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在沧州码头停了两。
并不是天气不好的缘故。事实上这两除了风大又冷,天气算是相当不错的,人站在甲板上,还能看到云层间露出来的蓝天。可燕王府那边下令要在沧州停驻,旁人又能说什么呢想想他们从京城出发,到达沧州也不过是十功夫,这速度简直快得没边了。就算在沧州多耽搁几天,也比自个儿赶路要快许多,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况且,接连赶了几天的路,在船上吃不香睡不好的,大家也需要歇口气,休整休整了。沧州是个大城,既繁华又便利,当然要趁此机会好好逛一逛啦。
各家女眷只要体况还过得去的,都纷纷戴着帷帽上岸观光去了。谢老太太也有些蠢蠢动,只是刚刚冒头在自家船只的甲板上转了一圈,就立刻被冷风了回去,只打发边的何婆子下船,到处游逛一圈,若有她可能感兴趣的物事,买几样回来解闷就罢了。她本人就不必受罪了。
谢慕林对谢老太太的动向不予理会,她只留意到,宛琴也上岸去了,这回同样带了银杏。
谢映芬一得到消息,就立刻报给了谢慕林,谢慕林除了派自个儿家里可靠的家人跟了上去,也让三弟谢徽之往萧瑞那边报了信。沧州既是大城,会有曹家报驻点的可能就大大增加了。只是不知道宛琴这回是依旧徘徊不定,还是主动联系上曹家的耳目呢
谢徽之报完信后,在燕王府的船上又耽搁了好一阵子,快到开饭时间方才赶回来,没有回到自己兄弟们所在的船上,反倒跑来姐妹们处,蹭了一顿饭。
他嚷嚷着被兄长们管束,吃不香甜,好不可怜,引得谢映慧与谢映芬完全没有起疑心,还笑嘻嘻地命人多给他打包几样零食糕点带回去充饥,倒是谢慕林察觉有异,认为他定是有什么话想要私底下告诉自己。
在边无人的时候,谢徽之果然来找谢慕林了“我在燕王府的船上跟那位姚公公聊了几句,打听到一个机密消息”他压低了声音,“二姐可知道,燕王下为什么要在沧州停留两么”
谢慕林挑了挑眉“我不知道,但听你的口风,你似乎已经打听出来了”
谢徽之得意地仰起了下巴“可不是么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儿,就没有我打听不出来的”
谢慕林轻轻拍了他的脑门一掌“少得意忘形了若你有心说,就别卖关子。”
谢徽之嘻嘻一笑,果然没有再卖关子了“其实燕王府的船停靠在德州码头的时候,有几个人上了船,其中有两个是被抬上去的,能自己走动的人里,也有一个上带伤。当时外头天气冷,又是在夜里,同行的船上没几个人跑到甲板上吹风,但也不是没人看见。离了德州后不久,就出了山东境内,当天晚上停靠在那个小镇时,燕王府的人请过当地的大夫上船,又去过当地的药铺,但大概是没找到什么好大夫,也没采买到足够的好药,所以到了沧州,就得停上两,先寻了靠谱的大夫来给伤者治疗才行。否则,只怕船还没有到北平地界,这人就先死了。”
谢慕林讶然“这受伤的是什么人若是燕王府的人,又怎会在德州受这么重的伤德州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那里也是大城,想必不缺大夫和药材吧竟然要离了山东之后再请医”至于需要另外请医,她倒不是很意外。燕王府的船上确实有随行大夫,但那位大夫好象主要是治内科疾病的,也兼风湿跌打,对于外伤,估计并不是很擅长。
谢徽之道“什么人我就不清楚了,姚公公也说得含糊。但他们为什么会受伤,他倒是露过些口风,说先前燕王下进京时,带了几个河工案的重要证人。这些证人能平安上船,也是经历了无数风险的,当中更有许多人在暗地里出手相助。只是证人进了京后,那些想对他们不利的人便得了消息,查到都有些什么人帮过这些证人,便恼羞成怒要报复了。山东境内有多少他们的人,就连燕王府都说不清。想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让这些可怜的好人为人所害,当然要先离了山东再说。”
河工案说起来跟谢璞也是有关联的。怪不得那位燕王府的姚公公会放心将这些内幕消息透露给谢徽之,因为谢璞的儿子根本不可能跟林家或者曹家有勾结。
谢慕林心里有数了,便对谢徽之道“这件事你别告诉其他人了。等到了北平后,你再私底下悄悄跟爹爹说。若想知道那些伤者的后续,只需要等爹爹的消息就好。”
谢徽之道“二姐放心吧,我还能不知道事轻重么方才我就没在大姐四妹面前提起,只跟你一个人说了。转头回了船上,我对着哥哥们,也照样会守口如瓶”说罢,又压低了声音,满脸好奇地问谢慕林,“二姐,林家在河道衙门到底怎么样了这是不是他们要走投无路了,所以只能拼命想法子灭口,垂死挣扎我跟姚公公打听过,他不肯多说,只道燕王下那边,确实收到了京城送来的急信,说是皇上开始对林家下手了,曹家也没少跟着落井下石,帮着找到了好几个证人呢咱们才离开京城几天居然就有这样的大戏,早知如此”
谢慕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得啦,咱们不过是路人炮灰,安心离得远远地听故事就好,留在京城看什么戏你就不怕坐在戏台边上,会被殃及池鱼”
谢徽之撇撇嘴“当年要不是林家跟曹家死斗时,不去抓真正的罪魁祸首,反而非要咬紧了无辜的父亲不放,咱们家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如今知道林家要倒霉了,我当然想亲眼看见他家的下场。”不过不看戏就不看戏吧,反正他在京城也不是没有人脉,迟早会收到消息的,离得远了,也不耽误他高兴。
谢徽之要回自个儿船上去了,谢慕林还特地又塞了好些味道不错的酱菜与刚买的干过去,好让他吃饭吃得香甜些。他收了自家二姐的贿赂,心里满意了,高高兴兴地回了船,下午便上岸逛去了。
沧州商贸发达,他想过去瞧瞧,有没有自己可以利用得上的商机。跟看仇人的好戏相比,当然是自个儿发财更香啦
n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