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混账,怎么又在惹事儿了?”
秦子韵知觉到了张闲所作所为,不由得有些惊讶,这小混账的修为,进步之快,这才短短一月,又精进了一大步。
在这一月里,秦子韵早已离开南阳城,白天休息,夜里赶尸,而司天监的追捕,因为李玄玉被徒弟甩了,一气之下追查徒弟的底细去了,周修诚一人接手,却错阳差的中了疟蛊和假药。
说来都是因为张闲,这追捕的事儿也算是提前收工了,秦子韵一路无阻,已在走出了千里之外,还有几天的路程,便能回到她的驻地。
这段时,秦子韵都没有找张闲,原本是想擒故纵,故意让张闲牵肠挂肚,不过张闲的收心很快,很快就进入了修行潜心修练的状态,秦子韵也就没打扰。
但没想到,张闲这么快又惹事儿,居然把灵符道的陈长年杀了,还杀了一个护法。
修行不易,悟道艰难,方仙各派的虚境高手也就几十人,而灵符道只有三人,陈长年是最有希望成为第四人,那位护法,也是灵符道的几大护法之一,皆是属于灵符道的核心人物,却被张闲一次杀了两个。
“这小混账的修为,似乎进步得太远了,悟更是惊人,这么快就修成了五行玄法剑,还窥视了五行虚空的玄妙,连雷法也领悟了真意”
“并且这小混账,竟然会阳家的法术,还会六神恐咒!”
张闲以为小韵已经走了,练习法术时也就没有顾忌,却不知道秦子韵一直在暗中窥视。
秦子韵在坛县的时候,曾接到丹阳子的传信,被人用阳家的法术袭击,她重新询问了此事的细节,得知一个青头愣,已经明白那青头愣就是张闲。
“这小混账自称是逃亡之人,当初在坛县,应该就是从这一带逃亡出来,坛县的另一边就是文贤郡,阳家掌门就是上任文国公张耳,张耳之子,那个傻国公,正好在那几天失踪了,应该就是这小混账。”
秦子韵心里已有推测,这就是为什么这小混账所言,害怕连累了李玄玉,因为此事牵扯到阳家,直接牵涉阳帝。
“不过这傻国公,传闻是先天不全,从小就是个低能儿,与这小混账根本不是一个人,难道是装疯卖傻?这小混账也确实很会装,王侯贵族之中,也经常有人装疯病避祸。”
秦子韵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却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合理。
“大人可以装疯卖傻,但小孩如何会装?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名医的确诊,阳帝也必然暗中派人确认过,不可能是装的。”
“还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这小混账,看这小混账到底是不是那个傻国公。”
思绪至此,秦子韵嘴角笑,这么久没找这小混账,突然想着这小混账对她念念不舍的模样,倒也有趣的。
南阳郡,南溪观。
道观被了烧掉大半,周观主父子都在养病,道观也无人打理。
这会儿,几个道生正忙着熬药,按照那位阎王愁留下的方子,桂枝,石斛,炙甘草,硫磺,麻蕡……等等,按顺序一样一样的放入砂锅,一大锅药,收干成四碗,小心的送了过去。
周观主父子正在发病,忽冷忽,折磨得死去活来,看着药来了,赶紧几口喝下,立刻病痛大去,感觉浑舒坦,飘飘然的,神享受,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笑容,犹如升仙了一般。
这药已经喝上瘾了,每天早中晚三次,喝了之后无比舒畅,从最初的治病,已经变成了一种享受。
另一边,周修诚和吕正凌在一间静室里打坐。
他们这两天没发病,但这汤药也没停,因为他们发现,这药可以提升念头,喝了一个月,竟然修为大进。
这会儿送要来,两人皆是欣喜,咕噜咕噜的喝完药,一脸的享受,飘飘然的,宛若飞天升仙,但他们自己没发现,他们的念头已经蒙尘,脸上的神近乎于病态,眼神漂浮,目光迷糊,沉迷在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之中。
过了好久,药力略微退去,两人才逐渐清醒了一点。
吕正凌说道:“前辈,我们已经服药一月,怎么还没好断根,倒是这药,很是玄妙,我快要达至仙的中层境界了。”
“嗯,此药确实玄妙。”周修诚点了点头,脸上还是享受的模样,“此药服食之后,犹如升仙,元神念头也随之提升。”
又说道:“可能是百年沉香用完了,药力不够,所以一直没好断根,但不用安心,孙师兄已经去找药王派的人,应该很快就有回信。”
“哎……希望孙前辈能快点。”吕正凌叹了叹气,“被这蛊病缠,隔三差五就发病,实在麻烦,那妖女的行踪也全跟丢了。”
周修诚也是大恨,被这蛊病折磨的难熬,脸上浮现出了凶戾的凶相,说道:“这妖女下蛊害我们,一定要把这妖女挫骨扬灰。”
“嗯?”吕正凌愣住了一下,周前辈的神色,怎会突然变得这么戾气?就算有仇,就算真的挫骨扬灰,但作为一个正道的先天仙人,收敛心气是基本,不应该这么重的戾气。
吕正凌不知道,这巫药的弊端,已经不知不觉的显现出来。
“师侄,你怎么了?”见吕正凌发愣,周修诚不由得询问,脸上的戾气也一瞬而过。
“没什么。”吕正凌摇了摇头,见周前辈并无异样,还以为是他的错觉,或许是这蛊病折磨的原因,他这几天也有些不在状态,时不时的就精神恍惚。
因为本就是病痛缠,吕正凌对这些症状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病痛久了的正常反应。
就在这时,周修诚若有所感,立刻心神入静,眼神一凝,开了阳眼,只见一人闭目静坐,低念真言,正是孙明理寄神虚空,传念寻找。
“明理,发生什么事儿?”
周修诚用真言说话,念头犹如咒语一般,穿梭阳,传达于千里之外。
“拜见师叔。”孙明理行礼一拜,说道:“陈师弟和刘护法护送尸蕈回总坛,途中被邪人害了,我已赶到沛城,初步检查,与前两次作案的法术如出一辙,应该是清绝邪君所为。”
孙明理作为后辈,没敢乱称妖女,当年秦子韵被称为是清绝仙君,后来入了邪道,也就变成了邪君。
周修诚闻言,顿时大怒,一脸的戾气:“这妖女竟然还在这一带,胆敢害我灵符道,一定要死。”
“师叔,你……”孙明理察觉了不对劲,师叔的突然这么易躁易怒?并且师叔的第一反应,不是询问此事的细节,却只顾发怒,这太不像平时冷静的师叔了。
或许是同门被害,彻底激怒了师叔吧。
孙明理主动的汇报细节,说道:“三皇子赐下一朵尸蕈,陈师弟和刘护法护送尸蕈回总坛,刚出沛城不远就被害了,随行有五个弟子,中了上清道的五行剑术,两个当场魂飞魄散,三个神魂重伤,随后也断气了,陈师弟是被雷法劈死,刘护法是被五行玄法剑斩杀魂念,尸蕈被劫走了。”
听了这些况,周修诚也没多想,说道:“那妖女一定还没走远,立刻上报司天监,加派帮手搜寻附近,老夫立刻就赶过来。”
“这……”孙明理迟疑了,“师叔,你的病尚未痊愈,我们不是清绝邪君的对手,还是暂且忍耐。”
“哈哈哈!”周修诚大笑了一声,说道:“无妨,我与吕师侄得了那位玄机小友的神药相助,道行大进,虽然病尚未痊愈,但药力可以压制,也不怕这妖女。”
闻言,孙明理也只得点头,说道:“是。”
传念完了,旁边的吕正凌询问:“前辈,发生什么事了?”
传念是神意层面的沟通,旁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闭目凝神。
“刚才是明理的传信,那妖女又出手作案……”
周修诚把事说了一遍了,吕正凌闻言,也点了点头,认为可以一去,虽然疟蛊还没解除,但有这神药压制,也并无大碍,只是每天服药有些麻烦。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麻烦,这药能提升修为,就算解除了病蛊,以后也要每天都喝。
并且,他们还打算让门下弟子,也可以喝这个药,以此帮助修练。
周修诚叫来一个道生,立刻去准备车马,药罐也一起带上,这就去沛城走一趟。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巫药,原本就是古代修练巫术喝的,但喝多了之后,会上瘾,沉溺于飘飘然的幻觉,罢不能,还会损伤大脑功能,危害极大。
巫术逐渐失传,这药也就失传了,所以没人知道,也就阳家追根溯源,研习古巫医药,发现了这药。
当然,张闲也不会料到,这巫药由他传出,从此就要泛滥了。
此时此刻,张闲正在赶路,以防被追捕,他下了郡城的官道,还是走县路,来到一个小县城,弄了两件灰旧的长衫,换下道袍,穿上旧长衫,又买了一个背篓背上,立刻摇一变,乔装成了一个穷书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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