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林正文卷第七百六十一章朋友谢映慧简单地讲了讲马玉蓉那位长兄年纪轻轻就得了风湿的原因。
其实并不复杂,只不过是养尊处优多年,身体本就有些虚,而喜好风雅,跟朋友去游山玩水,结果不小心与仆从、行李一同掉进了水中,又没放在心上,穿着湿衣好一阵子才找到休息的地方换了干衣裳,在感染了风寒之余,也落下了病根。至于后来长期生活在水边的住所,方便吟诗画画,却导致风湿病加重什么的……那就更不必提了。
马大公子原也没想到自己会得这种病,一直都以为是坐久了或站久了腿脚发麻而已,等到他的妻子发现不对劲,要求长公主派太医来给丈夫诊治时,他的病根已经落下,每年总要犯上几回,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过马大公子的风湿并不算很严重,犯病时虽然难受,但并未到影响日常生活的程度。长公主府内驻守的太医足以应付,所以长公主与马家人都并未大肆宣扬此事,四处求医。
谢慕林便劝谢映慧:“咱们家不是才入手了一批膏药吗?其中就有治风湿的,据说颇有奇效,有好些积年的老将都会定期遣人去买。索性大姐今儿去马家时,顺道捎一份过去,告诉马大奶奶这膏药的用处,让她请太医看过,确认对马大公子是有用的,再给他试试。不管马大公子用了好不好,都是咱们家的心意。咱们也不是特地要讨好谁,但长公主与马家人一向待咱们家不错,咱们只当是投桃报李了。”
谢映慧深以为然:“说得也是。玉蓉助我良多,可她什么都不缺,我就算想送她什么东西做谢礼,除了自家精制的上等细棉布,也没别的能拿出手了。虽然他家未必缺什么风湿膏药,但心意比什么都重要。”她转向谢显之,“大哥陪我一块儿去吧,送礼也由你出面。正好你与马大公子才见过,送什么东西都寻常。”
谢显之有些惴惴的:“好……”顿了顿,“我今儿上门……真的好么?”
谢慕林在旁偷笑:“有什么不好的呢?长公主与马大奶奶都没说要去北平,而咱们家又将要离京了,大哥只当马大奶奶没来过我们家,没说过那番话,在临走前多见见朋友,送点临别礼什么的……有什么不行哪?你自个儿大大方方的,见了人别心虚,长公主与马驸马只怕会更喜欢呢!”
谢显之微微红了脸:“那……那我就去吧。”他才吃了七八成饱,就已经耐不住站起身来,“我……我回院去换一身衣裳。你们慢用。”说着就转身走了。
谢映芬抬袖掩口,凑到小弟谢涵之耳边笑说:“大哥害臊了!”谢涵之也吃吃地笑起来。
谢映慧忍了笑,又问谢慕林:“一会儿还要麻烦二妹替我收拾出一匣子膏药来送礼。只是……我记得这膏药是特地为了老太太与二老太太她们买的。若我拿去送礼了,两位老太太……”
谢慕林打断了她的话:“东西是在京里买的,我一会儿再去买就是了,这有什么?”她叫了谢徽之一声,“一会儿三弟陪我去。”
“啊?”因为昨晚吃多了酒,一觉醒来还有些头昏脑涨的谢徽之一个激灵,终于醒过神来,“哦,好,好。”买什么膏药呀,还不是要去见萧二哥?看来他昨儿在信里约自家二姐见面了,真真狡猾!
谢映慧看了有些神思不属的谢徽之几眼,有些不放心,特地多盯瞩了几句,方才结束了这顿早饭,也匆匆赶回院子里换衣裳梳头去了。
谢慕林收拾了一匣子风湿膏药出来,又另添了一匣子有养颜、补气等功效的蜜炼膏,都是北瑞堂出品的,还细心地留下了店名,只当是给萧瑞的产业做广告了。等谢显之与谢映慧梳洗一新,换了整齐雅致的装扮出来,便带上匣子,出门登车,往马府的方向去了。
谢慕林送走了兄姐,也没急着出门。她先是陪着谢映芬与谢涵之回院子,和他们谈了谈话,提醒了宛琴要提防曹家旧主来打探消息,又去瞧了谢老太太,再处理了一些府中事务,方才回院换衣裳。等到她出门的时候,谢徽之已经快要在前厅等得睡着了。
上车之后,谢慕林没好气地数落弟弟:“都这么晚了,你还在犯困,可见昨天那顿酒的后劲有多足!这下吃苦头了吧?看你以后还喝不喝那么多了!”
谢徽之缩了缩脖子,嘟囔两声:“以后不敢就是了。”又兴致勃勃地打听起了萧瑞那封信的内容,“萧二哥约二姐见面么?这回又是因为什么缘故?难不成萧将军终于点头,答应替他向咱们家提亲了?!”
谢慕林白了他一眼:“别这么八卦……具体有什么事,还得见了面才知道。他好象挺着急的,大概是跟他姨娘有关系。你一会儿见了他,也别急着问亲事什么的。他难道还能不在意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然会去忙活。咱们家催得紧了,倒象是我急着嫁人似的。”
谢徽之嘻嘻笑道:“听说大姐都快要嫁出去了,已经相看好了人,二姐自然也快了。催着萧二哥些,不是因为二姐急着嫁,而是他若不急不忙的,不放在心上,还有的是青年才俊排队等着做我的二姐夫呢。他若不稀罕,就别占着茅坑……”
话未说完,就被谢慕林一帕子堵了回去:“闭嘴!大早上的,才吃过早饭,你不嫌恶心?!”
谢徽之笑嘻嘻地住了口,抽出手帕还给姐姐,又改而打听起别的事来:“昨儿我打听的消息有没有用?听说曹家派人来给大哥大姐送东西了?”
谢慕林点头,就把曹淑卿送匣子与书信来的事告诉了他。谢徽之叹道:“这就跟二姐在桂园里听到的消息对上了,只是曹家也太蠢,以为这是对林家落井下石的大好机会,却不知道自己也落入了他人觳中。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咱们家当年被害得好不可怜,却碍于曹家有皇后有太子,半点都奈何不了他们,连家财都不得不双手奉上。如今,他家总算要遭报应了!可惜咱们走得急,不然还能亲眼见着他家倒霉呢。”
谢慕林问他:“会不会担心自己的朋友?”
谢徽之笑笑:“曹家只有一个曹荣,还能称得上是我朋友。他家里不受承恩侯府看中,没参与什么要紧事,就算受牵连,想来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去。大不了我离开前托付毛掌柜一声,叫他看顾着曹荣些。若是他沦落到无家可归、衣食无着的地步,就接济他些银子,帮衬些米粮,叫他能活下去,也就是了。我做朋友的,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尽心尽力,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他,就轻纵了昔日的仇人!”
谢慕林微笑,摸了摸他的头。谢徽之抗议:“二姐,我不是小孩子了!”谢慕林却加重力道,多摸了他的头两下,才放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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