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刚刚下过一场秋雨的公路上行驶。公路两边大片大片的玉米正在被收割。玉米已经掰光了,玉米杆被机器割倒后躺在地里,村民们将它们堆放成一个一个垛,用搅碎机搅成末,卖给附近的养牛场。
田间四处是飞扬的玉米杆碎片,还有“咔咔咔”的轰鸣声,呈现出一派丰收的景象。
天是蓝蓝的,云朵是白白的,就像海边卷起的浪花,飘逸、舒卷、轻盈。
王小童从打开的车窗里望着蓝天白云,思绪飞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明天是中秋节,学校连放三天假,终于等来了和父母一起旅行的机会。她很开心,很想笑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母亲前天从外地回到家,她感到了一些不对劲。
父亲依然和以前一样殷勤,而母亲脸上的笑容却很少。她仿佛变了个人,整天呆呆的,除了依然热爱她的那些护肤品、精油、香薰,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她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尝试着像以前那样,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跟她讲述学校发生的一些事。可母亲只是对她应付一番,然后从首饰盒里拿出那些漂亮昂贵的耳环,对着镜子一个劲儿地比划来比划去。
到底是什么掘走了母亲的心,让她变得像一具行尸走肉?王小童叹息一声,转过头看了前面开车的父亲一眼。
徐子轩正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老家的情景。方筱榆和王秘书昨天已经到了他的老家,她们给他传来了视频和照片。母亲笑得很开心,她看起来很喜欢方筱榆,真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还给她送了一只漂亮的手镯。那手镯是母亲的奶奶送给她的,是一只漂亮的红色玛瑙手镯,母亲一直舍不得戴,怕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磕坏了。
今天下午,她们就会启程搭乘飞机来到他所在的城市。母亲答应过来暂时和方筱榆住在一起,但是却没有答应一直住下来。也许能呆个十天半月,也许呆几天就会走,这令他感到有些失落。
他从镜子里瞟了王宝宝一眼,她正呆呆地望着前方,仿佛一具木偶一样。前天她从外地回来,他感到有一些不对劲,但是却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和从前不太一样了,那样的精明强干、气势凌人、生动活泼,大声的发脾气,爽朗的笑,激动的骂人,似乎通通都不见了。她变得过于在意年龄,害怕被人说她老气,害怕被人说她腰围变粗。只要觉得化妆师哪里做得不能让她满意,她就会歇斯底里将所有化妆品砸得稀巴烂。
“宝宝,你怎么了?”他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吻她的脸,问她怎么了。她突然扑到他怀里痛哭,然后一把推开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昨天晚上洗澡,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帮她涂抹精油,却在她身上发现了一道淤痕,有大拇指的指甲盖那么大,就在她左边腋下处。此外,他还在她的耳朵下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针眼,已经结痂了,但是很明显就是针眼。他问她为什么身上会有淤痕,她马上大发脾气,用湿毛巾抽打他,打了好几下,打完后又扑在他怀里“嘤嘤”痛哭。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把昨天夜里整理好的行李箱全部放进了车后座。她却一直呆在化妆间里,将一支口红在嘴上、脸上、脖子上到处涂来涂去,将自己打扮得像一个小丑。当他推开化妆间的门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然后她抱着他苦苦哀求,求他不要带她去旅行,因为她的设计师来了若找不到她,就会对她发脾气。
“可是宝宝,我们三个人很久没有在一起旅行了,我和你也有很长时间没有陪小童出去玩。我把什么都定好了,就两天,两天就回来,好吗?”
“嗯!”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像孩子一样点了点头。
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徐子轩摇了摇头,想让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却发现窗外又开始飘雨了。细细的雨丝就像老家的米线一样,轻轻柔柔、连绵不断,很快就让视线变得十分模糊。
他打开雨刷器将车窗擦亮,这时后面一辆红色宾利“刷”地开了过来,差点吻到他的车尾。
他惊了一下,迅速加大油门,车子迅速往前面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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