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子韵的速度,一步就是两仗开外,身法轻盈,犹如轻功一般穿梭在山林里,一般人根本逃不过秦子韵的追捕。
但秦子韵不知道,张闲初入江湖,连连吃亏,行事也变得谨慎了,早有提防有人来追,故意留了一个假线索,秦子韵往东边追去,张闲却是往南边走的。
夜深人静的山林里,传来一阵阵狼嚎,张闲摇晃着铃铛,银尸一跳一跳的跟在他后面,他没打灯照亮,就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路。
自从得到玄通,又修练了九转生死化龙术,他的五官知觉越来越敏锐,特别是视力,夜里的一点微弱光线,也能看得清楚。
他走出了三十几里,看了一下天色,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他停下来休息,银尸一动不动就站在旁边。
“走了这么远,也该差不多了吧,今晚没睡觉,这一个周天的修行,算是徒劳无功了,这会儿睡一觉,天亮又是新的一个周天。”
他捡了些干柴,点燃一团篝火,铺上草席,裹着被单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活死人境的睡眠。
人体气血的十二正经,对应一天的十二个时辰,从每天早晨算起:
辰时,气血运行足阳明胃经,巳时,转入足太阴脾经,午时,转手少阴心经,未时,转手太阳小肠经,申时,转足太阳膀胱经,酉时,转足少阴肾经,戌时,转手厥阴心包经,亥时,转手少阳三焦经,子时,转足少阳胆经,丑时,转足厥阴肝经,寅时,转手太阴肺经,卯时,转手阳明大肠经。
卯时到辰时,气血转回足阳明胃经,如此周而复始,运行一周就是一天,对应人体四肢与五脏六腑的生理运行,阴阳维系,性命休养。
他今晚没睡觉,气血运行不规律,这个周天就不完善。
虽然这会儿就要天亮了,但他小睡一下,调整自身气血,让气血回到一天的起点,开始新了一个周天。
若是不睡,气血不能回归起点,那么新的这一天也乱了。
当然,这样的小睡,必须进入深度睡眠,气血才能回到起点,如果睡眠不够,醒来也是乱的。
一个时辰后,天色朦胧亮,他准时醒来,与往常早起一样,神元气足,朝气蓬勃,新的一个周天开始。
他拿出水壶,喝了几口水,辰时醒来,气血运行是手阳明大肠经,转入足阳明胃经,大肠属水,所以早起要补水,而转入足阳明胃经,所以要活动腿脚和吃早饭。
气血运行就是生理机能的规律,坐卧起行,饮食休息,皆是修行,如此持之以恒,修身养性,固本培元,练精化气,练气化神,这便是修出了道行。
他喝了水,开始晨练,卷起席子和被单,先活动腿脚,一边摇铃铛控制练尸,一边继续往前赶路。
这银尸的力量强横,轻轻一跳就是一米多,用力跳可以跳出几米开外,速度非常快,他小跑都能跟上。
跑出几里地,活动得差不多了,他停下来练了几遍香象拳,又用棍子连剑术,又拔出腰间的菜刀,练了练刀法,然后搬起石头练习力气。
他力气约莫已经达到六品,正式进入中三品的行列,可以单手挥动四钧之重,也就是一百二十斤。
他又试了一下全身力气,找到一块大石,约莫接近三百斤吧,他脚踩马步,双臂展开,手指扣住石头,一声低吼发劲:“起!”
大石应声而起,举过头顶,坚持了一个呼吸的功夫,又扛在肩背上,双手紧紧的固定住石头,缓缓的走步。
沉甸甸的重量,压迫着全身肌肉筋骨,肌肉青筋鼓起,心跳加速,气血高涨,皮肤已经泛红,明显感觉腰间命门穴位的肾脏颤动,这便是磨练内功。
他稳住石头,呼吸吐纳,调匀内息,让五脏六腑顺畅,脚下迈出,每走一步都非常沉重,全身力气协调。
一连走了十步左右,他感觉差不多了,小心的放下了石头。
剧烈发劲之中,切记不能立刻坐下休息,否则气劲休克,虚汗昏倒,这剧烈运动后的常见症状。
他继续走步,呼吸吐纳,调匀气息,舒展五脏六腑,吐出废气,流出汗水,慢慢的让自身平静下来。
瞬间发劲是爆发力,持续发劲才是内功,能扛起三百斤走十步,这功夫也是很厉害了,如果不顾及伤了自身,他能咬牙硬拼,再走十步。
其实中三品这个级别,已经是高手了,至于上三品,这就是顶尖高手,不是单纯练功可以达到,还需要身体根骨的天赋,一般都是那种彪形大汉,才能达到上三品的力气。
以张闲这清瘦的身板,能达到这样的力气,已经是非常惊人了。
晨练完了,他休息了一会儿,喝口水,烧了一团篝火,把大饼和肉干烤热,开始吃早饭。
吃了饭,休息消食,接着再练内修,继续揣摩太极拳,练了半个时辰,已经日上三竿了,他没急着赶路,而是研究起了练尸。
然而张闲不知道,就在这时,几十里外的戚家寨,这会儿正是一阵乱。
今早起来,狗子就一直乱叫,山上去查看陷阱的时候,路过坟地,狗子叫得跟厉害了,把人心里都叫慌了,去坟地里一看,居然有一座坟头被撬开了,这可把戚家寨的猎户们吓住了。
虽然猎户们都大胆,但原本这几天就闹鬼,这坟头被撬开,难免让人想到一些鬼怪之事。
并且他们想起了,这坟里埋的是去年摔死的虎子,虎子进山打猎,不慎狡猾,摔在山沟里死了,正巧有一位下乡化缘的道长路过,说虎子命不该绝,是撞了煞气,若不超度就下葬,定要化成厉鬼。
于是他们就请那位道长超度,然后下葬,都是那位道长帮的忙。
一想到这些,寨子里由人心惶惶,难道是超度出了岔子,虎子变成厉鬼从坟里爬出来了,这岂不是要祸害他们?
无奈之下,只得让人再去报官,希望城里的道长快点赶来。
但走出寨子不远,却又遇上一位道长,确实的说,是一位道姑。
这道姑身着一袭素衣道袍,身后背着一个长型木箱,头上戴着青纱垂帽,遮挡了容貌,而这道姑的气质很清净,婉柔若秋水,平静清明,不沾凡尘,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错觉,就像树上掉下的一片落叶,若不是正面走来,甚至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请问施主,可否知道那位昆仑山的逍遥子道长?”
道姑行了一礼,平静的言语,犹如古井无波,清净,冰凉,澈明,听不出任何波动。
“逍遥子道长啊,知道知道。”猎户赶紧回答,心想,这位女道长,应该是那位逍遥道长的同道吧,“昨天下午,快要天黑的时候,逍遥道长路过我们寨子,买了写干粮,往东边去了。”
“东边?”
闻言,道姑秀眉微蹙,秦子韵一直绕圈子,又想引她去东边么,她一路打听,才找到了这个方向,一进村里就听说了逍遥子的事儿。
这个逍遥子,不知道是这群邪人的哪个化名,不过能炼药治病,也是有些手段,但不知这是摆弄的哪一出。
道姑又问道:“请问施主,最近这一带,可有坟地闹鬼,或是坟地被人挖开,尸体不见了。”
“咦?”猎户愣了一下,这位女道长怎么知道,莫不是能掐会算,猎户连忙点头:“有的有的,我们寨子的坟地就闹鬼,就是昨晚,坟头被掀开了,尸体不见了,我正要去找村长报官。”
“多谢施主了。”
道姑行礼告谢,也不多言,来去随心,一步迈出便是两丈开外,身法轻盈,犹如御风而行,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猎户有些发愣,还想请这位女道长抓鬼,但转眼就没人了,而猎户仔细一回想,却像得了健忘症似的,只记得刚才遇到一位女道长,但女道长是什么形象,却没有任何印象了。
“莫不是撞到鬼了?”
猎户反应过来,不由得吓了一惊,背后阴森森的发凉,吓得赶紧就跑了。
这道姑,俨然就是阁山派的判官令李玄玉,犹如鬼神一样的存在,一般人见了李玄玉,根本记不住李玄玉的形象。
李玄玉没有往东边走,算定了秦子韵跟她绕弯子,以为张闲也是秦子韵一伙的,故意留下线索,想要引她去东边。
此地的北边是县城的方向,人烟多,秦子韵带着练尸不方便,必然不会走北边,至于西边,这是她追来的方向,她沿路皆有搜寻,秦子韵没有倒回来,那么必然是走了南边。
李玄玉往南边追去了。
然而另一边,秦子韵追出几十里开外,沿途皆以阴神搜寻,一直追到天亮,却什么都没追到。
“这小混账,难道比我的速度还快?”
秦子韵疑惑了,停下来仔细回想,不由得媚眼一挑,察觉了不对劲:“这小混账谎话连篇,说是往东,八成是故意的,应该是往南边去了。”
秦子韵心思敏捷,发现不对,立刻明白过来,气得直跺脚,这次是真的气得跺脚了,又气又憋屈,她居然又被这小混账戏耍了。
“该死,一定抓到这个小混账。”
秦子韵恨得直咬牙,转身往南边追去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