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帝国海军在决战中被皇家海军所重创甚至是毁灭,以6军为支柱的德意志,并不会因此而遭到动摇国本的打击。而如果我们能与英国海军拼成两败俱伤,甚至将其重创的话,则是英国这个严重依赖海洋的国家所无法承受的重击!即便是造船工业强如不列颠,也不可能像拿破仑时代一样在短时间内重建一支以无畏舰为核心的舰队;而失去了舰队的他们,也将无法保证海上运输线的安全。”幽静的房间里,响起了清英那略带磁性的平静声音。
提尔皮茨喟然叹道:“正是如此。陛下他只看到了公海舰队的打造没有让英国人保持中立,就对‘风险舰队’理论的有效性产生了怀疑;却不知道正是由于帝国海军的不作为,才使得‘风险’一词失去了意义,才让伦敦那些战争贩子们敢于将战争继续下去!如果我们能主动进击,与英国人展开血战,整体局势绝对将是另外一番情形。然而可惜的是,陛下、相、以及其他的军政大员们都不主张将舰队投入决战中去,我一个人也是无力改变了。”
清英心中了然。与英国的体制不同,提尔皮茨这位海军国务秘书,既不是海军大臣丘吉尔那种由政府派来、并对海军进行绝对管理的人物,也不像英国第一海务大臣那样,能直接统筹海军的作战计划。提尔皮茨的主要工作,是在国会中与那些反对拨款的国会议员们作斗争;至于制定作战计划,就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只是一个有着重要影响力的海军作战计划的咨询者而已。
“殿下。您是能完整理解我的风险舰队理论的人。完全可以说服陛下取消避战保船的不智国策。”提尔皮茨似是现了解决问题的突破口,眼中的神色也变得期盼而渴切起来,“如果英国能因此而退出战争,则无疑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面对提尔皮茨那张满是期待之色的脸,清英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道:“元帅阁下,请原谅我现在不能接受您的要求。实际上,从当前到未来的三个月时间里。都不是公海舰队与皇家海军进行最终决战的最佳时机。”
提尔皮茨愕然道:“殿下,这却又是什么缘故?”
“从国家战略上而言,帝国海军的确是应该立即出击,争取通过对英国海军的重创来改变战局。但从战术角度来看,现在却并非是舰队决战的最佳时候。”
清英微微一顿,而后说道:“半个月前爆的赫尔戈兰湾海战,给予了我们以宝贵的经验教训。以海因里希亲王命名的装甲巡洋舰的炮座被英国战巡击穿,险些引弹药库殉爆;为了避免类似事件再度生,当前除了潜艇和鱼雷艇之外,公海舰队中的所有战舰都在对防爆门和提弹系统进行整体改动。因此。我们必须等到这些改造全部完成之后,才有继续出海战斗的底气。”对于这一点。清英心中其实也满是懊悔之情。自己为德国海军的实力提升做出了广泛而深远的努力,到头来却居然忘了这一最重要的改进。
事实上,一战德国战舰的抗沉设计,并非从一开始就滴水不漏。在1915年初所爆的多格尔沙洲海战中,“赛德利茨”号战巡就险些因炮塔被毁而被引爆弹药库,全靠一名水兵的舍身相救才幸免于难。根据这一经验,返航后的德国舰队全面改进了提弹系统和防爆门设计,这才造就了日德兰海战中德国战巡的不沉威名。如果不是德国人从赛德利茨号身上得到了教训的话,以德国战巡在日德兰海战中那几乎炮塔全毁的损伤估计,希佩尔的侦查分队将没有一艘能活着回来!
幸运的是,通过这场赫尔戈兰湾海战,德国海军现了这一至关重要的缺陷。这让清英在后悔懊丧之余,也生出了些许庆幸之情。不过,德国公海舰队也将因为这一改动,而在短时间内丧失出击的能力了。虽然这不是什么大的工程,但由于德国海军的舰艇太多,改造起来也将会颇费一番时间。
“除此之外,我们也需要一些时间,以便对刚建成的几艘主力舰进行机械调试和人员磨合训练。凯撒级的6、7号舰萨尔号、埃森纳赫号,德弗林格尔级的2号舰吕佐夫号,它们都是今年年初才宣告竣工的崭新舰艇,目前正在波罗的海中进行突击集训。如果此时就向英国人起总攻的话,这三艘装备8门35o毫米重炮的精锐主力舰将无法参加战斗。”看着提尔皮茨那张微微变色的脸,清英继续说道,“元帅阁下你也知道,虽然我们在无畏舰竞赛早期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自从19o8年以来,随着帝国6军备战的愈演愈烈,英国人还是逐渐在主力舰数量上实现了对我们的越。当前,即便是算上4艘俾斯麦级真决战装巡,我们在战列舰数量上也是以21比25落后,在战列巡洋舰上则是以6比9落后。因此,我们完全有必要等到它们形成战斗力之后,再行出动出击。”
提尔皮茨默然不语,心中已经对清英的这番话语颇以为然。
根据情报部门传回的消息,英国于1911年开工的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中,其建造进度最快的是在1912年1o月才宣告下水。而从提尔皮茨这么多年的经验来判断,即便是英国造船厂的效率再高,这种量产化的舰艇也需要等到1914年才能竣工,形成战斗力至少也得等到明年的这个时期。也就是说,即便是当前德国海军再等上几个月,英国人也几乎不可能让他们这级最新锐的战舰加入现役。他们所能得到的,仅仅是把那艘从土耳其人手中夺来的“爱尔兰”号战列舰初步形成战力而已。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最重要的是,我们在海外部署的舰队还没有挥出预期的牵制作用。施佩将军指挥的远东舰队,除了一流的主力舰之外,没有任何战舰是它们的对手。我们完全可以期待,英国人会将宝贵的主力舰投入到追捕它们的行动当中。此外,地中海的战端也还没有爆,这同样是一个牵制英国海军兵力的绝佳战场。”
清英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道,“等到几个月后,帝国战舰完成了防火改进,3艘无畏舰加入了公海舰队的作战序列;只要远东和地中海的战端一开,我就会直谏父亲,让公海舰队直接开到英国的泰晤士河河口前,逼英国人与我德意志进行决战。以英国海军在赫尔戈兰湾海战中所展现出的炮弹穿甲性能上来看,我们的胜算至少都在六成以上。如果能一举重创英国人的本土舰队,不用我们开口,格雷先生自动就会从伦敦飞过来,与我德意志进行谈判了。”
提尔皮茨口唇翕张,满脸都是恍然惊愕的神色。自从清英于前线返回柏林以来,他便一直没有关注海军方面的事务;提尔皮茨还以为他已经沉浸在6地战场的胜利里,将海军战略忘得一干二净。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青年却已经是将所有的步骤都筹谋于心,当下之所以会选择隐忍,就是等着积淀之后的总爆!
夏虫低语,钟声滴答,皎洁的明月散着柔和的光。夜风吹拂,枝摇叶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青草的芬芳。看着清英那张微笑着的俊逸容颜,提尔皮茨心中一阵恍惚,仿佛是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夜当中:一个如同瓷器般精致的孩童坐在他眼前,正用一种令人莞尔的赌气话语向他阐述着自己的天真想法。而正是那个稚气孩童的无心之举,却让他在瞬间明悟了舰艇设计的真谛,并在随后的岁月里与其并肩携手,共同锻造出了这支令任何一个国家都为之胆战心惊的海皇波塞冬之戟!一直以来,德国海军的展策略,不都是由他在左右主导的么?
“只要帝国的舰队开到泰晤士河门口,那么无论是防止我们进行登6作战,还是在群情激愤的民众要求下捍卫不列颠绵延了三个多世纪的荣光,英国大舰队都不可能再在斯卡帕湾继续雌伏,而是必将与我们展开最终决战。”提尔皮茨吁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眼前的青年,道:“殿下,是这样的吧?”
清英嘿然道:“不错。如果英国人真能对泰晤士河河口飘起铁十字旗而无动于衷,我们就直接在距离斯卡帕弗洛东北不到13o公里的费尔岛登6,将大炮直接架到他们的家门口!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政治决定战争,军人在很多时候都会被迫做出他们所不愿意的选择,英国人也同样不会例外。而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通电太平洋上的施佩将军,让帝国的小伙子们在远东采取积极行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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