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飘红!大盟太强了!感激!!谢谢赵无恤2014ufgw洁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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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国,都昌城,城下是密密麻麻手持简陋矛殳的袁军士兵,在身后弓弩阵的掩护下,发出涨潮似地呼啸,犹如数十里外莱州湾的惊涛骇浪一般,拍打向孤城。+小說,
三国时期,攻城的手段并不多,许多后世的大型攻城器具都没出现。云梯算是这时期比较高精尖的攻城器具了,但精良的云梯制造不易,摧毁却不难。一辆费时费财费力打造出的云梯,内藏数十精兵,常攀到半途,刚发起进攻,就被火油拍杆悬车滚木擂石等守城器具催毁。如此攻城,成本太高。
因此,一种比较“廉价”的攻城方法——蚁附攻城,便是这时代最常用的手段。
这个时候,考验的就是守城者的决心,以及守城器具是否完备了。
都昌算是一个久经战火考验的城池了,且不说中平及初平年间,黄巾为祸最烈之时,曾多次围城,即便经公孙瓒曹操两位大能屡屡重创之后,依然前有张饶,后有管亥,一浪接一浪地冲击,而都昌城,都挺过来了。
但这一次,它要面对的,不是手持木棍钯叉的蚁贼,而是曾击败幽州军的正规军队。都昌城,准确的说,是孔融,能再一次挺过来么?
城外杀声震天,箭矢如雨,每时每刻,双方都有数十条性命消失。城内国相府,面对问出同样的话的王修,孔融持麈尾的修长五指依旧稳定,语气淡定:“袁显思号称二万兵马,其实不过七八千之数,倍之于我军而已,兵法有云‘倍则分之,五则攻之,十则围之’。今袁军以倍围我,吾料其必难速下。只需坚守拖至其兵乏粮匮,自会退兵,与蚁贼无异。”
王修眉头深锁,拱手道:“使君,修有数言,冒昧以进,望恕罪。”
孔融摆摆手:“吾与叔治,肝胆相照,但言无妨。”
王修道:“袁军以新募之卒蚁附攻城。以劲卒持戈于后,此为前轻后重之法,不可不察;且袁军弓弩强劲,箭矢充足。虽说攻城之法一如黄巾贼众,但攻击力远在其上,故而以倍军力,亦敢向本城发动强攻。此不可不防。袁显思善战,以田使君(田楷)之勇悍,尚且败于其手下。我军兵寡将微。纵然城坚粮足,能否拖至冬季,令敌疲退兵,尚未可知。为今之计,只有三策可御敌。”
孔融大感兴奋:“三策!好,君且说来。”
王修先伸出一指:“下策为诈降……”
孔融立即否决:“不可!吾知叔治之意,此为缓兵之策,但吾之不取。”
王修苦笑一下,却并不气馁,他也知道以主公的秉性,肯定会否决这一策,故而将之列为下策。只是身为谋士,他必须将所有可能一一列举出,无论取或不取,他都算是尽到职责了。
王修再伸一指:“中策为我军独力支撑,戮力同心,与袁军相峙,最终将敌熬退。”
孔融点头无语,王修这个“熬”字说到了点子上,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的确只算中策。
王修最后挑出一指:“上策则是与东莱太史慈联合,里应外和,必可破袁军于都昌城下。”
孔融又点头,不用说,这肯定是上策,但他也知王修言外之意,东莱出兵,是有先决条件的。
早前,公孙度取东莱时,只拿下十一县,还差最后一县“黔陬”,因实在太过偏远,战线过长,很容易被北海截断后路,故而并未拿下。不过,等太史慈取东莱之后,与北海友好,孔融已将此最后一城移交东莱。东莱全境,已纳入辽东势力。
但是,马悍犹嫌不足,东莱的地形,有一个很大的缺陷,非常影响守御及进击,为解决这个问题,他向太史慈发出指示“东莱西界,必须拉直”。
乍一听,这个指令完全令人摸不着头脑,但打开地图一看,就很清楚了。东莱的地形是个“u”字形,中间生生被北海国打进一“拳”,还伸出一根弯曲的“手指”,可以说除了沿海之地,中央腹地全被北海占了。
放在现代,这就是傻冒,谁不知沿海好?但在两千年前,沿海之地,鸟不拉屎,谁都不想要。
最典型的就是东莱有一个县,名“长广”,而东莱军要进入这个县,必须先经过北海国的另一个县“观阳”,这观阳县就是北海国伸出的那根捅菊花的手指。
要到我的地盘,还得先经过你的地盘,也太奇葩了。所以历史上的曹魏取得北方后,就曾对东莱辖区做了调整,将观阳纳入东莱,并将黔陬摘出,并入新郡城阳郡,看上去像样多了。
而马悍从自身考虑,要求当然更高,他是要把“u”字形,变成“d”字形,也就是把东莱西界拉直,将北海国伸入的那只“拳头”与“手指”割下来——即其治下的观阳挺县胶东即墨壮武等五县纳入东莱郡。如此,东莱西界将连成一线,扩大三分之一,无论是应对西面的袁氏,还是将来南下挺进徐州之琅琊国,在募兵扩军调动军队快速反应上,都有重要意义。
这地当然不是真割——谁都没有权力改变大汉郡国边界,而只是由东莱“接管”而已。将富庶的五县割让,正常情况下,孔融肯定不干,所以,太史慈与吕岱柳毅等人商议后,决定把这一条做为援助的先决条件。当然,名义上是很正大光明的——为扩军应敌快速出兵,共拒袁氏。
辽东粮多,北海人多,划出人口较多的五个县给东莱,便于募兵建营,守望互助。的确是两利之举。
此前王修出使东莱,已初步同意这个方案,因为他很明白,辽东军要吞掉北海,并非难事。当年马悍太史慈双雄闯北海时,就曾以百余精骑破了管亥的上万贼兵,这可是他亲眼目睹的。既然辽东军不来硬的,而是来软的,北海最好也要服软,你好我好大家好。北海眼下的真正大敌来自西面。只有抱着割肉喂狼的精神,把这些辽东狼喂饱了,主公在这北海,才能待得长久一些。
只不过,在没有外部压力的情况下,孔融看了这条款,阴沉着脸,置之不议,这事就这么暂时搁浅了。只是没想到。袁谭的打击来得这么快,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究竟是割肉喂狼?还是舍身饲虎(袁谭)?
这个选择。似乎不难。
孔融重新翻出那份密议,就着灯光看了良久,听着城外震天价的厮杀声,终于叹息着。在文书末尾戳下了鲜红的大印。
“但愿五县能换来北海的长治久安。太史子义,你要的,我给了。希望此刻你已率大军在驰援路上。”
……
“太史子义此时应当在回辽东的路上了吧?”
说话之人,正是管统。此时他正在府内后堂,手持一卷《尚书释义》的竹简,意态闲适地跪坐于案后品读。
院外阶下伏跪一人,家仆装扮,正恭敬回话:“是,登船北航,声势浩大,至少半城黄县人都看到了。”
“城西的军营各处粮仓,以及掖国的大营,兵力有何变动?”
“回主人,除了从掖国调了三百护卫北上之外,并无缺员。”
管统微怔,三百护卫,以太史慈的勇武,这护卫人数有点多啊。不过,想想自辽西爆发叛乱之后,辽东也有几分暗流涌动,多带几个护卫也是应有之意,便未深究,挥手令仆人下去。
如此过了数日,黄县一切正常,管统满意之下,当即修书一封,命人快马送往灌亭大营。
这一日,家仆按例向管统跪禀从黄县郡府各处粮仓城西兵营掖国大营收集来的消息,与前些日子的情况并无出入。
管统抬抬手,示意家仆下去,但家仆却没动,神情踌躇,似有未尽之言。管统皱眉,拉长声调:“还有何事?”
家仆惶恐道:“禀主人,有一个情况,不知当不当说……”
管统眯着眼,沉声道:“事关军情,巨细无遗,说错无责,隐瞒必究。”
家仆大汗,伏跪禀报:“小的有一故友,本是牟平渤海军一什长,数日前其兄病故,家人急赴牟平,寻其告假回家治丧。未料想营中袍泽却道其执行任务未归。家人本以为是随太史使君前往辽东了,失望而返。未曾想,两日之后,此人竟出现在葬礼上。家人异之,询问良久,才终于道出实情——此人之前一直在守备城南仓,其兄病故的消息,是牟平袍泽转述的……”
“等等!”管统放下手里竹简,边捋黑须边将家仆的话捋了一遍,“你是说,本应在牟平的渤海水军士卒,竟然出现在黄县,并守备城南粮仓?”
“是,依小的想,这大概是为了加强警备,或许是兵力不足,故而使用水军……”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管统眼睛眯缝成一条线,针芒闪动,仿佛嗅到危险气息的毒蛇,“你找些人,把此人弄入府中,我要亲审。”
家仆为难道:“此人未敢告假太久,匆匆参加完丧葬,便返归军营了。”
嗯,在家里绑一个人,问题不大,但闯入军营绑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们可还没这本事与胆量。
“那就着人潜入到城西军营详细打探一番——记住要找认识牟平渤海军之人。”管统屈指不轻不重地叩击案面,笑容冷冷,“太史小儿,希望你不要自做聪明,否则,我管统一把火,就能让你跳海!”(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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