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许沛心情十分矛盾,又想活命,又见不得别人出风头。
“你有更好的办法”苏伏突然看向了他,眼神冰冷而不耐,似乎对方再说一个字,他就会拔剑一样。
许沛忆起苏伏破阵时的情景,心里顿时打了个寒颤,不敢说话了。
“软蛋永远只会说不会做。”九命见他一副怂包样,别提有多解气了,忍不住嘿嘿冷笑。
他不等对方反击,就故作正经道:“老爷,那我们要做什么”
“你们都留在这里,如果我们失败了,找到机会就逃。”苏伏又转向苏瞳等人,“放心,就算失败,我也能带着杜兄逃走。”
“爹爹,”苏瞳扑入他怀中,“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不来,我就不走。”
“师兄,”诸葛小楼也扑到杜挽倾的怀中,“我也会等你的,你千万要平安无事啊。”
“我也去”这时云淡清开口道,“此次任务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耻辱,如果不能亲手洗刷,我宁愿死”
苏伏和杜挽倾对视一眼:“那就走吧。”
千丈高的巨浪拍打下来,大概除了亲身体验以外,很难说出个中感受吧。
那种凌人的压迫,让人犹如处在绝望地狱、恐怖深渊,并且心底有一个声音会不断的提醒你: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但就在关键时刻,蓝海城的中央突然长出一棵参天大树。硕大无朋的树冠如同一个小岛屿一样,覆盖在整个蓝海城的上空。
像有一面无形的墙,四面八方的巨浪拍在了空气上,剧烈地弹了开去。
虽然很是震动了几下,却撬不动蓝海城的根基。
李元佑动作微微一顿,望着树冠之上突然出现的人,淡淡道:“没想到,你居然独吞了那份解药。”
大概他怎么也想不到冰魄剑意能解曼陀罗,以为杜挽倾独自服下了一整份解药。
杜挽倾笑着说:“很可惜,你意想之中,我们自相残杀的场面没有发生。反倒是你,这么快就被逼出了最后手段,一定很生气吧。”
“你说的对,”李元佑微微眯眼,“本尊心里确实有那么一股火气急需发泄。本以为服用解药的会是苏伏,没想到是你,本尊很失望。”
“这样啊。”杜挽倾笑容不变,“很抱歉,我的实力不如苏兄,让你失望了。”
“无关实力,”李元佑道,“个人恩怨罢了。你出现在这里,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抱着杀死我的决心而来的”
杜挽倾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
“有趣。”李元佑笑了,“方才你也看到了,孙仲谋杀了我一次,然后他就死了。现在,你觉得你能杀我几次”
杜挽倾认真地数了数,道:“他的神通已经很厉害了,才突破长生,就有这份实力,以前真是看走眼了。不过,我晋入长生已经很久了,七到八次应该不成问题。”
“哈哈哈”李元佑捧着肚子大笑,笑得快直不起腰。
过了会儿,笑声渐止,他抬起头来,神情已变得十分冷漠:“来吧,只要你能让我心情好起来,就饶你一条狗命”
“就算让你心情好起来,你也不会饶我吧。”就在树冠下方,苏伏自嘲一笑。
他盘膝坐了下来,取出曼珠沙华仔细端看着。指腹轻轻抚过剑身,如寒冰一样的触感,却分外的舒服。
突然,剑身绽出耀眼的剑光,并向剑尖汇聚。
一道凝练的剑光从剑尖吐出,却没有发出去,而是悬浮在虚空。
苏伏轻轻将曼珠沙华置在膝盖上,伸出手去轻轻碰触,那道剑光像个乖巧的孩子,一动也不动,任由他把玩。
“果然如此”他微微一笑。
几个时辰前,在救百鬼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剑光好像有了生命一样。但那时身受重伤,感应不准确。在城门口更是因为毒发而晕过去,还没有时间好好研究。
当然,他的伤还没完全恢复,目前只有巅峰状态的六成左右。
剑道境界突破了,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心念一动,剑光便在体表凝成了一个护罩,正是剑光分化的第二阶段“剑罡”。
突破剑道第二境那么多年,他从未放松对剑道的修行,加上有那么多可以随时请教的高人,这次突破是顺理成章的事。
到了这个境界,剑光已经不再局限于形状或者路线,可以随施法者随心操控,想让它去哪就去哪,想让它变成什么形状,就让它变成什么形状。
散去了剑光,他陷入沉思之中。
想杀现在的李元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尘归尘,土归土”;而且失败的可能性非常高。
百万怨灵,百万条命,数量实在骇人听闻。
虽然李元佑诡计多端,但在这种事上,他绝不会虚张声势。因为他面对的不是随便就能吓倒的人,而是目前真界最强大的两个英秀;是站在巅峰位置的两个人;是引领这个时代的先驱者。
这样的人只能被杀死,不可能被吓倒。
如果说往生经能让怨灵解脱,那么“尘归尘,土归土”则会强行分解怨灵。这个结论是多次验证的结果。
那么,究竟要用几分力才能分解百万怨灵呢
答案是,以目前的修为不可能做到。
不过,苏伏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冲动,他认为自己能够做到。毫无根据的、盲目的自信在影响着他的判断,这是第一次,本能压倒了理智。
苏伏轻轻抚着曼珠沙华:“藏锋”
剑身轻鸣着,像在应他。
剑意没有运转,在接近于福至心灵的玄妙感觉中,他沉入了“魂感”状态。
无数的线条从四面八方延伸过来,天地好像变成了丝线的囚笼,就连遮天蔽日的生机妙树,都变得不那么显眼了。
他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跟着突然睁开眼睛,愣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差点把“无量宝典”从心内虚空取出来了,要是泄露出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做了个深呼吸,平定了一下心绪,便将心神沉入心内虚空,想象着魂感状的那种感觉。
忆如走马观灯一样上演着。
一幕幕,难以辨清。
突然,忆定格住了,他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会有取出“宝典”的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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