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飞仙指点,苏伏不知要多久之后才会明白。而他悟性本来就不差,举一反三后,便知飞仙所言非虚,心头感慨,难怪散修处境艰难。不禁执剑礼由衷的说:“闻师兄一句警言,胜过伏钻研十载经卷。”
接下来一月时光,于苏伏而言是一个契机。剑园虽有空气,却没有灵气,乃是一处荒地,不能够炼精化气,气海内灵气在消耗后便无法补充,聚元丹用于此处亦是浪费,是以他彻彻底底将气海给放一边。
白日便钻研《扶风歌》根本经义,有着飞仙指正与讲解,他对此剑诀的掌握突飞猛进。以此为契机,亦渐渐摆脱因《天隙流光》所带来的不好的影响,他开始试着将二者相融。
夜里便将心神沉入心内虚空,细细凝练才生成的第十四颗星辰,许是心无旁骛的关系,第十四颗星辰亦在一月后彻底完满,可以开始着手第十五颗。
白日里皆有值守弟子送来饭菜,又有高人指点修炼,苏伏禁闭这日子不知要羡煞多少人。
惜好景不长,一月时光过去,苏伏不得不辞别了飞仙,去往戒律院报备。
苏伏来到戒律院时,正是辰时,众弟子做完早课散去,校场上没有多少人。一月时光太过短暂,几乎没有人会忘记苏伏,便故作冷漠,甚有些人带着挑衅的目光望着他。苏伏本来就不惧他们,此时自然不会理会,径自进入挂有‘实证院’牌子的大殿。
“你来了?进境不错。”殿处,姬玄清坐于案前,头也不抬,正举着竹箴观看。戒律院并不能时时刻刻监视门内弟子长老,是以便有人将罪状录于竹箴呈给戒律院,由戒律院派人彻查。
而姬玄清的工作便是分辨竹箴所言究竟是真还是假,本来此事应由座萧问寒处理。萧问寒不在,姬玄清身为戒律院二号人物,自然得负责起检阅竹箴的事情。
“我觉得你应去参加戒律院的入院考核。”
苏伏于三丈前站定,闻言一怔,想了想,执了剑礼道:“恐要教师姐失望了,伏生性散漫,受不得拘束,贵院……”
“莫急着拒绝,戒律院每月与弟子月例是白玉百枚、蓝玉五枚,符钱、聚元丹、百草丹若干。凡戒律院弟子,皆可至藏经阁一层任意查看典籍与法决神通,凡戒律院有职司的弟子,无论大小皆可至夜照峰请炼器堂替你量身打造剑器,材料自然由戒律院所出。”
言至此,姬玄清缓缓抬眸,淡淡说:“换作别人我亦懒得劝,你却敢当着座面指责他,此正符合我戒律院执法弟子要素。不论谁人犯了律令,皆要受到惩处,戒律院便是秉着此宗旨,才能让剑斋内部保持稳定。”
苏伏全灭了太元五仙、独狼、秃鹫兄弟等人,搜刮而来的白玉不过只有百枚,法器若干。却当不得戒律院弟子一个月的月例,他忍着强烈反差带来的诱惑力,道:
“师姐,我有个疑问!”
他想到惊鸿峰的比斗台,有些不舒服道:“为何比斗台上不禁生死,岂非鼓励同门弟子相残?且以我看来,内门弟子稍有不和之处,便欲邀人上比斗台……此作风,有极大问题!”
姬玄清放下竹箴,认真的望了一眼苏伏,道:“你可知两院由来?”
“不知!”
“上个劫末,萧师叔祖在世时,由他亲手立下。”姬玄清起身,便有一股气场散出,将周遭灰尘通通剿灭,她踱步至苏伏身前,淡淡道:“自那以后,有着讲经院存在,长老们多不爱收徒。而比斗台上不禁生死,亦是萧师叔祖亲自订下。”
“何谓剑修?若因不禁生死而惧,有外敌来犯,谁与你讲点到为止的规矩?”
姬玄清身上有一股特别沁人心脾的幽香,她的双眸有着亮芒。苏伏次如此近距离看她,呼吸有些不均匀,忙微侧身,不敢与其对视。
“师姐误会了,伏并非惧怕,只是觉得同门弟子若因口角便要争个生死,未免太过。我想萧师叔祖是想让我们明白‘宝剑锋从磨砺出’这个道理,比斗台上可以不禁生死,却要经过戒律院肯,若因一点口角便争得你死我活,岂不让外人看了笑话?”
苏伏两世为人,自有自己的行事法则风格,并不会因姬玄清而改变立场。
他语气没有起伏,淡淡说着:“两院应常常开办一些可以引起弟子们良性竞争的大会,若将资源用来当做奖励,想来没有多少弟子会不心动,修炼便会更为主动,师姐以为然否?”
姬玄清微微一笑,天颜绽开,百花为之黯淡,她轻声道:“师弟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可若你不亲身参与,亦不过是空口白话。”
她转身回了桌案,却不再与苏伏辩驳,下了逐客令道:“师弟不若好好考虑,去吧。”
苏伏行礼离去,却未回紫菱峰,而是来到药园,许多药童都认得他,是以不敢阻他。
得了禀报,史墨出来见是他,皱眉道:“你来此做甚?不知内门弟子不可擅自进入药园么?”
“见过长老,弟子想讨取一些毒虫毒草,还望长老不吝赐下。”苏伏恭敬的说。
史墨负手,细细打量苏伏,觉他修为比之一月之前没有丝毫寸进,便冷道:“哼,有是有,为何要给你?”
“弟子这里有白玉百枚,以此兑一些,您看……”苏伏自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是以早便做好大出血的准备。总不能让小白跟着他喝西北风吧。
史墨指着他鼻子骂道:“白玉百枚?小子你打要饭的,我告诉你,上次救你所用灵药,其价值已然可与一枚玄英丹相较,你准备拿甚么来还我?”
“啊!”
苏伏惊愕,玄英丹他亦有所耳闻,只得无奈的将身上所有法器一类除聚元丹外通通拿出来,正关注此地的药童们,眼睛都直了,他们皆是剑斋从山下选来,日后亦要学炼丹之术,是以皆有修道根骨,对苏伏拿出的法器垂涎三尺。
“您看,这些可否抵一些。”苏伏苦笑,他不喜欠人人情,若能用外物抵消,那是最好不过。又道:“弟子知道这一点是杯水车薪,不过余下的弟子定会早日还清。”
复行礼道:“若无他事,弟子告退!”
史墨心头好生惊讶:不想此子心气如此之高,不过说好听点是心气高,说难听点便是娇气,受不得委屈。
“且慢!”史墨淡淡道:“此次便许你赊欠一回,记着我药园有事,你须随叫随到,我会以贡献作为你的酬劳,只是每次须得扣下一些,来日方长,我怕你跑了?”
语罢他便叫来一个药童,一番吩咐,不过一刻,那药童便回来,手里拎着俩储物袋,恭敬的递给苏伏。
苏伏接过,行了剑礼谢道:“多谢长老,有事您可来寻我,若我不在,可嘱我手下妖仆转告,弟子不再叨扰,这便退下了。”
史墨知道他有一只名叫九命的妖仆,忽淡淡道:“你这妖仆可不一般,人妖两族正处于非常微妙的时期,你可小心莫引爆局势,大乱将起,好自为之罢……”
……
苏伏回到紫菱峰时已是午时,然而进了小院,却没有见着九命与小白。
“不是嘱咐了它们不许乱跑么……”苏伏无奈准备去寻它们,可一出院门便与一人照面,他一怔,招呼道:“元宇师兄,你这是?”
来人正是刘元宇,他似乎一路急赶奔来,有些喘道:“师弟你可算回来了,你……你快些去惊鸿峰吧,你那妖仆上了比斗台,要与黎洪师弟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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