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湛笑了笑,略一欠身,清了清嗓子:“这事说来繁复杂乱,但简扼要回话,其实也简单。”
“大凡人和动物,都是万万千千,乃众生一员,而真龙不同,秉天地气数而生,一代只有一人,可所谓天无二日,龙无双降。”
“真龙尚在,别的龙种就不能占有天命,故龙生九子,个个不同。”
苏子籍本是随口问问,他此时画艺圆满,就算是前朝大家戊博裕,在他眼里,也有七八处不足,不想听到这回答,一怔之余就问:“那太子也不是真龙么?”
这话问的奇,刘湛也不惧,只是敛了笑容,又一欠身:“自然,太子可谓潜龙,太子一日不登基,就一日不成正果,或可称蛟,也称不得龙。”
苏子籍若有所思,点头一叹:“的确是这样……”
皇帝只要登基,就占有一分天命,无非薄厚,青史必是留名,当然,没有年号,或不满一年,历史上称少帝。
而太子,谁会记得?
想到这里苏子籍收回目光,话一转,对刘湛说:“真人,孤这次叨扰,就是为了炼丹典籍,真人昨日说,贵观现存不少道藏可供观之?”
“正是!”刘湛也暗松口气,刚才的话的确有些敏感了,要不是想迎合代王,他也不愿意接口,这时自然很乐意转了话题,很是大大方方:“虽这些典籍一般不可与外人,但大王您与尹观派一向有缘,更在炼丹一道上有着过人天赋,与旁人自是不同,凡我观现有道藏典籍,都可由大王您一观……不过……”
苏子籍挑眉:“真人有话直说就是。”
“不过,您只能在本观借阅,不可带出观去,还请大王见谅。”刘湛行个稽礼。
苏子籍哈哈一笑:“这有什么?能让孤一观就已是真人大度,有想看的道藏典籍,孤在观内读完就是。”
“不知,现在可是方便?”不想在这里与刘湛耗时间,苏子籍说了几句,就欲观道藏。
刘湛起身:“大王想观道藏,现在即可!”
说着,就引着苏子籍而去。
起身,望着走在前面的刘湛,苏子籍跟着转过走廊,风迎面扑来,顿时精神一爽,目光一转:“现在我虽是代王,可京城局势仍复杂,尤其是我还要保护不悔与我们的孩儿,就必须要更强才成。”
“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自己防了一时,防不了一世,防范其实只是下等之策。”
“我需要更强,拥有更多实力,才能真正做到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必须进一步拉拢一些势力了,这刘湛或可利用。”
想到梦里传说,苏子籍终于下了决心。
而跟着代王的薄延慢慢移步,倾听着脚下木板被踩得咯咕咯咕响,想的就多了一些。
对刘湛真人,薄延自然也是知道,但凡诸王身边稍微得力些的人,谁会不认识刘湛?
“没想到刘湛私下竟是这样对代王,莫非是想投靠代王?”
但又一想,这事与他也关系不大,他其实严格说,并不算是齐王的人,而仅仅受雇于齐王府的谋主孙伯兰,负责的事也仅仅是刺杀文寻鹏。
自己是刺客,又不是长期潜伏的奸细,没必要事事关心。
但想是这么想,一走近院落三层木楼,也就是这座道观的道藏阁,薄延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苏子籍亦是微微挑眉,戒备竟这么森严?
在他的感观里,能感觉到不少高手在道藏阁,不仅面前三层木楼里藏着三个高手,分别藏在三个地方,路上亦感觉有着埋伏,若不是刘湛带路过来,怕是想要安全走进这座木楼都不是易事。
这还不是最让苏子籍感到心惊,真正给予他这种人震慑,是道藏阁内隐隐有着的道法。
虽没有多少杀伤力,应该只是防御阵,但外人一进怕就会警示。
薄延走得越近,也暗暗心惊,他看不见道法,但能感觉到里面的危险,一种野兽般的本能,让他甚至想要抽出刀来,但幸好理智还在,努力压下了这种拔刀的冲动。
“你在外面等着。”苏子籍看一眼薄延,吩咐。
就跟着刘湛走进了道藏阁,进去时,刘湛走在前面,道藏阁内阵法就没被触动,苏子籍眸光一闪,知道这必然是刘湛的身上有着可通行的玉符之类。
“大王,请随刘某上二楼。”刘湛对楼下万卷道藏,根本不看,只是伸手引之。
苏子籍点头,顺着楼梯往上走。
空气中的一种淡淡的味道,似松香又似别的香,很好闻,一入鼻,就感觉整个大脑都清醒了一下。
没感觉到刘湛对自己有恶意,苏子籍也很坦然跟入了,门里是一个大约五十平方米大小的密室,只有靠墙三列书架,并不算很高,哪怕十一二岁的普通少年都能伸手拿到。
刘湛对苏子籍说:“大王,这里就是本观炼丹一道的所有道藏典籍。”
看起来不多。
苏子籍只是扫了一眼,就大概能估算出这里大约有多少书,全算起来,估计也才百册书。
不过这也不奇怪,所谓的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真传就算仔细的描述,也不过几册。
现在给自己摆出上百册,就已超过苏子籍的预期了。
以现在自己身份,能被放在这里给自己看,万万不可能有假,万一自己看出来,不但无功,反是有罪,因此都应该是实货,最多粗浅些。
这样数目,或这里不是全部,但应该也是大部分了,尹观派的确是有心巴结了,而门外薄延,拼了命也未必能得一本。
苏子籍笑了笑,随手拿起一本,见书本是《丹性分要》,就翻了翻,发现毫无动静。
“不可汲取吗?”心念一转,苏子籍就回头笑着:“真人,你既给我看道藏,那整个道藏,我都可学了?”
刘湛本想答话,心里一突,莫名有点不安。
可人都带来了,等于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现在说不,不等于前功尽弃,还得罪了代王?
在这种情况下,刘湛不能说不,按下这种莫名升起的不安,回话:“代王想学,自然都是可学。”
刘湛的话音一落,苏子籍的眼前就是光一闪,半片紫檀木钿浮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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