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小师妹还在缠着大师兄,天天做着欢喜冤家。
没了距离感、靠的太近、又一起待的太久只会让她只觉得大师兄讨厌极了,之前四年离别里的种种幻想已经消失了百分之三四十。
只不过...小师妹还没彻底发飙。
另一边,这漫漫旅途上。
冬末春初。
往东,竟可看到一些新生的嫩绿。
终于在漫天苍白的荒凉里点出了些生机。
其他师弟开始各种讨论“血祖”的过去。
毕竟这一位老魔居然偷偷在自家赤月山隐居,而且大家都不傻,隐约都猜到这老魔估摸着是死前做了件好事。
“血祖好像不是我们东海国的人。”
“难怪没怎么听过他。”
“俺是晓得一点,这个老魔是西幽王朝那边儿的,我们东海国要过去,白天赶车晚上休息,需要近一个月时间嘞。”
“哎哟,那这血祖还是外国的老魔,怎么跑到我们这边来了?”
“啷个晓得。”
“那他牛不牛逼?”
“都宗师了,你说咧?他皱个眉头,你都魂飞魄散咯。”
“那咋还这么容易挂了?还躲到我们这里来。”
正在这时,白傲稍稍咳嗽了下,众师弟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这些年,白师兄的威望是很高了,而且白师兄面冷心热,初看觉得他刻板,但处久了,就会发现他对自己其实也是一样的刻板,他在骂你天赋太低之前,自己就会拼了命的去努力,然后你就会发现其实他不是在骂你笨,而是在骂你懒。
有师弟问:“二师兄,怎么了?”
白傲摸了摸自己的刺儿平头,总结性地道:“血祖我有过耳闻,他确是西幽王朝的一尊魔主,杀人无数,独来独往,以血和煞气蓄养心境,他突破大宗师好像是灭了整整一个大世家,以这大世家所有人的血肉来祭祀自己的心境,然后完成了突破。
至于他为何从外国跑来我们东海国,我知道的不多,但隐隐听师父师娘们提过两句。”
“提过什么?”
白傲扫了周围一眼,沉声道:“说是西幽王朝...已成诡蜮。”
真传弟子的车厢顿时一阵儿沉默。
然后有师弟试探着问:“诡蜮?”
“二师兄,子不语怪力乱神...这...”
白傲断然道:“就是怪力乱神。”
“那...大宗师也怕这东西?所以逃到国外了?”
“应该不怕吧,但那种环境生活久了,保不准心魔就爆发了,谁都怕心魔不是么?血祖也许在怕这个。”
“外国真危险...还是我东海国好。”
众人议论纷纷。
小师妹忽的又想到了南宫家的恶鬼,吓得面色白了白,“二师兄,那些怪力乱神,不会跑到我们这里来了吧?”
白傲一本正经道:“不会!一定不会!这些怪力乱神一般都不会远行,我们东海国距离西幽王朝如此遥远,它们一定不会来!”
小师妹忍不住问:“南宫家那个...”
“是排行第二十二的凶徒,天杀,悬赏单不是都出来了么?”
“唔...可我总觉得不是嘛...”
“呵,放心吧师妹,怪力乱神绝无可能从西幽跑来了我们东海,有一句话师妹应该听过,冤有头债有主,怪力乱神就算寻因果也寻不到我们啊,是不是,大家?”
白傲环视左右。
众弟子纷纷点头。
噗!!
听到“冤有头债有主”六个字,夏元身子猛地一激灵,一口才喝下的酒就喷了出去。
这酒水一射,直接射在了坐的最近的小师妹的脸上。
小师妹目瞪口呆。
呛鼻的酒味儿冲入鼻中。
两鬓、额前的青丝湿了。
眼睛也辣辣的。
小师妹心底的不爽终于被大大地引爆了。
又高又尖的分贝顿时响起:“大!师!兄!你要死啊!!!”
这里的真传弟子都受过大师兄的好,所以此时不约而同地开始讨论其他话题。
至于就隔了一张桌子的搞打,他们就当没看到。
只是不时传来的大师兄的惨叫,让他们都感同身受地身子抽搐下。
真没看出来啊。
原来小师妹发火了,居然是一条母暴龙。
师弟们很默契地把“大师兄与小师妹”从意识空间给踢了出去,继续议论。
“这血祖传承也不知是个啥,如果被人得去了,怕不是要造就一尊新的魔主啊。”
嘭!!“疼,疼啊,师妹。”
“别提魔主了,太可怕,他们动不动就要稳定心境,一稳定心境就必须杀人,不杀人他们就落入心魔之中了。”
嘶....“师妹,别抓了!”
“我就不明白了,他们就不能不练这种魔功吗?”
啊...“见血了,师妹,疼,住手,住手啊!!”
“呵呵,话说的简单,真有一份变强的契机在你面前,你能忍得住?碎了地锁,破了天封,入了宗师,据说可是能活一千岁啊。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师弟,这就是人生际遇。”
哧!!“师妹,我错了。”
“哦?大师兄,你错在哪儿?”
“唔.........啊,师妹,不要,不要啊!”
师弟们眼角抽了抽,但一个个稳如老狗,彻底忽略了对面的“腥风血雨”,继续讨论。
白傲轻轻咳嗽了声,总结性地道:“师弟们,放心吧,血祖虽是老魔,但在老魔之中应该不算特别强的那种,何况他大限已至,能留下多少传承呢?
依我看,这传承啊定然是强弩之末,危害有限,不用担心。”
师弟们想想觉得有道理。
正在被小师妹“撕扯”的大师兄也觉得白师弟确实有两把刷子,这分析的头头是道,不错不错,他也这么觉得。
...
三日后。
刚刚还是好好的天,忽的一下全变了。
风云向着西北方向狂涌而去。
这样的奇观,让还在路上的无心学宫学子们纷纷侧目,向那方向看去。
方向似乎是赤月山的方向,只是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蓝天被彤云覆盖,厚积不知多深。
钢铁似的漩涡云像被什么搅动起来。
汹涌澎湃!!
骤然之间...
一股嗡嗡的声音传入众人脑海里。
好像天地在念诗。
...
无心学宫学子们面面相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在为首马车里的祝镇岳,宁晓然也是惊疑不定,但他们好歹见多识广,但两人却是没有人敢把那句话说出口。
忽的,如有一道惊雷轰落,众人耳膜骤地一炸,身子都冻僵了,从头发到四肢到心灵,都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那是一句诗。
如同一把斩破了天空的刀,深深扎入每一个人心底。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杀!!!!!
...
...
祝镇岳面色苍白,终于吐出了那八个字:“天降异像!!”
宁晓然看了看夫君,颤声道:“血...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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