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无数蛊虫从半空落下,又重新化为了之前的谢姓男子,只是他的神情萎靡,脸色苍白,看上去元气大伤的样子。
梁言毫不留情,他手中剑诀一变,紫雷天音剑呼啸而至,一剑又斩向了此人的头顶。
便在此时,一只白色蠕虫从谢姓男子的脑后飞出,此虫眼、鼻、耳均无,只长着一张嘴,看起来颇为瘆人。
紫雷天音剑冥冥中好似受到了什么气机牵引,居然掉转剑尖朝着这条蠕虫刺去。
谢姓修士本人则趁着这短暂的空隙,施展遁法,想要穿墙遁走。
“替劫蛊?”
梁言冷笑一声,似乎早有准备,他飞剑斩出,人就已经化为一道遁光直扑过来,双手之上金光大放,向着此人一拳捣出。
那谢姓修士本要穿墙而走,却哪里料得梁言比他还快一步,居然抢先赶到,冷不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这一拳把他打得皮开肉绽,体内气血翻涌,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位置。
“啊!”
一声惨叫传来,谢姓修士好似断线的风筝,整个人向后飞出,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徐向的身旁。
徐向脸色惨然,他看着自己这位师兄。此刻深陷墙壁,双眼上翻,嘴角溢血,竟然是被梁言一拳给打昏了过去。
“以师兄筑基后期的修为,居然也在眼前这人手下走不过两招!”徐向一念及此,心中顿时犹如死灰,再无半点希望。
恍惚间,他目光又瞥见胸口长剑,忽然好似想起什么,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这柄剑我认得,你是云罡宗的梁言!”
梁言浮在半空,轻轻一笑,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大踏步地向两人走来。
徐向心中尽是绝望之色,当年在小秘境之中他虽然也败于此人之手,但那时只觉得梁言是仗了“提线仙”的威力,若是论起本身的神通修为,只怕还不是自己对手。
故而他临走前还丢下狠话,说将来再会之日,就是杀人取蛊之时!
这虽然只是句场面话,但徐向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这只“提线仙”。
这三年他彻底叛出云罡宗,加入蛊使一脉,日夜以邪法练蛊,修为突飞猛进,短短三年就连续突破了两个小境界,距离筑基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他自以为已经领先梁言太多,它日再会之时,就算这小子有“提线仙”在手,自己也有把握将其拿下。
可徐向做梦也没想到,今日再见之时,二人已是云泥之别!
恍惚间,他看见一个高大身影已经走到了面前,并且探手向着自己脑门抓来,下一刻,便是从未有过的剧痛从神识中生起,自己一生的记忆如走马灯般一一闪过。
包括他如何因缘际会拜入云罡宗,又如何被谢姓修士蛊惑,背叛自己最亲的师傅,背叛那些信任自己的同门好友,只为让自己在修行一道上更进一步。
师长的殷殷教诲还历历在目,但往事已经不可再追,如果重来一遍,还会如此吗?
徐向不知道,因为他此刻已经无法再思考了。
梁言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把按在徐向头顶的右手收回,又按在了旁边那位谢姓修士的头顶。
他连续施展搜魂之术,把徐向和谢姓男子的记忆都读了一遍,这才收了功法,在原地沉吟起来。
而那在墙壁上的两人,本来就身受重伤,此刻又被梁言强行搜魂,只是稍微坚持了一会,就先后殒命,连一丝残魂都没有剩下。
此时的余如心也早已经从血潭中走出,她瞥了梁言一眼,见他似在沉思,就没有出言打扰。只是当那名谢姓男子彻底身死道消的时候,余如心却忍不住浑身一震,叫道:“原来是他!”
她话音刚落,就立刻掐诀念咒,片刻后竟然从左手手心处逼出一只血红色的蛊虫。
只不过此虫四脚朝天,身体干瘪,显然已经死去。
“原来他就是当日围攻我的那几名修士之一,给我暗中下蛊的也是他!”余如心忍不住叫道。
梁言此时目光扫来,淡淡一笑道:“看来这种蛊虫,只要施术者一死,就会自行灭亡。”
他原本就承诺了要帮余如心解除蛊虫之危,虽然他有“提线仙”在手,但不到最后关头,也不愿意轻易暴露自己这张底牌。
如今施术者被斩,余如心体内蛊虫死亡,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余如心解除了自己体内的危机,此刻心情也是大好,不过她环顾了周围一圈,又有些蹙眉道:“此处怨气冲天,待我用花语峰的秘法平复这里的怨气,放这些惨死之人投胎转世去吧。”
她话一说完,就立刻盘膝而坐,同时单手掐诀,只见一颗翠绿小树在其胸口浮现。
那小树上枝叶繁茂,点点翠绿辉光闪烁,片刻后就有一片青色烟霞弥漫而出。这股青色烟霞,犹如山上清风,徐徐拂过洞穴中的血色人蛹,带起一层迷幻之雾。
片刻之后,就开始有淡淡青烟在一些血蛹上方汇聚,并组成人形。起初只有两三个血蛹生出这种异像,而随着余如心的不停施法,由青烟汇聚的人形逐渐增多,到了最后足有一百多个。
余如心四下扫了一眼,见青烟汇聚的人形不再增多,心中轻轻一叹道:“没想到这里的上千名受害者,还保有投胎转世机会的竟然只有一百来人,其余之人却是连一丝残魂都不剩了。”
她想到这里,心生悲戚,挥了挥衣袖道:“尔等今生已了,希望来世投个好胎,莫要再搅入这是非之中了。”
那些青烟组成的人形似乎听懂了余如心的话,无论男女老少,此刻都是齐齐下拜,向余如心轻轻磕了一头,紧接着微风一吹,便在半空中消散不见了。
余如心将这些残魂送入轮回,梁言自然不会干涉。
他此刻正悬浮半空,低头看着下方的地面,只见整个洞穴被横七竖八的凿出了数不清的血槽。
这些血槽纵横交错,在地上勾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符文,每个符文的节点上,又都布置了数个血色人蛹,在阵法的外围,还有许多阵器压阵。
显然整个洞穴,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但梁言精通阵法,此刻俯视过去,却又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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