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幅画不太像是名家所作,但也可圈可点,更何况如果这幅观音像是唐朝时期的作品,价值又会高上许多,以现在的市场行情,至少两三百万。
当然,这是正常的市场行情,考虑到这里是黑市拍卖,谁知道这幅画到底是什么来历,价格肯定要打一个折扣。
不管怎么说,如果这幅画是真迹,赵琦也有争一争的打算,只是刚才鉴定的时间有限,赵琦又不擅长书画鉴定,不能肯定它的真伪,心中有些犹豫,万一要是判断出错,可就伤筋动骨了。
其实,现场像赵琦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一方面这幅画古意盎然,画风可圈可点,特征也比较明显,对其感兴趣的自然不少,但同样的,他们也无法肯定其真伪,一时不少人在交头接耳。
不管怎么样,拍卖还是继续下去。
拍卖师说了一些拍前“动员”,拍卖开始。
这幅画的起拍价不高,刚开始颇为激烈,现场叫价声此起彼落,很快就超过了五十万。
不过五十万是一道分水岭,过了五十万,叫价的人就少了一半多,最后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夺,画像被司马洋以168万的价格购得。
“走吧,去交钱取货。”
赵琦转头看了看司马洋,随后跟瞿俊民说了一句,准备起身离开。
瞿俊民看着有些志得意满的司马洋心里有些不爽,正准备起身,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
“呯”
“啊!”
放鞭炮般的响声,加上有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包括赵琦在内的所有人脸色大变。
有几个人反应比较快,意思到可能遇到悍匪,就准备跑向拍卖师进来的那扇门,也有胆小的,比如坐在赵琦前面的中年人,腿一软,直接钻到椅子下面去了。
只不过,还没等他们付之行动,就见四五个戴着黑头套的匪徒,凶神恶煞般地冲了进来,他们手里还拿着各种形制的枪支,令人望而生畏。
“都给老子坐下来不许动!”其中一个匪徒对着所有人大叫,同时他举起手中的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呯!”
随着这声枪响,所有人噤若寒蝉,那悍匪又叫道:“都给老子坐下来,谁要是敢动一动,老子就把他的头爆掉!”
随即他又转头对旁边的同伙说:“老三老四,去搜,有人不老实就打死!”
匪徒们听到命令,朝着最前一排冲了过去。这让坐在后排的赵琦稍稍喘了口气,他慢慢坐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前世今生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心中止不住慌乱,祈祷这些悍匪只要财不要命。
其实不单单是他,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有人都快止不住便意了。
匪徒有枪,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基本都抱着破财免灾的想法,这到是省了这些悍匪不少事。
只是这些悍匪也贪心,拿到了钱还要搜身,连裤裆都不放过,一副刮地三尺的做派。有人稍稍不乐意,脸上就被揍了几拳,鼻青脸肿,只是形势比人强,受害者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见匪徒到自己这边还要一段时间,赵琦心神稍稍定了一些,心里不免杂念丛生,暗叹自己倒霉,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
转念一想,赵琦心中不免又有些奇怪。
还记得前世马胖子经常跟他吹牛打屁,讲一些古玩圈子的趣闻,天南地北,什么都说,虽说也有不少吹牛的成分,却也让他找了不少见闻。
这里和江东分属两省,但古玩圈子说起来也就这么大,像悍匪持枪打劫这种事,哪怕当时可能因为有所顾及,但过不了多久,多少会有些风声传出来。
马胖子经常来中原省,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有所耳闻,那么肯定会跟他提起,怎么会……
等等!
赵琦突然记起马胖子跟他说过的一件事情。
说是有几个蠢贼持枪打劫了一个古玩黑市,半路上就因为分赃不均闹了起来,大打出手。结果被路边的交警看到,上前询问。
也不知道其中一个蠢贼是气不过还是怎滴,居然把打劫的事情说了出来,结果可想而知。
涉枪案件,重视程度可想而知,但调查结果出来,却让人哭笑不得,原来这伙蠢贼的枪只有一把是真的,并且还没有几颗子弹,其它枪都是唬人的玩具枪。
“难不成就是这些人?”
赵琦偷偷打量着前面正在抢夺财物的悍匪手中的枪,越看越像是玩具枪,心里产生了些许想法,毕竟谁都不想平白无故地被人别人抢去财物。
但转念一想,哪怕这些人手里的真是玩具枪,至少站在门口的那家伙手里的真枪,他也不知道枪里到底还有没有子弹。
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哪可能再次重生?
这么想着,刚刚产生的念头也就烟消云散了,虽然有些不甘心,还是破财消灾吧。
另一边的匪徒运作快一些,很快便到了司马洋那一边。
“小子,老实一点,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匪徒抢过装着现金的皮箱,又对着司马洋恶狠狠地吼道。
司马洋双手打着颤,从口袋里掏着东西,放进匪徒手里的口袋。
“TMD,居然就这么一点东西!”匪徒对着司马洋头上就是重重的两拳:“糊弄鬼呢,老子刚才可是听着喊价的!”
匪徒指了指耳朵上的耳机。
司马洋挨了两拳,眼冒金星,魂飞魄散,浑身直颤,说话都带着哭腔,指着身旁的庆总说:“大哥,别打啦,我是帮他喊价的,我身上的钱真的都给你啦!”
“真的?”匪徒看向庆总。
“千真万确啊!”司马洋指着庆总手上的手表:“你看,他戴的手表都是百达翡丽,一块都要好几十万呐!还有他脖子上的观音,是老坑翡翠玻璃种……”
匪徒把袋子伸向庆总,兴奋地叫道:“还等着干嘛,快把东西放进来!”
庆总面带着怒容,冷冷地看了看司马洋,他能理解司马洋贪生怕死,但眼前这副模样,换谁都会怒火冲冠。
另一边,匪徒终于走到了赵琦俩人面前。
和瞿俊民对视了一眼,赵琦心里无奈一叹,心有不甘地拿出身上值钱的东西,准备放进袋子里。
正在这时,站在门口的匪徒老大突然走了过来,手里的枪指着瞿俊民的脑袋:“小子,不老实啊!”
瞿俊民一僵,脸上挤出些许笑容:“这位大哥,我不太明白你什么意思。你看我就是个小穷光蛋,身上除了一点钱,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话还没说完,匪徒老大用枪把对着瞿俊民的肩膀上重重地砸了过去:“你当我眼瞎啊,把刚才藏起来的东西拿出来!”
瞿俊民被砸的痛呼了一声,嘴上还是说道:“大……大哥,我真没有藏什么东西啊!”
说着,他还拍了拍身上,示意确实没东西。
匪徒老大环顾四周,见同伙已经搜的差不多了,手中枪指着瞿俊民的额头,狞笑道:“嘴硬是吧,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成全你!”
眼见匪徒老大一不做二不休,就想开枪打死瞿俊民,旁边的赵琦急了,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起身一拳打到了匪徒老大拿着手枪的胳膊上。
嘭的一声枪响,不出意外,这枪打歪了,好死不死正好击中了不远处司马洋的肩膀,司马洋还愣了一下,随着剧痛传来,抱着肩膀鬼哭狼嚎。
与此同时,赵琦见自己动作奏效,又对着匪徒老大的头上就是一拳,嘴里同时叫道:“动手啊,其他人手上的都是假枪!”
瞿俊民听到枪声,心神一颤,愣了一愣,却发现自己没事,紧接着耳边听到赵琦的叫声,不管这话的真假,先乘其不备,抢了过匪徒老大手中的枪,对着左前方的一个匪徒裆下就是一脚。
那匪徒受此重击,扔掉了手中的枪,两眼翻白,双手抱着裤裆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鼻涕眼泪横流。
对面的人听到枪掉到地上的声音,兴奋地高呼道:“真的是假枪!”
大家一开始还不怎么相信赵琦的话,现在见到剩余匪徒脸色慌乱,哪还不知道是真的?
见匪徒老大的枪被瞿俊民抢走,刚才还无比憋屈的保安立刻行动起来,都没过几分钟,那些匪徒就都躺在了地上,血泪满面,被打的连爸妈都不认识了。
一伙匪徒连着内奸被带了出去,受了枪伤的司马洋也被送去就医。
事情解决,拍卖师就过来对赵琦俩人表示感谢,又拐弯抹角地打听,赵琦为什么知道只有匪徒老大手里的枪是真的。
赵琦找了个理由,说,他练过枪,注意到匪徒手里的枪不像真的,拿着的模样好像没什么重量。不过,如果不是匪徒老大想要打死瞿俊民,他也不敢这么做。
赵琦的解释符合常理,拍卖师也就没有再问什么,给了他一张名片,上面就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让他如果今后有什么古玩方面的需求,可以打这个电话,一定会尽力云云。
赵琦客气地接下名片,古玩是个渠道为王的行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总有用到的时候。
由于此事的影响,不少人受了惊吓,都想回去,主办方迅速把被抢的财物还给失主,并且给予大家一定的补偿,竞拍价都打了一定的折扣。
赵琦和瞿俊民只拍了玉虎和玛瑙席镇,主办方为了感谢他们,没要钱,送给了他们,赵琦和瞿俊民都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拿上东西,俩人准备回去,走到门口时,遇到了和司马洋一起来的庆总。
庆成文做了自我介绍,感谢了一番,又把自己的名片递给赵琦。
赵琦接过名片,上面只有庆成文的名字和电话,估计是私人名片。这个名字他好像有些耳熟,但一时间没有回忆起来,他把此事放到一边,问道:“不知庆先生和司马洋是什么关系?”
庆成文说道:“不瞒你说,他是我一位朋友介绍给我的,没想到是这样的小人!”
赵琦又问道:“你认识郭定吗?”
“没见过?”庆成文摇了摇头:“我到是听司马洋提起过,他有个表哥叫郭定,精通古玩鉴定。”
得知庆成文和郭定没关系,赵琦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庆成文。
庆成文接过名片,看了看,神色讶然,语气又亲热了一些:“没想到你就是盛宇的赵顾问,我和彭总是朋友,上回在沪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听他提起过你,他可对你推崇备至啊!”
赵琦到是没想到,庆成文和彭大胡子是朋友,他笑着谦虚了几句,心里琢磨着回头跟彭大胡子打听一下,这位庆成文到底是什么身份。
又闲聊了两句,得知赵琦要回商都,庆成文客气地说道:“等回商都,我做东,还请赵先生能够赏光。不瞒你说,我这个观音挂件对我非常重要,如果被抢去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庆成文十分热情,并表示还有古玩方面的问题,想要向赵琦请教,盛情难却之下,赵琦便答应了下来。
双方约好到了商都再联系,就相互告别了。
赵琦和瞿俊民都有些身心疲惫,再加上驾驶员是黑市拍卖会这边的人,不方便多聊,两人上了车就闭目养神。
平安到达商都,下车后,瞿俊民拍了拍肚子,环顾四周:“饿死我了,我知道附近有个地儿的菜特别地道,咱先去填饱了肚子再说吧。”
赵琦听他说话,肚子里的怒火又冒了出来:“这事先放一边,我到要问问你,刚才怎么回事,东西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瞿俊民摸了摸鼻子,神色有些尴尬:“我也没想到那家伙眼睛这么尖啊,我都遮着把东西放到椅子缝里了,没想到还被他发现了。”
赵琦骂道:“你特么把脖子上戴的东西取下来,人家能看不见吗?”
瞿俊民向赵琦作揖:“这事确实是我做错了,这挂件是我爷爷送给我的成年礼,对我的意义比较大,就抱着侥幸心理了。”
都是成年人,赵琦也没再责怪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后遇到事情多想想家人,不是每回都会有好运眷顾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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