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依旧俯身低着头,心想自己虽是中原人士,但总归杀了对方大臣,而且对方又是一个盈盈弱女子,自己当然不能理直气壮的像张信那般说什么侯王府的人死有余辜。【】
然而一双温软的手却将他扶了起来,萧尘抬起头来,之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南诏王竟是如此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
“都平身吧!”南诏王盈盈说着,声音如棉,语气里丝毫没有一国之君那种气势。萧尘正待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个清如银铃的声音:“萧尘哥哥!”
萧尘心中一惊,这声音是……
“仙儿!”
叮铃铃的铃铛声之中,只见一名白裙飘飘的少女跑进,那少女腰系一条碧绿丝带,丝带上绑着两个小铃铛,其步伐轻盈飘逸,宛若瑶池仙灵的化身,令人不敢亵视。
萧尘无论何如也想不到,当初苦苦寻找,后又被皇甫鸣重伤不知去向的慕容仙儿,此刻竟然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面前,一切都宛如梦境一般,他对慕容仙儿始终有着一种特殊情感,像是两人数千年前便认识一般。
只是一别经年,为何仙儿此刻还如十五六岁的少女?身高模样竟是丝毫未变,不及细想,慕容仙儿一把扑在他怀里抽泣了起来:“呜呜呜……萧尘哥哥这些年都去哪了,仙儿怎么找也找不到……”
当初她尚能够着萧尘的肩膀,这几年萧尘长高了不少,她的小脑袋只能够着对方胸膛了。
南诏王见状,顿时变色,连忙将她从萧尘身上拉开,惊道:“圣姑,你怎么出来了?”慕容仙儿擦了擦红红的小鼻子:“我听你们提到萧尘哥哥的名字,就偷偷跟了过来……”
萧尘心念电转,对于南诏圣女的传说,他也曾在书中见过不少,难道仙儿竟是南诏的圣女?复又想到当初那伙神秘人千方百计抓走仙儿,莫非只因仙儿是南诏圣女的缘故?但当初那些人进了紫府,恐怕事情远非这般简单。
南诏王向他笑了笑,轻轻将慕容仙儿揽到身后,心想不管这二人以前有什么关系,但是慕容仙儿身为南诏圣女,绝不能和任何男子有任何关系。
“好了,天色已晚,我们回宫吧。”
“不!我要和萧尘哥哥在一起!”慕容仙儿绕了过来,却被南诏王紧紧拉着:“圣姑,不可胡闹!”她说话时,显然吓得变了脸色。
萧尘轻轻说道:“仙儿听话,随陛下回宫吧。”他方才望见了南诏王的神色,虽不太明白这其中缘由,但只要知道慕容仙儿此刻平安无事就好,况且自己如今仇家累累,对方跟在自己身边,显然是不安全的。
慕容仙儿又抽泣了起来,擦着鼻子道:“不嘛,仙儿就要跟萧尘哥哥在一起……呜呜呜……”说着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住滑落。
她之前在皇甫山庄大受刺激,回忆起许久前一些零碎片段,但眼下看来,似乎又忘记了。
萧尘望着她哭泣的模样,心中好是难受,心想为何她这般依恋自己?自己以前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数千年前的前尘往事,他自己也忘记不少,此刻什么也想不起来,正要伸袖去拭
(本章未完,请翻页)去她脸上泪痕,却被南诏王拦下了。
南诏王从怀中摸出一条洁白的丝巾,擦了擦慕容仙儿脸上泪痕,柔声说道:“圣姑,我们回去吧……”
最终,慕容仙儿还是依依不舍随南诏王一行人离去了。
萧尘叹了声气,不知为何,此刻情绪变得极为低落,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逐渐从心中蔓延到身体各个角落,有一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许久,醉梦楼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坍塌的舞台废墟,萧尘从废墟里找到断成两截的瑶琴,递到怜月面前。
“怜月姑娘,对不起,弄坏了你的琴。”他亦是喜好音律之人,深知弹琴的人,对自己的琴是很有感情的。
怜月抚摸着断掉的焦尾琴,叹声道:“方才万般危险之中,公子仍是心系怜月之琴,怜月已是感激不尽。”
立谈片刻,几人离开了醉梦楼,马车之中,对于之前的事,叶晴仍是心有余悸。
“这回你们两个算是名满整个南诏了,知道刚刚多危险吗?若不是森罗王所习功法突生变故,你们还能活着?”
萧尘撩开车帷,望着天边弯月,许久才道:“那森罗王练的究竟是什么功法?”
“无相修罗功,已经练至第九重,若是让他成功突破到第十重,只怕那时就是紫、青二位前辈联手,也只能与他打个不相上下。”
“这么厉害么……”萧尘淡淡说道。
……
银月如钩,冰冷似霜,醉梦楼今夜特别宁静,没了以往的幽幽琴声,最高一层,朱窗半启,一个脸现淡淡愁容的女子映月而坐,面前是一张断成两半的瑶琴。
“一年了,你从未走进过这间屋子。”她忽然轻轻说道。
“一年了,这屋子从未像今天这般清冷。”一道白影慢慢走近,那是一个优雅的男子,怀中抱了一张瑶琴。
怜月转过身去,望了一眼他怀中的精致瑶琴,说道:“再过七日,我便要被送去千月楼,还要琴做什么?”
七杀俯下身去,将瑶琴放在琴座之上,轻轻说道:“至少这七日,我还能听见以往的琴声。”
怜月淡淡笑了笑,调好琴弦,一声声幽幽的琴音往窗外飘了去,琴声无形,清风弄影,琴声与风,两样本来毫无关系的事物,此刻却仿佛交织在了一起。
“我带你走吧。”一个无悲无喜的声音淡淡响起。
“你带不走的。”怜月淡淡一笑,轻轻说道。七杀脸色一正:“我能!只要逃到西域,王便追踪不到了!”他实是不愿眼前的人,被送入外面看似天堂,里边却如同地狱的千月楼。
怜月转过身,看着他,轻轻说道:“你或许误会了,我是说我的心,你带不走。”
七杀表情一愣,十八岁的脸庞,写满了疑惑,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自愿去千月楼的,这个醉梦楼,就像是一座笼子,我有机会离开,为何要跟你走?”
七杀往后退了退,怎能相信她口中的话,喃喃道:“怎么可能……千月楼不过是一座大点的笼子,一旦进入,却是永远被囚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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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月轻轻一笑:“难道这天地间,就不是一个更大的笼子了吗?否则,你又怎会甘心留在森罗王身边。”
这一问,问得七杀无言以对,只听怜月淡淡道:“你走吧,永远不要回来了,你应该属于这天地间。”
忽然间外边一声鹰啼响起,七杀道:“我大哥来找我了,我得走了!”说着身形一晃,已在窗外。
冷冷月光之下,两道人影,一白一黑,飞纵至一处山巅,朔风扑面,二人衣衫猎猎作响。
“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你谁都可以碰,唯独那个女人不可以,因为她是王的女人。”
贪狼的话语,像是此刻洒满树梢的冰冷月光,不带一丝感情。
“可是……”
“没有可是,你忘了破军是如何死的了?之前在醉梦楼,你阻止我斩向瑶琴那一下,你以为王没有看见?你以为王什么都不知道?”
七杀身子一颤,喃喃道:“是王派你来杀我了……”他话音未落,被贪狼一脚踹中腹部,撞在了身后一棵大树上,树叶震动,寒芒一闪,一柄利刃已抵在他喉咙之上。
“王说过,最恨有人背叛他……”贪狼的话仍是十分冰冷。七杀眼一闭:“我打不过你,你动手吧。”
“这么快便认命了吗?这可不像你七杀!你走吧,永远别再回来!”
七杀睁开眼,贪狼早已不知去向,喊道:“你不带着我的人头回去,你怎么交差?”喊声渐渐荡开,没有一丝回音。
……
次晨萧尘醒来,打算去向叶晴打听下森罗王身边的势力,他情知经过昨夜醉梦楼一闹,自己必定列入了森罗王必杀名单之中。
出了院子,穿过几条花荫小道,迎面撞上一个低着头匆匆而来的女子,那女子头戴斗帽,面上遮了条轻纱,呀的一声,一本册子从怀中落了出去。
“对不起。”萧尘俯下身拾起地上的册子,抬起头来一看,有些惊讶道:“陛下,怎么是你?”
南诏王左右环顾,见四周并无别人,小声道:“此间见闻,不许说出去!”萧尘笑嘻嘻道:“自然,只是我没想到,南诏的君主,竟是生得这般好看的一个佳人。”
从未有男子敢在自己面前说过这等轻浮之言,南诏王脸上一红,瞪了他一眼:“你胆子可真够大!”说罢夺过他手中的册子,将帽子压低了些,匆匆走了。
萧尘摸了摸脑袋,刚刚那可是一国之君啊,自己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了?莫非是长期跟张信混在一起的缘故?当下摇头一笑,往叶晴的院子去了。
到了院门口,见着两名守卫,萧尘微一拱手:“我有事要见叶小姐。”两名守卫回了一礼,左边守卫道:“请公子稍等。”说着往院内去了。
过不多时叶晴便迎了出来,请他入内,到得庭院里,但见山石古拙,繁花似锦,叶稚正坐在清池旁哼着小曲涂指甲油,在她腿上,蜷缩着一只慵懒的波斯猫。
“小稚,你先出去玩,我有事要与萧公子谈……小稚?听见没?”叶晴连喊了两声,叶稚仍自哼着小曲,听若不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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