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等人,崔天璎尚未考虑好该不该说,她三婶前来验收工作的成果了。
“哗,不错嘛,在这儿蹲老半天了就干了指甲大一块地方,你俩纯聊天了吧?”罗青羽双手叉腰,对验收结果很不满意。
小梨暗暗吐舌,双手背负身后,乖乖听训。崔天璎则瞅着一身农妇汉裙的三婶,眨巴眼睛:
“三婶,我们尚未成年,雇佣童工是犯法的哦。”
“给钱才犯法,我不给钱,你们就等于免费劳力,又称体能锻炼。文艺点儿的说法叫体验农家生活,让你们尝尝粒粒皆辛苦的滋味。”罗青羽理直气壮的说完,手一挥,
“走吧,下山了。”
哇喔,俩少女一声欢呼,撒开脚丫子跟在她身后跑。
现在是下午茶时分,平时由厨房那边送点心过来。今天不用,因为她订的玉雕和玉石帘子到货了,她要下山签收。
老虎不在,猴子称大王。
枯木岭太危险,把她俩留在山里她不放心,必须带走。
下了山,她发现家里特别冷清,亲爸、干爸和崔老在荷塘的凉亭里下棋;亲妈、干妈和婆婆她们陪着孩子们在客厅外的走廊纳凉,欣赏庭院里的风景。
几位女士一边喝下午茶,偶尔哄哄孩子,一边听谷宁聊起各类草本茶汤的妙处,悠闲惬意。
有老人帮忙带孩子,小夫妻俩备感轻松。
放心,长辈们也不累,他们负责给孩子喂奶,陪散步聊天,逗孩子们说话啥的;给孩子们换洗尿布,打扫家里卫生等是保姆们的活计,不劳长辈操心。
至于孩子爸,他周一至五必定在农业园搞研究,医务楼已经全部撤员了,崔堂姑等人早已离开。现在那边除了他,还有两位经验丰富的助理伺弄药草。
工作环境清幽宁静,巴适得很,孩子爸曾经身心舒畅的表示不想走了。
当然,这是玩笑话。
得知他儿女双全,有多位校方领导和企业单位代表纷纷前来道贺,顺便邀请他到自己那儿开课、上班什么的。
连青台市的陶科长也带着能言善辩的人来了,热闹非凡。
此时此刻,想必农业园里正展开一场唇枪舌剑,抢人,大有一副谁赢他跟谁走的样子……这是孩子爸出来透气,打电话跟她聊天时说的。
至于最后他跟谁走,什么时候走,暂时不知。
但罗青羽知道,他热衷于培养人才。若认为有需要,他随时可能离开。她不打算阻止,因为她也会因为工作需要而离开。
两人商量过了,务必错开工作时间,争取留一个人在家带孩子。
即便条件允许,也不能让长辈们和保姆取代自己身为父母的责任和位置。
……
喝过下午茶,玉帘子准备挂起来,首先从几位长辈的禅意小院开始。罗青羽指着客厅的门口,随口问两位小姑娘:
“装这里好不好看?”
“不好。”崔天璎摇摇头,“师公师婆住的地方就挂草帘子好看。”
别看她人小,对室内装修风格的不同不必强融之类的说法略懂一二。依她看,师公住的地方不必改,给爷奶那边挂几串倒是蛮不错哒~。
“小梨呢?”罗青羽问另一位小观众。
“都好看。”小梨大力点头。
这并非溜须拍马,而是瞅着那些触感清凉的石帘子,真心觉得无论挂哪儿都好看。
本来呢,罗青羽和孩子爸的看法和崔天璎一样,认为禅意小院装了玉帘子有一种累赘感,视觉效果适得其反。
所以,父母这边原本不用挂的,四位长辈挑了四款玉印章,别的都不要。
但小梨说好看,那便找个地方挂一道帘子吧。
这姑娘之前一直是活泼开朗,充满自信的。认识小璎子之后,她似乎发现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差距和不足,不自觉地,言行举止间隐隐多了一股自卑感。
有点畏缩,不敢明确地表达自己的见解。
这样可不行,得适当鼓励一下。
于是,罗青羽开始院前院后地找,看看哪里合适。挂在正门或者房间门都不行,倒是各处的玄关门廊可以考虑。
就这么的,三人选好地方让安装工人开始干活。
安装完禅意小院,再到崔家,最后才到枯木岭。枯木岭本来重点装饰区,原本不挂的禅意小院挂了两副。所剩不多,便在药室的门口添了一道玉帘子。
最后一道帘子用在前厅通往后门的走道,圆润的玉珠子沉甸甸地垂挂着,晃晃荡荡的,别有一番意境。
这时候,天色已晚,小梨该回家吃晚饭了。
临走前,罗青羽送她三个精美的盒子,里边是三条玉手链。几颗玉珠子和花式手绳的普通搭配,非常符合少女的品味,不抢眼。
送给小梨三姐妹的,不算贵重。都是小姑娘家,送贵了,怕给她们招祸。
为嘛不送给她的爷奶?别逗了,村里那么多长辈,送了一家,另一家不送不好意思,那要多破费啊!
小梨三姐妹常来罗家帮忙,送一份小礼物名正言顺。
“三婶,我呢?”崔天璎眼巴巴地瞅着她。
作为小徒弟,一视同仁,同样的质量,同样是一条花式手绳配几颗珠子。
“谢谢师父!”接过礼物,小璎子心花怒放。
一听到师父二字,罗青羽瞅她一眼,淡然道:
“不许显摆,吴乐他们要是知道了,就把你这条拆了分给他们。”
呃,崔天璎傻眼:“……”
没见过这么抠门的师父,真小气。
好了,礼物送出去了,小梨走了,吃饭的时间也到了。哪怕近在咫尺,农伯年今晚不回来吃饭,留在农业园陪客人们一起吃。
他说了,今晚让罗小妹和孩子们早点睡,不必等他。
不回就不回,不仅罗青羽,全家人对他的这种行为习以为常。食堂的饭菜也是同一个厨房做的,谁敢亏待欺负主人家?农博士那张嘴也不是好欺负的。
另外,以前是干妈找厨房问儿子、儿媳妇那边的菜式,如今换成了梅姨问。
区别不大,互相关怀迁就,几家人相处融洽。
不过,谷宁的访客真多呀!
吃过晚饭,大概八点左右,村里有人到访。来人是两位年轻姑娘,谷彩霞和谷云飞,谷云飞是陪彩霞来的。
“……宁姑,您在村里说话有分量,能不能跟我爸妈说说?”谷彩霞容颜憔悴。
这段时间的经历是一场煎熬,使她心力交瘁,眼里没有了神采。浑身的精气神仿佛被抽空,剩下一个空壳子坐在跟前。
谷宁无比同情地看着她,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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