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越显贵越身不由己。这句话的意思李鸿章今天可是彻底体会到了,任何领导人都不想被部下胁迫。但是不想不代表就不会被胁迫或者裹挟。这东西历史上有现在有,将来还有,身居高位者必须能统管全局,知道轻重,更重要的是知道如何凝聚人心为大家谋取利益,要不谁跟你干这点老李做了,而且一直做得还算不错,对淮系老人还算不错,(当然想取代老李的张树生等人不在此列)但是现在问题出来了,淮系人马只认老李不认朝廷。这本来是老李的资本,但是现在有点失控了,尤其是在面对日本的压力下,淮系高层显然不想坐以待毙。而这些现在满脑子都是清日军力对比的家伙肯定不会在意朝廷的举动,就算是在意,让他们放弃扩军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老李不行,作为一个忠臣和旧式官僚,他有他自己的道德底线和行为准则。他可以去和中枢耍一些手段,但是让他公然抗命或者挑战中枢权威,他还是要尽量避免的。(当然了,东南互保时老李就公然抗命了,封疆大吏们联手一次,清廷的权威就丧失殆尽！！)于是乎,如何既能保证了陆师可以冷,又可以尽量避免朝廷的过激反应就成了老李最关心的问题。
在召开了淮系内部会议的第二天,淮系扩军会议就在同一间屋子进行,与会人员除了老李,张佩纶,聂士成,马玉昆还有刚来的卫汝贵,刘盛休外还有徐杰。毕竟这个建议是他提出来的。徐杰与众人打过招呼后,这会就算正式开始了。
如何给扩军找一个合适的由头,并且能让朝廷安心。是这次会议的第一个主题。直隶之内,北洋一军独大,已经让朝廷不安。如果再行扩军的话,朝廷肯定不安,阻力也会骤然增大。
“这厩附近是肯定不能增加新军了。不过这辽东,山东威海还是有机会新增部队的。毕竟这些地方离厩很远,以剿匪或者卫护海军的名义增加一批新的部队还是可以的。”深谙官场事故的张佩纶说道。
“那以何种名义组建呢是练军还是民团”卫汝贵问道,毕竟这关系到这笔钱是朝廷出还是北洋自己筹措。
“朝廷怕是给不出一分钱了,我北洋水师添购战舰就已经和中枢闹的不痛快,如果再要钱怕是不太可能了。”徐杰不由的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徐杰心里想说,北洋自己出钱,朝廷八成都不愿意,怕尾大不掉,你还想让朝廷出钱
“那我北洋又要多一笔开支啊。这每年500万的陆军饷银本来就发不够,如若再让我北洋出钱,不知道能不能出得起啊。”聂士成满脸愁容的说道。
“地方武装就组建团练吧,钱多少老夫还是有一些的。与其为了这点钱与中枢打官司,上下打点,还不如老夫自己掏钱自己建军。团练不是正规武装,朝廷责问下来,我们也好说话。至于和威海和旅顺相关的护军则要以练军的名义建立。”李鸿章想了一会说道。
军队性质确定了,然后就是创建的理由了,东北民风剽悍,山野之中胡子多一些,组织民团自卫是绝对可以,这个算一条理由,旅顺威海两处海军基地,因为新增战舰,冷港口,需要更多的港口守卫部队这个也算一条理由。而且因为舰队冷和为了应付可能的登陆作战。北洋的海军陆战队也是需要扩编的。私下里张文宣和丁汝昌就在南洋冲突中海军陆战队的表现予以了高度赞扬。并着重提出,人员太少需要扩编的建议。当然后面两者就有点超出民团的范畴了,老李决定暂且搁置,先把民团的建议提交上去再说。
“除了这些作战部队,我北洋陆师还必须添加相应的后勤保障部队和工兵。想我淮军当年在剿长毛和捻军的时候,每个营都有相应数量的长夫用于输送给养弹药挖掘壕沟。但是现在工事布置越来越复杂,弹药消耗也越来越大。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长夫根本不能胜任后勤和工兵做业。欧洲各国都有专门的后勤和工兵单位,而我北洋没有,这一氮战,对战力的维系是相当不利的。”徐杰着重说明了后勤和工兵单位的重要性。
“这样我北洋即使不添加新的作战部队,怕是也要冷不少人员吧朝廷方面会同意吗”张佩纶从政治角度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们就叫他长夫,实际上干的是欧罗巴各国后勤和工兵的活,反正中枢那些清流大佬们也分不清长夫和工兵的区别。”刘盛休不耐烦的说道,话语中充满了对中枢的不满。
“这工兵素质问题如何解决”聂士成问道,如果让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在没有专业人士的制导下去架桥,布置各种掩体,鬼才知道会弄出个什么东西。
“技术军官可以雇佣洋人,中下层的技术人员可以从南洋招募华人或者派出留学生到欧洲各国深造。”徐杰说道。
“这样人怕是不大可靠吧”李鸿章说道。当年他开办军工厂的时候,可是被那些挟技自重的洋人气的不轻。等到后来清国工人基本掌握的了技术后,直接全部辞退,但是随后,质量问题又出现了,洋人确实傲慢,但是产出来的东西还是合格的。
“我大清技工数量稀少,而且水平不高,为今之计,只能先用洋人了。”徐杰颇为无奈的说道。时刻防范老外是好,但是不能是个事就排斥,尤其是自己不行的方面,那就更不行了。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你就要用！！
听到徐杰的话,李鸿章也不再说什么,虽然心底里对洋人依然排斥,但是天津制造局的各种徇私舞弊和弹药质量问题,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就算工兵技术人员不用洋人,这北洋其它方面也是离不开洋人的。
“除了正常的扩军和增加工兵和后勤人员外,我北洋的要地是不是也要安排人员防守例如天津机械局,各地的军港和弹意还有铁路沿线。都是我北洋的命脉啊,如果一旦遭到破坏或是其中的机密让倭人知道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啊。”聂士成担忧的说道。这条建议可了不得,不但是要求增兵,还把反间谍反破坏的思想包含其中,而这正是徐杰想说的下一个问题。
“聂士成果然不简单啊。”徐杰心里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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