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城,玲珑阁。
玲珑阁第七层很少对人开放,第七层并不卖任何法器,因此层接连地气,有着法阵源源不断生成灵气,且并非是从外部所看那样窄小,里头自成空间。
其中一间密室里,凌雪儿正坐着把玩秀,鲁阳恭敬地站在她身前,汇报着:“大人,雪花堂尚未传来消息,您是继续侯着,还是先行回转总部?”
“哼,没有结果我便等到有结果为止,实在不行便出悬赏,一万符钱取他性命,区区归元境,怎么都够了罢?”
鲁阳却皱眉道:“大人,恕属下直言,您对此人关注太多了,且与我玲珑阁处世原则不符,怎可擅自将情报卖与雪花堂,且是在这个敏感时期,若被某个大门阀觉,便有理由向我们难,我玲珑阁近万载基业,怕是会……”
“行了行了!莫啰嗦个没完没了,我这便回总部,但你必须替我盯着……”
凌雪儿不耐烦地打断,继而道:“有了结果,记得传讯与我。”
音声落下,身形已然化作无踪,鲁阳苦笑一声,这小祖宗甚么时候可以让人省心一点。
……
银白月光透过淡云笼纱洒落,娉娉婷婷,掩映着飘零落叶。中秋才过,霜月仍保持大致轮廓,高傲、冷清,悬于夜幕。
太元山脉一处悬崖边上,独狼盘膝入定,为防那两兄弟使诈,会面地点自然由他来定。
他在此地侯了约莫半个时辰,忽有感睁眼,便见前方古林缓缓踱来一个高大身影,那人远远便大笑着稽礼道:“哈哈!独狼道友,风采依旧啊。”
独狼轻抚着从不离身的长弓,起身淡淡道:“秃道友,你秃鹫二兄弟怎剩了你一个。”
独狼之所以有独狼这个别称,乃是因其性情阴毒、狡诈,他这动作自然是警告这大汉莫要轻举妄动,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秃头大汉本名无人知晓,只知别号秃,有个兄弟别号鹫。
“弟弟正监视着大买卖,抽不开身,便我自己一个,道友无需担忧,我此番约见道友绝无恶意,不知道友可曾从雪花堂得到消息?”
独狼细细用灵觉扫视,闻着此言淡淡一笑:“若你指的是木属化灵,那自然是有,可我却不信,区区一个归元境能保住木属化灵。”
他心头暗笑,木属化灵已在我手里,你们注定是在做无用功啊。
“道友有所不知,那散修苏伏,已然击溃了太元五仙,如今二死一落单,此人实力绝不只区区归元啊,或身上真有木属化灵亦说不定。”
“哦?”
独狼动容,尽管他不愿承认,便是他亦难做到。
秃却神秘一笑,又道:“可最关键乃是那个绝元,传闻此人身上有一枚太渊令,而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机……”
“太渊令?可是上古大派太渊的驻地钥匙?”独狼打断了他,急急问道。
“正是,若能杀掉绝元,便可得太渊令,届时即便自己不用,亦可拿去拍卖,此物仅有三枚,价值想必不用我赘述……”
秃见独狼心动,打铁趁热道:“消息来源道友无需担忧,我有七成把握为真,而我们所要做的,便是想方设法灭杀绝元。”
独狼双眸转着莫名光芒,却平静地问道:“事成之后,太渊令怎么个分法。”
秃毫不犹豫道:“均作三份,道友拿一份,我兄弟二人各一份,如何?”
“呵!既如此,我便赌上这条命奉陪道友。”
……
混元的计划很简单,却又很对苏伏胃口,绝元可以追踪到苏伏,既如此,苏伏便在一地设下陷阱静待他上钩便是,这个计划的关键不是陷阱能否生效,或绝元会否上钩,而是混元的立场,苏伏始终对其抱有一份警惕。
或许混元有着自己盘算,可苏伏亦有自己谋划,他决意一次解决所有麻烦,不知为何,心头总有一种紧迫感。
仍是那个密谷,苏伏盘膝在谷口处的一个巨石上,九命却不见了踪迹。
他入定时,有着一份不符年龄与修为的沉稳,稳如磐石的身体纹丝不动,唯有微风拂过,自鬓处脱落的丝随之飘扬。
他的身边摆了几把青钢剑,碧游剑横卧在他膝上,青绿色的剑身,在夜幕下散着荧光,偶有精妙符文一闪而逝,于普通散修而言,有此剑器作为本命飞剑,实力便算不错了。
入定约莫两个多时辰,又有一阵微风拂过,与普通微风没甚区别,苏伏却缓缓睁开眼睛,他的双眸悠远而深邃,他的手缓缓落在身边青钢剑的剑柄上。
蓦地,他身形却一跃而起,身下巨石不知为何轰然爆裂开来,几把青钢剑便四散翻飞。
苏伏险险避过爆裂冲击,身形在半空翻转,却伸手抓了一柄青钢剑,随着身形翻转,青钢剑无声无息甩出,谷外便现出一个人影。
他看也不看,手中长剑便刺去,‘叮’的出尖锐物撞击的音声,青钢剑只维持了半息,却是完败,节节碎裂开来,却又有一柄青钢剑紧随其后。
苏伏落地,没有丝毫犹豫冲来。
此人显然没有料到,却不慌,左手捻诀,点中剑身,剑尖瞬时喷出冰花,瞬时冻住了第二柄青钢剑,这柄青钢剑有着灵性般奋力向前挣动,然而最终仍是无力停下,便在它停下瞬间,剑身便崩散,化作冰晶粉尘。
然而只是青钢剑,还不是飞剑,真正的飞剑在苏伏手中,有着细腻纹路的青绿色剑身闪着荧光。
便在青钢剑崩散之际,一道青绿色轨迹便破开空气阻隔,出恐怖的‘咻!’声,锋利神禁在这时显化,夜幕被切开两半,来人手中长剑亦节节断裂,与第一柄青钢剑一般无二的下场。
同是飞剑,碧游剑并不能占得太多优势,然而苏伏借心内虚空的青光,却赋予了它无与伦比的锋利。
“嗤!”
一声闷响,碧游剑精准地刺入来人心脏,他面上仍带着不可置信,轻敌?不,他已经足够重视,可他依然败了,仅一交手便败了。
他便是太元五仙之一的镇元,可此结果他心头早有预料,却是惨然一笑,左手不知何时有了一把短剑,那短剑剑身有一半已然没入苏伏小腹里。
短剑是一把法剑,其上唯有一种神禁,那便是法力封禁,被刺中之人,短时间内不得动用灵气,不能动用灵气的修士,与凡人有甚区别?
镇元轻轻咳嗽着,每咳嗽一声,皆会吐出一小口殷红的血来,顺着他嘴角淌下,染红了道袍,他一丝不苟的道鬓有些散乱,双眸中的生命色彩正逐渐淡去。
“不论……怎么高估你,最后……都现低估你了。”
他低下了头颅,看着深深刺入胸口的飞剑,道:“我不在意木属化灵,可你不该杀灵元,他可是我亲弟弟。”
“笑话!”苏伏冷笑道:“招惹我便要做好死的觉悟,只准你们抢我东西,不准我杀人,这又是甚么道理。”
“我倒是看出来了,你其实是替那个绝元卖命罢,你亲弟弟死在我手里,我可没有感觉到你有多大愤怒,你们的大哥绝元明显是想将你等一个个置于死地,莫非掌握了他不得了的秘密,不若说来我听听。”
不理会苏伏的鄙夷,镇元只是淡淡说着:“你中了我的法剑,将有一刻时间不得动用灵气,却还敢在此地逗留,你究竟有甚么仗恃?”
“罢了,我亦看不到你下场了,替我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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