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夜雨让小菊拿了一个托盘过来,背对着猫九命将三枚竹牌放上去,打乱顺序,然后退至一旁,道:“规矩跟之前说的一样,翻到‘活’字牌免罚,翻到‘死’字牌认命。猫九命,你可以开始了。”
猫九命咬着牙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住,心中暗忖:“我的运气一向不好,今日出门还踩到了狗屎,更是大大的不祥。虽说有两张‘活’字牌,但总感觉会翻到‘死’字牌,然后被东门夜雨暴打……可要是不翻牌,他又要拿锤子打我,这可如何是好?等等,今日这场宴会是为云天行办的,该出丑的是他,凭什么叫他站在那里瞧热闹,却来揍我?”想到这里,忙道:“东门剑主,我坏了巴山城的规矩固然该罚,但事有轻重缓急,云天行无视同天会的规定,公然低价售粮,搅坏了巴蜀的市场,我们念他初来乍到,不与他一般见识,好意邀他入会,他却多次拒绝,可见是没把我们同天会放在眼里,若不给他一些教训,我们同天会颜面何存!”
东门夜雨笑了笑,道:“云少主,你怎么说?”
云天行道:“我无话可说,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东门夜雨道:“小小的请求?”
云天行道:“希望东门剑主能够成全。”
东门夜雨道:“先说来听听。”
云天行看了猫九命一眼,道:“我想替连天水寨的九当家翻牌,不知可不可以?”
“不可以!”猫九命大叫起来,“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你替我翻牌?我自己没手吗?我不答应!”
东门夜雨不置可否,只笑道:“这听起来似乎很有趣。”
臧图海是个爱记仇的,刚才被猫九命当众抓伤了脸,坏了声誉,正愁没机会报仇,这时有一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他岂会放过?笑道:“云少主是贵客,难得提一次请求,咱们要是不答应,岂不有失待客之道?东门剑主,你就答应了吧,不要坏了咱们两家人的情谊。”
猫九命听了这话,肺都要气炸了,指着臧图海叫道:“姓臧的,你不要给我哇哇叫!我能抓伤你的脸,就能抓掉你的脑袋,你再口无遮拦,当心小命难保!”
臧图海面无惧色,呵呵笑道:“你们大家都听听,他猫九命多能耐,不但抓伤了我的脸,还要抓掉我的脑袋。我臧图海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对付一只刚出满月的小奶猫,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猫九命怒不可遏,正想动手,被宋三郎一把拉住,道:“老九,他故意激你,别上当。”
猫九命甩开宋三郎的手,向众人道:“你们笑什么?再笑我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
江小堂冷笑道:“猫九命,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裘人烈攥起一双醋钵大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道:“这里的人,你能杀的不多,能杀你的却不少。”
唐老太叹了口气,道:“在这个险恶的世道,年轻人要学会藏锋,不然是活不长久的。”
秦有道捋须道:“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天狂有雨,人狂有灾,做人还是低调些好。”看了云天行一眼,又道:“东门小子,既然云少主有意替猫九命翻牌,你就给他这个机会吧,毕竟是贵客,不能失了咱们同天会的待客之道。”
众人也都表示赞成。
东门夜雨无可奈何,只得向云天行道:“既然大家都赞成,那就麻烦你了。”
“多谢成全。”
云天行走到小菊面前,才立住脚,一旁的猫九命突然暴起,一爪子向云天行头部抓去!
“去死吧!”
刚才向臧图海出手时,猫九命是空手的,现在他的手上多了一副“猫爪”。
这“猫爪”是由精钢打制而成,五个爪钩不但锋利如刀,还能像五指一样伸屈自如,端的是厉害非常。
据连天水寨内某个不愿说出姓名的喽啰透露,猫九命曾一爪子,抓掉了某人的半个脑袋,用的就是这副“猫爪”。
现在,他戴着这副“猫爪”,抓向了云天行的脑袋。
两人离得很近,猫九命又是偷袭,旁人救护不迭,大家本以为云天行必然殒命当场,但接下来的一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只见云天行眼望竹牌,目不斜视,突然发出一掌,打在猫九命的手腕上,将这一抓化去,随后又发一掌,击中猫九命的胸口,跟着便听到一声哀嚎,猫九命横飞出去,撞入人群中。
这两掌发得极快,一些眼钝的,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猫九命就飞了出去;那些眼尖的倒是看清了,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云天行不用眼睛看,就能准确打中猫九命的手腕?只是靠运气吗?如果刚才那一掌打偏,云天行现在恐怕就只剩半个脑袋了,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吗?
击飞猫九命后,云天行并没有停手。他在收掌时,顺势在托盘底部拍了一下,左右两枚竹牌不动,中间那枚跳起,被云天行一把抓住。他摊开手,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哎呀,竟然是‘死’字牌,这到底是我的运气差,还是九当家的运气差呢?”
场内死寂无声。
没人在意云天行抓到的是什么牌,他们都被云天行“翻牌”的手段给惊到了,明明只是轻轻的一拍,为什么那两枚竹牌没跳起来,单单就跳起来了一枚“死”字牌?
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叶孤鸾握剑走到云天行身旁,一脸担心地问道:“没事吧?”
云天行微笑点头,道:“我没事,让你们大家担心了。”
何绣衣拍着胸脯说道:“云少主,真要被你吓死了。当看到猫九命跳起来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脏都停了,真谢天谢地,还好你没事。”
谢岚在额头上抹了一把,道:“你们瞧,我都吓出冷汗来了。”
相比其他人,练二娘倒显得从容许多,将烟管儿凑到嘴边,深深咂了一口,笑道:“你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毕竟是我们云门的门主,要是被人家一爪子抓死了,我这个做堂主的都没脸活了。”
云天行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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