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又来了吗?”
西洛轻轻地叹了口气,环顾着身边陌生的一切,幽蓝的眼眸中流动着难以言述的光芒。这一次,又需要他去做什么吗?
漆黑的印记遍布大地,炽烈火焰的灼烧天空,生灵的悲鸣被掩盖在崩毁的噼啪声中,放眼望去,看到的是一片毫无希望的死地。
“真是的,才过了几天安宁日子啊?”
纵使被烈焰包围,西洛依旧没有惊慌,只是有些无奈。老话说的没错啊,有些时候,这个世界的走向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
当你的头顶还立着一尊大神时,情况就更是如此了。
“哎?小西洛,你生气啦?”
西洛的话音刚落,一个有些调皮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虽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娇小身影,但西洛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她此时的表情了。
“没有,只是有点疲惫。”
凝视着远处燃烧的天空,西洛缓缓地摇了摇头,他想起来了,这样的场景,他曾经在梦中见到过,没想到这次又进入了相同的梦境。
不,也许这里,已经不是他的梦境了。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盖亚有些内疚地说道,作为地球的意志,她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但对于西洛的关注,她可一直都没有落下。
她知道,西洛刚结束了连番大战,本应该是修养生息的时候,但是来自另一个特殊之地的异动,却逼着她再次找上门来。
“没关系,我最近的确是有些懈怠了。如果,真的有战事,我不会拒绝。”
西洛轻轻地笑道,对于眼前的景象,他虽然心中依旧有些震撼,但却已经能够平静对待。相较于盖亚的道歉,他其实更在乎此行的目的。
他所立足的地方,已经是一片绝地了,尽管开启了灵视,在上百公里的范围内,西洛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活物。
就像是无形中有一双粗暴的大手,将这里的一切统统抹去,只留下毫无生机的大地,还有地狱但的灼热悲风。
“西洛,你还记得这里吗?”
即使西洛的态度很好,盖亚依旧没有出现,而且此时此刻,她的声音,也有了几分说不出的疲惫,还有虚弱。
“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西洛点了点头,也许本质不同,但是要论毁灭的程度,这种场面西洛的确见过一次。只不过,这里应该应该还有一个巨人才对。
“你说过,这里是过去的地球。”
巨人在天地间肆虐,毁灭的力量横扫了世界,尽管上次只是惊鸿一瞥,但那个强悍无匹的巨影,依然深深印刻在西洛的心中。
“没错,不过,这里也是未来的地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西洛只感觉盖亚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了,甚至,有些虚无缥缈起来。但是她说的话,还是准确无误地传递进了西洛的耳朵。
“未来?你的意思是……原来如此。”
西洛皱起了眉头,柔和的眉峰被他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如果说他之前的心情只是无奈的话,现在的他则是真正进入了状态。
“是有什么东西,摧毁了一切的阻碍吗?”
世界,文明,听起来非常宏大,但是对于某些存在来说,毁灭并不困难。至少他曾经,就面对过类似的存在,深知他们的强大。
那是即便赌上生命,赌上自身未来一切的可能性,都无法完全战胜的敌人。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而言,毁灭世界同样不简单。即使拥有绝强的力量,但在抑制力彻底消散之前,一切毁灭的因素都会被极大程度的削弱。
如果真到了眼前这种无可救药的地步,那就说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自我防御机制已经彻底失效了。
换句话来说,这个世界已经完蛋了。
但是,究竟是什么,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后果?是黑化的圣杯,还是巨魔神,亦或是其他的力量……
突然,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西洛的脑海之中,在那被财宝堆满的密闭石室中,孤单的少女正日复一日地沉眠。
“难道是她?”
“怎么了?西洛?”
毁灭的火焰仍在燃烧,盖亚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虚弱,她的时间不多,但如果能让眼前的少年好好考虑,那么这点代价她还拿的出来。
“……”
西洛沉默着摇了摇头,在经过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又重新抬起了头颅,幽蓝的双眸已洗净了疲惫,取而代之则是前所未有的坚毅。
“我大概明白了,那么,需要我做什么?”
不管这里到底是过去还是未来,甚至这里只是自己的臆想,西洛都做出了决定,因为这是深刻在他灵魂之中的,永远也无法抹除的使命。
“……太好了,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听到了西洛的答复,盖亚似乎松了口气,而她想要说的话,也如同身侧这吹荡在死亡世界的悲风,融入西洛的脑海。
“……”
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西洛的眼帘的是一片漆黑,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就连映照半边天空的城市灯火,都纷纷熄灭在了沉静的月色之中。
“好像又摊上了一件麻烦事儿啊。”
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西洛的心中百感交集,尽管交流的时间不长,西洛依旧能够察觉到一些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
“盖亚……”
今天的梦境,已经不能用蹊跷来形容了,即使是现在,他也没能理清所有的头绪,甚至,对于发出声音的存在,他也没有完全信任。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按你说的去做吗?”
微微侧过头,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西洛喃喃自语。他的力量,现在已经成长到了一个相当的程度,即便不能颠覆世界,也可以造成足够的动荡。
盖亚,或者说“她”对自己就真的这么有信心,相信自己能够成为制衡的保险?
“我能,如你所愿吗?”
“姆~”
或许是感觉到了西洛的不安,在一旁熟睡的伊莉雅此刻也发出了苦闷的声音。她在被子里扭了扭,最终选择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不动了。
“呼,好好睡吧。”
西洛温柔地看着伊莉雅的睡脸,轻轻地理顺她因翻滚而扰乱的发丝。随后,西洛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今夜,对他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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