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统,是天朝历史上分久必合的规律性体现,也是李中易登基称帝的合法性所在。
说白了,如果李中易如果只统治中原地区以及刚拿下的幽云十六州,则其所建立的所谓强汉朝,根本就不配称为朝。
就和历史上的弱宋一样,之所以被称为宋朝,其实是无耻文人们,为了突出汉人占历史主流的的观点,故意抬高了弱宋的地位。
实际上,辽朝建立的时间比北宋早几十年,并且,辽朝的疆域也比北宋大得多。
不客气的说,按照无耻史学家们的史观,辽朝才是真正的正统朝代,北宋只能算得上是割据于南面的宋国而已。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这既是宋太祖赵老二的无耻之言,其实也代表了李中易的心声。
国无二主,天无二日,谁敢不服,就狠狠的捶死他!
随着内阁参相孔昆正式就任迎驾使,李中易正式登基称帝的进程,显著加快。
国号定为了汉,这是李中易点了头的,没人敢推翻之。
但是,为了年号的名头,翰林院里的一大帮词臣们,吵得面红耳赤,你死我活,就差没有卷起袖子动粗了。
李中易也很理解翰林学士院的这些词臣们,他们文不能善治天下,武不能安邦定国,偏偏又想在李中易登基的过程中,显摆一下所谓的高明学识,争吵也就不可避免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这个语境之下,翰林学士们越吵越冒火,越争越有味道!
李中易向来对文臣们字斟句酌的迂腐作法,打心眼里很不感冒,只是碍于朝廷的固有体制,既然养了这么多的翰林学士,总要发挥一点实际的作用吧?
年号叫什么,李中易压根就不太关心,不过开恩科取士,他就格外之关注了。
按照往年的惯例,礼部试又叫作省试,也是各州举子们参加的全国性统一考试。
熬过省试的学子,都叫作贡士。参加完毕殿试的贡士,由李中易钦点之后,分为三甲进士。
其中的一甲为进士及第,只有三名,分别为状元、榜眼和探花。一般而言,状元实授翰林学士院的修撰,榜眼为检讨,探花为编修。
二甲则为赐进士出身,从第一名传胪开始,一共有三十到四十多名。他们都有资格参加庶吉士的考试,取中者,入庶吉士院学习三年,经考核合格,实授编修之职。
剩下的一百到三百名的贡士,则为赐同进士出身,他们在京城当观政进士一段时间后,就会被吏部分发到各部、各寺、各京城衙门以及各州县,并授予实任官。
朝廷开科举取士,本意是选拔人才,协助皇帝治理天下。
然而,随着科举的不断进行,逐渐定出了以词的美妙程度定胜负的规矩。
所谓唐诗宋词,其文化鼎盛的荣景,其实是建立在科举取士的基础之上的政策倾斜。唐朝的进士科主考诗,宋朝的进士科主考词和策论,所以唐诗宋词成了那个时代的名片。
晚清冒然取消科举制度之后,导致文化人们顿时失去了上进之路,不是变成了革命党,就是转化为立宪党,总而言之,就是要限制满洲贵族的权势。
李中易深谙官场上的潜规则,他自然不会去触碰县试、州试和省试的固有游戏规则,只需要将他亲自主持的殿试加以改进,便可在全天下顶儿尖的文化人堆里,找出他需要的真正人才!
根据前线传来的战报,当野狐关被李家军拿下之后,再加上榆关早就被李家军所掌握和=控制,就等于是封堵了契丹人南下的通路。
在幽云大平原上,部署了五万大军之后,其余的十六万精锐兵马,全都被杨烈带上了返回开封的路途之上。
大军驻扎在开封城附近,无论是粮食,还是军资,都可以通过黄河的水运,给予充裕的供应。
然而,隋朝开通的大运河,因为年久失修的关系,很长一段距离都无法通航,导致所有军用物资只能走海上运输。
大运河的人为荒废,不仅白白的浪费了一条黄金水道,更是增加了北伐的李家军后勤补给的难度。
所以,战事一旦结束之后,李中易便命令主力兵马回师开封,以便就近领取给养。
从长远来看,定都开封其实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开封地处黄河边上,每年的封冻期,长则半年,短则四个月。
通过河运的物资补给,因为黄河的封冻,会陷入停摆的状态。其后果是物价飞涨,草民苦不堪言。
所以,李中易一直有意迁都,备选的地点,大致有三个地点:一华亭县,也就是上海的故地;二扬州,扬州的经济原本就很发达,水运和海运也异常之便利;三洛阳,洛阳也是几朝古都,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恰好处于整个天下的正中心。
这三个地点,各有优劣势,李中易暂时没有完全想好,所以一直举棋不定。
之所以在这个时间点上,考虑迁都一事,主要是刚刚爆发了石守信和王溥兴兵造反的大案,权贵们都担心被牵连进去,会连累整个家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相公,门外已经没有了来客!”老管家魏七垂头丧气的禀报了最新的情况。
魏仁浦重重的一叹,说:“老夫站错了队,首相之位已经大大的动摇,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也就不乐意再上门,惟恐沾惹了老夫的晦气。”
“哼,您依然还是首相呢,那些人怎么敢如此对待您?”魏七愤愤不平的嘟囔个没完。
魏仁浦表面看上去,一副与淡风清的模样,实际上,他心里悔得连肠都青了。
谁又能想象得到呢,李中易明明没战败,却封锁了整个前线的消息,故作战败身亡的假相,目的竟然是引诱朝廷中不满势力的亮相。
魏仁浦不知道的是,李中易把此次行动的代号定为:引蛇出洞!
原本车水马龙,官员们川流不息的首相府门前,如今却是一副门可落雀的破败景象,魏七心里很难受,魏仁浦看似没事人一般,心里其实早就后悔之极。
李中易抬举魏仁浦做了内阁的首相,魏仁浦非但不感念天恩,反而把骑墙观望的老套路,发挥到了极致。
说句大实话,等李中易反手一掌,将谋反的一党打入十八层地狱之后,魏仁浦的首相之位,肯定难保!
在这险恶的官场之上,哪怕你再无能,只要始终站到正确的队伍中来,别人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你青云直上。
与此相反,哪怕你靠山再硬,只要在关键的时刻站错了队,阖家老小跟着一起粉身碎骨都是轻的,就怕株连全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由于魏仁浦选错了边,站错了队,别说首相无法继续当下去了,只怕是还有后帐要算。
魏仁浦自己倒是清廉守洁的楷模,可是,谁叫魏仁浦的两个儿子都是败家子呢?
一旦魏仁浦失去了首相的宝座,他的两个儿子倒卖粮仓里的新米,以陈米充仓的丑事,还有可能罩得住么?
魏仁浦只要一想起两个孽畜干的好事,就心如刀绞,坐立不安,长吁短叹。
这年月,钱没有了,还可以再赚。一旦失去了罩着家人的权势,那就一切都完了!
魏仁浦的即将失势,只要是明眼人,都会看得一清二楚。
与此相反,内阁次相李琼的政治行情,明显看涨,他的家门口随即变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啊!
可是,李琼心里很明白,魏仁浦下台之后,他的次相也就做到了头。
逻辑其实很简单,李中易既然委任魏仁浦为首相,任用李琼为次相,恰好是牵制和制约魏首相的绝妙好棋。
如今,魏仁浦即将倒霉的下台,内阁之中怎么可能独留资历最老的李琼呢?
康熙王朝里边,明珠倒台之后,索额图自知来日无多,索性唆使太子胤礽暗中搞鬼,想颠覆康麻子的统治。
明珠和索额图,既然是康麻子特意竖立起来的死对头,那么,明珠下台之后,索额图也就失去了最大的利用价值。
同理,魏仁浦都要下台了,李琼还能在内阁里待多久呢?
“大人,外面突然来了那么多的官员,儿子惟恐给咱们家惹祸啊。”李虎是个老实人,说的也是老实话。
李琼忽然间意识到,李虎一直冒的傻气,倒是很可能变成整个李家的福气。
李中易是什么人?天纵奇才啊,他有啥看不懂的么?
李琼和魏仁浦不同,李琼一直旗帜鲜明的站在老李家的队伍之中,即使李琼退出了内阁,以李中易的脾气,也必定会补偿性的大力提拔李虎的官职和实权。
也许傻人有傻福?李琼本想教育李虎的心思,陡然间淡了许多。他教育李虎何止一年两年?
这么多年下来,李虎依然是一副憨直老实的脾气秉性,压根就没改过。
李琼已经想清楚了,既然无法改变李虎,那就索性由着他的本性,去闯出属于他自己的官途吧。
“皇上正等着老夫的奏折,你且去歇息吧。”
李琼把李虎赶出书房之后,提笔在奏折上写道: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内阁次相,臣李琼为乞骸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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