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事先想好了价格,脱口而出:“两万你拿走。”
这个价钱还算公道,赵琦也没想要压价,就答应下来。
老人接下来拿出的物件比较大,占了袋子的一半体积,赵琦对它很是期待,等拿出来一看,果然不同凡响。
那是一件笔海,可能有人对此不太熟悉,其实也可以理解它是一种笔筒,只不过,直径19厘米以下的叫笔筒,达到20厘米的称笔海。
这件笔海明显是此檀的,而且整器挖取,木质甚坚,色褐而近赤,表面包浆厚重。
笔筒一周上刻金农梅花稿,见“梅花满枝,老干苍遒”,颇有傲骨凌凌之风范。构图疏朗有致,所刻刀法深浅并用、刚柔相济,线条挺拔尤劲,尽得梅之神韵。书体得金农漆书之精髓,拙而不板,颇具金石意味。
赵琦拿到手中观察,心中忍不住叫了声好,但马上,他又发现这只笔筒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片刻后,赵琦问道:“大爷,你这笔海要价多少?”
老人比划了一下,给出了八万的价格。
不过,这次赵琦摇了摇头:“不行,这价太高了。”
老人说道:“这是紫檀做的,你看这筒壁的厚度,在同类物品中也算是佼佼者,而且雕工还这么出色,我看小哥爽利,我才给八万的。”
赵琦微微一笑:“大爷,我问一句,你是诚心出手吗?”
老人闻言有些不悦:“不是诚心的,我吃饱了,托人打听你的行踪,大老远跑过来呀!”
赵琦微微一笑:“大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想必你的经验应该比我丰富的多,这笔海的高度跟直径不协调,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老人的表情有些缓和了:“你说说看。”
赵琦侃侃而谈:“这笔筒如果高出一、二厘米,整体就协调多了,也好看多了。再看这口部的包浆,明显跟其它部位不同,碴口也没有那么圆润,我看是截了口的,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要说,以这笔海的体积,截去这点并不多,并不影响使用,但以收藏来说,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古人制作一件器物非常讲究,特别是这类贵重工艺品,非常注重整体的协调,如果截掉一点,就破坏了原有器型,打破了端庄清雅的氛围,如果看了一会,就能发现它非常别扭。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笔筒有这个毛病,别说八万,就算是十万,卖掉也轻轻松松,至于说老人不知道,那就是说笑了。
这年月,做什么事情都得长一个心眼,善心应该有,但千万不要因为别人可怜,就放松警惕。就像这只笔筒,如果赵琦可怜老人,没有发现问题,这笔生意就亏了。
老人没有否认,赵琦确实没有说错,笔筒是截了口的:“小哥眼光确实不错,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我也不占你便宜,六万吧。”都是行家,还价的时候就不可能死命了往下还,这种事情做多了,是要被别人看不起的。
“咱们各退一步,六万五,再少就真得不行了。”
赵琦想了想,这年月好东西越来越少,老紫檀越来越贵,东西买下来,不用担心砸在手里,便同意了。
陪着老人在小区外面不远处的银行转了账,又把五十万也转在父母的卡,赵琦这才拿着东西回去。
“怎么这么久?”李兰关切地问道。
赵琦换着鞋子说:“鉴定需要时间,还要陪他去转账。”
“花了多少钱?”赵永年问道。
“一共八万五。”
“这么贵啊!”
“不贵了,转个手能赚两三万呢。”赵琦说话的时候,内心也有些感慨,想他重生那会,为了几千块钱还四处奔波,现在呢,转个手就能赚这么多,那种感觉相当复杂。
再想想那些有钱老板,几十上百万买的古董,转个手如果能赚十几二十个点,能抵得上一个家庭辛苦好几年了。
说到底,世界的本质还是一样的,以大才能搏大,以小搏大毕竟是少数。
虽然有赵琦做了铺垫,赵永年夫妇俩还是相当惊讶,这才一个小时都没有,就能赚两三万,那一年能赚多少?
虽说账不能这么算,但也够惊人了。
“我们这行比较特殊,老话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当然,如果偶然运气好,淘到了一件汝窑,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赵琦说能淘到一件汝窑也是在开玩笑,汝窑全世界有名有姓的,也才67件,大部分还都被各大博物馆收藏起来,一般人能在外面遇的到吗?
当然,你要说全世界只有67件那也太绝对了,但再多,应该也不会超过十指之数。道理很简单,各大国家对汝窑都非常重视,可以花大量精力和金钱去寻找,你个人怎么可能比得上?
等等!
汝窑?
赵琦灵光一闪,脑海中隐隐约约想到了一件关于汝窑的事情,只是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起来,越想反而越模糊。
李兰见赵琦傻傻的,问道:“小琦,想什么呢?”
“哦,刚刚想到了一件事情,只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那就暂时别想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想起来的。”
“嗯。”既然想不起来,赵琦也没有强求,只是关系到汝窑,心里一直好像有什么东西掖着,心神不定。
第二天一早,赵琦没让母亲给他做早饭,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出了门,昨天一晚上,他都想着汝窑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没睡着觉。
赵琦打着哈欠,走到一家小吃店,问老板娘要了一碗豆浆,两个包子,一根油条和一个茶叶蛋,
“包子刚蒸好,小心烫啊!”老板娘将刚才赵琦点的东西,放在他面前,还提醒了一句。
赵琦笑着点头说了声谢谢,便是伸手去拿包子准备开吃了。
“嘶!”
刚蒸好的包子确实有些烫手,赵琦忙收回了手,略显郁闷的摸了摸耳垂,这才取过一双一次性筷子夹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吹了吹,小心咬了一口慢慢吃了起来。
“来俩包子……”
赵琦正喝着豆浆,就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正是李寅。
“寅子,过来,坐我这里。”赵琦朝他招了招手。
李寅点好吃的,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你小子昨天干什么好事了?”
赵琦一脸苦恼道:“别提了,临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但具体怎么也想不起来,可愁死我了。”
“这事我可帮不了你。”
说话间,老板娘也把李寅点了早饭端了过来。
“这段时间,你忙什么案子呢?”
“离婚案。”
“怎么又是离婚案,这是你最近第三个离婚案了吧?”
“加上你的已经有四个了。”李寅也有些郁闷地说:“我真奇怪了,自从接了你的案子,这离婚案一个接一个,中间我还推掉了两个,所里的都说我能成金牌离婚律师,这不扯淡吗?”
赵琦不厚道的笑了笑,不过想到前世李寅的遭遇,他也觉得这种状况最好能改变:“你不会都推掉吗?”
“关键不行啊,这几个案子都比较麻烦,老大指派我接。”李寅很无奈地说:“别的就不说了,有对夫妻,男方和女方都在外面乱来,还搞出了那种病,双方都说是对方的问题,错在对方,闹得鸡飞狗跳的,想要完成这个案子有的烦。”
“不会是艾滋吧?”
“没那么严重,不过据我所知,两个人已经传播了五六十个人了,关键还有交叉感染,具体多少还没统计出来。”
赵琦差点喷出嘴里的豆浆,居然还有这样的奇葩事。
李寅道:“好笑吧,我跟你说,自从做了这律师,乱七八糟,什么事情都有。不过也挺危险,前天,我一位同事,就被被告打了一拳,牙齿都掉了两颗。”
赵琦灵机一动,觉得可以以此为契机,让李寅多加防范:“我觉得你应该去学点搏击,或者身上带点防身工具,有个防备也放心一点。”
李寅吃着包子说:“看吧,这种事情毕竟是少数。”
赵琦见他不太在意的样子,知道再说也没多少效果,回头自己去买个合适的防身工具,送给李寅。不过,真遇到危险,可能反应不过来,所以还得从源头抓起,让李寅不要接那个混蛋的案子。
“对了,你妈交待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
“让你找女朋友啊。”赵琦笑嘻嘻地说道。
“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寅没好气地说。
赵琦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可以先找起来,谈几年恋爱再结婚嘛。对了,听我爸说,你有个娃娃亲?”
李寅故作镇定地说:“这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赵琦一看李寅这表情,肯定有戏,正准备继续,看到门口突然出现了几个混混一样的青年。
周围人一看到这些人,觉得可能有事发生,连忙四散开来。
只见那些人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不客气地拍了拍桌子:“已经一个星期了,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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