄师姐们,暗暗给自己鼓劲。

  他们现在虽然青涩,但只要在药王帮苦心历练数年,气质必定脱胎换骨,成为这些白衣弟子一样气宇轩昂的少年。

  张大总管从宽袍衣袖内,拿出一份内门弟子的名单,神色和蔼的目光,扫过院内的十位新入门的内门弟子。

  “样寒,得本帮季副堂主引荐,自幼精通笔墨,为不可多得的人才,特许三年后,成为本帮内门弟子,拜王武师为师。”

  “李富贵,得本帮王堂主引荐,少年习武,天赋过人,特许三年后,成为本帮内门弟子,拜李成药师为师!”

  “吴昊,得本总管引荐,自幼习文,精通珠算,才貌双全,特许三年后,为本帮内门弟子,拜张全为师!”

  “....”

  “以上十人为本帮内门弟子,授予白衣学徒袍,学期三年。”

  阳大总管点名,让这些内门弟子出列拜见各自的恩师。

  大院子里被点名的十位少爷、小姐们纷纷出列,拜见各自的恩师,随后站在一旁,脸上无不露出骄傲之色。

  莫余却是发现,那位阳大总管仿佛将这些人分配道了不同堂口一般,他们的师傅有武师,有药师,有镖师。

  有阳大总管、各位堂主之类的马帮高层大人物进行引荐,绝对不是普通孩童能够享受的优厚待遇。

  他们早就内定的内门弟子,等学艺一二十年之后,他们将会成为马帮的中上层。跟其他外门弟子的待遇,自然是截然不同。

  院内,有些平民少年们也早知道如此,可是真正听到他们十人成为内门弟子之时,还是感到羡慕,甚至有些眼红。

  当然,羡慕归羡慕,对于大部分平民少年来说,虽然成不了内门弟子,但马帮外门弟子的身份也已经值得他们炫耀了。

  要知道,随便一名马帮的外门弟子在回阳县城行走,那也是远高于县城平民,目无余子。

  县府衙役们都不敢轻易招惹大帮弟子,寻常百姓见了更是绕道,不敢得罪他们这些江湖中人。

  莫余和铁石来到这只是为了学点武艺,方便以后行事,倒是没有这些少年少女们的心思。

  ...

  阳大总管笑吟吟着,和气的叮嘱了十位新入门的内门弟子一番,让他们以后勤加修炼,勿要辜负家里长辈和马帮高层的厚望。

  随后,他再次看向院内剩余的七十余名少年们,却是神色淡漠了下来,变得威严肃穆。

  “接下来,是本帮外门弟子拜师!”

  “每位药师、武师、镖师,最多可以自行挑选四位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一起传授武技和药术,有三年的学徒期。凡是本帮学徒期的弟子,可享受诸多好处,食宿全免,可以在藏书阁免费借阅普通书籍等等。”

  “但是你们别高兴的太早,在接下来的每隔半年,师父根据四名外门弟子的平时表现,将淘汰不行的人。被师父淘汰者,不再跟着师父学艺,被分配入本帮的外门三大堂口,不再享受学徒待遇。

  被淘汰的外门弟子,可以习得入门武技和入门药术,进入最低级的杂役堂。杂役堂内弟子可以在本堂内领取各种杂役任务,挣到少量的铜钱,是马帮的最底层成员。

  也可以选择进入护刀堂。平日习武,负责看庄护院、保护药铺,以及参与运用货物或者江湖争斗,维护本帮利益。

  内门弟子则可以学满整三年,习得高级武技和高级药术,然后进入炼药堂或执剑堂,日后晋升为本帮的药师、执法,甚至护法、供奉、堂主等等。”

  学徒们跟着师父学的越久,自然学到的本领更高深,前途也越好。

  而内门弟子的待遇最好,不会被淘汰,可以跟随师父学满长达三年之久。

  “你们也无需羡慕。内门弟子待遇高,那是因为他们的家族对本帮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或为本帮捐献重金,才获得内门弟子的优厚资格!

  而你们这些外门弟子,对本帮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贡献,反而吃喝用度都是花马帮的钱,还要在本帮学艺。能进本帮当外门弟子,便已经是你们的天大福气,自然没有资格跟内门弟子平起平坐。”

  阳大总管神色严厉的一番训话,继续说道:“当然,外门弟子只要努力,一样有机会出人头地!如果奋发努力一把,晋升为本帮的中层也是大有希望的。”

  “好了。接下来,是各位师=师傅们挑选自己名下的四名外门弟子,没有特别的讲究,看得顺眼便可收下。”

  阳大总管客气的请众位师傅选徒。

  一共有五位药师,十多位武师,带大院内的七十位学徒。很快,大院内众少年们被师傅们挑选完毕。

  莫余惊讶的发现,自己被李成药师随手挑中。

  他本意是跟着武师学习,这样一般也好快速学得各种武功。这药师...好像不太适合他的想法。

  倒是铁石被一个武师选中,跟着他学武。

  这李李成是李富贵和另外两名县城的少年少女的老师。

  在阳大总管的主持下,所有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都开始举行入帮和拜师仪式。

  新人弟子挨个上前割指滴血,滴入前方一个大血盆之中,共喝血酒,一起拜马帮的帮旗。

  歃血立誓,永不叛帮。

  这样隆重其事的江湖仪式,让众少年们一个个热血沸腾。

  这象征着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不再是平民百姓,成了真正的江湖中人,将为马帮而出生入死。

  誓毕,众新人弟子们,向各自师父敬茶。

  莫余和另外三名外门弟子一起恭敬的献茶,拜李成药师为师父。

  他领取了一枚马帮外门学徒的腰牌、一套崭新的青衣学徒服、一床被褥、洗漱用具之类的杂物,正式成为一名外门弟子。

  拜师结束,众弟子们被分配住处。

  莫余这四名外门弟子,都是同一位师父的弟子,所以被分配到一座弟子居住小院子。

  小院里布局简单,一间石屋,屋内四个热炕大通铺,几副石凳,非常简单耐用。院子里还几根硬木桩,能修炼武技。

  而李富贵是内门弟子地位高,跟他们外门弟子并不住一处,而是每人拥有独自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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