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可欣蹲在那里,肩膀随着恸哭而有节律地抖动。
装不下去了吧。
养家糊口养弟弟,你比谁都更需要这份工作。
陆庭非万分怜惜。
不得不承认,这是陆庭非有史以来,见到最无厘头的一次被炒,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惨人,为了保全保险柜,不顾生死安全报的警。
结果,工作没了!
谁服?
去哪里说理?
他相信,这一定不是妈妈深思虑的结果,只是她平常的一句信口开河。
却让易可欣替这一句话埋单。
真的是气愤!
太没有原则了!
他陆庭非以后当老总了一定不会这样!
工作是工作,得有原则。
生活是生活,不要混为一谈。
可相对的,这样恰好能够让他为她做点事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刚刚确实跑得太快,陆庭非觉得快窒息了。
在离易可欣二十米远的地方,他实在坚持不住了,索性停下来,叉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脑袋无意识地瞄了一下自己的脚。
“血!”
“血呀!”
然后,他自己就晕过去!
易可欣突然听到有人尖叫两声:“血!血呀!”,然后就听到倒地的声音。
还以为是哪里出了什么事情?
抬起头,就看到陆庭非侧身晕倒在地上。
心里一紧,立马飞奔着跑过来。
“陆总,你怎么啦?”易可欣靠近他,着急地大喊。
但是,陆总却没有什么意识。
易可欣害怕地用手在他的鼻子上探了探,
又拍了拍他的脸蛋。
还是没有什么意识。
“救命呀,快来人呀。”易可欣吓得六神无主。
几个保安闻迅疯跑着过来。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高个子保安急急地说。
“快点通知司机开车过来,陆总不醒人事了,赶紧送附近的医院。”易可欣当机立断地吩咐。
保安听后,拿着对讲机,迅速给办公室打电话。
“戴主任,陆总监晕倒在这里,不醒人事了,快点派车过来。”
一听到不醒人事几个字,戴贺雪像中了枪一样。边打电话给司机边下楼。心里害怕得要死,这一天事事儿的,都快把人急死了。
司机接到电话,二秒钟发车。
车门打开,几个保安迅速把他抬上车,易可欣跟着上去,然后,司机发动油门,车子飞快地开出去。
人事主任到达车棚的时候,只剩下几个保安在那里闲聊。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严重吗?”戴贺雪吓怕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的话,她这个人事主任也难辞其咎。
“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老保安钟明明说。
“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老板请你们来这里是吃饭的吗?”戴贺雪听了钟明明的话,一肚子气正愁没处发泄,正好趁这个劲儿,就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钟明明看到戴贺雪生气的样子,心里就有点紧张,戴贺雪可是出了名的护主护老板,有什么事情被她抓到把柄的话,那肯定是死路一条。要么被炒,要么被扣工资。
于是,他解释说:“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一个人躺在地上,易可欣在旁边喊救命,然后,司机开车过来,保安把他扶上车,易可欣也上了车,去了医院。这就是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易可欣,易可欣上车干什么?”戴贺雪就奇怪了,易可欣离职了,就不是公司的人了,她上车跟着去,是什么意思。
“讲重点!”戴贺雪命令道。
钟明明听了她的话,明显一愣,心里暗道:这讲的不都是重点吗?还有哪个是重点?又不是拍电视剧,有完整的剧情,这就是一个突发事件而已。
小保安徐向右说:“报告人事主任,我看到陆总的脚被踢开了一个口子,一直在流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晕血,以前我姐姐就晕过。情况也是这样的,不过,这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后来,没过多久,她自己就醒来了。”
“晕血?”对戴贺雪来说,这还是一个新名词,以前她都没有见识过这类事情。
“晕血是个啥情况,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吗?对公司有没有伤害?”
戴贺雪毕竟是戴贺雪,第一件事,当然是看看对公司有没有什么伤害,如果有的话,那么,这个陆庭非必炒无疑。
如果没有,这样动不动就晕掉。
以后也必炒无疑。
她戴贺雪看不上的人,就没打算留他在公司过年。
徐向右说:“没事,就晕了一下。对身体没有伤害,一会儿就没事了,不信你等下看看,陆总很快就会回来的。‘
……
陆庭非上车没有多久,就醒了。
刚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没有醒。
但是,醒来之后,听到他们的对话,却又不想醒了。
……
之前在瑞士留学的时候,因为亲眼见到一个同学流鼻血,他也晕过,不过,后来他很快就醒来了,也没有什么大事。
易可欣背陆庭非上车,几个保安在前后左右扶着。因为他太高,有点重。整个身子全部靠在易可欣的身上。鼻孔附着在她的后颈上吹气,痒痒的,麻麻的。
易可欣这还是第一次接触过陌生男人的身体,身体竟然有些轻微的颤抖。这也不奇怪,一个人孤独地生活了二十三年,从来没有接触过异性,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正常。
陆庭非应该是被易可欣抖醒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易可欣背在肩上,而她的身体,轻微的颤栗着。
当时,陆庭非确实感觉到了易可欣身体的抖动。心里难免有一些想法。
多大个人了!
对异性这么敏感?
第一次碰触男人的身体?
这是得有多纯!
对,第一眼见到易可欣,就觉得她特别纯,眼神,神态,肢体语言,不含一丝杂质。
千年一遇的“老姑婆”呀。
太难得了!
然后,他就飞快地把眼睛闭上,装死!
他对感情一定是有洁癖的,他对女人也有洁癖,一般的女人,他真瞧不上,更不愿意别人碰他的身体。
爸爸觉得他这样很奇怪,怕他是GAY!
妈妈觉得他这样莫然奇妙,怕他有病!
能有什么病?
只是洁癖,很严重的洁癖。
要说洁癖是一种病,那么药方现在找到了。
易可欣就是那一会药!
病入膏肓,求而不得。
易可欣把他放到后排的座位上,催促司机道:“黄师傅,快开车吧,我看他是快不行了,一点意识也没有。”
“怎么没点反应?”
黄师傅回过头看了看,猛地发动车子,又急急地说:“你掐他人中,实在不行的话,你给他做人工呼吸。”
陆庭非听见了,想笑,憋回去了!
“啊?我不会做,太丢人了。”易可欣尖叫。
“怎么这样?”陆庭非听了她的话,着急,一激灵,差点就穿帮了!
“人命关天,你就不要还有那些龌龊的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了。”黄师傅有点不满地说道。
说得对!
就要这样说。
这司机靠谱。
这是陆庭非的内心话。
易可欣还在犹豫,顺手掐了一下陆庭非的人中。
出手真重,痛到骨髓里去了!
陆庭非还得装,装成死猪样,一点意识也没有。
估计快憋成内伤了。
“他不会死吧。”易可欣又惊又怕。
“你还在考虑什么呀?这都什么时候啦。快做人工呼吸呀。”黄师傅催促道。
易可欣还是犹豫。
“你没有谈过恋爱吗?嘴对嘴都不知道?”黄师傅急得不得了。
“真没谈过。”易可欣老实回答。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我教你,你把一只手放在他的前额,并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鼻孔,另一只手握住他的下巴,让他的头尽量后仰,保持气道呈开放状态就行,然后,深吸一口气,张开口包住他的嘴,向他的嘴巴内连续吹气2次。”黄师傅是个急性子,都着急得差点要打人的节奏了。
“还要包住嘴吗?”易可欣又怕又急,说话的声音都差点要哭出来。
“快点做呀,再不包住他的嘴就得包他上西天了。”黄师傅简直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易可欣迟疑着深吸一口气,把嘴巴凑过去,然后……
她的嘴巴,被陆庭非紧紧地吸住了。
她想挣脱,却脱不开来。她努力地想让自己离他远点,却没有力气动弹。
“怎么样啦,他是不是醒了?”黄师傅关心地问。
“没……没……”易可欣嘴巴被深深地吸着,说不出具体的句子,只能嘟哝着发出音节,就是说不出话。
也动弹不得。
心里暗道:这到底是哪门子晕倒,嘴巴里竟然还能把我的嘴巴吸住,难道是魂魄上身?这样想着易可欣更加害怕了,飞快地动手摸了一下他的身体。
一动也不动,他的身体一点意识也没有。
当然没有意识,陆庭非已经把自己开成静止状态,一心一意只让嘴巴单独行动。
诈尸真的需要技巧,好几次他都快憋不住,几乎笑场!
“继续吸,不要停,你停了,他就停止跳动了。别有杂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别急哈,马上就到医院了。”黄师傅边叮嘱边加快了车速。
易可欣不知道是要继续听黄师傅的,还是生硬地离开陆庭非的嘴巴,这种感觉,她从未体验过,全身像通电一样,一阵酥麻,又开始有轻微的抖动。
忽然,她累到快要窒息了,软绵绵地抬起身子,瘫倒在座位子上。
“他醒来了吗?你为什么不继续做人工呼吸了?”师傅焦急地问。
易可欣用手摇了摇他的身体,又掐了掐他的人中,失望地摇摇头说:“好像没有。不过,这人工呼吸怎么这么累人呀。要不不要呀!
不要呀!
不要呀!
千万不要!
陆庭非在心里着急。
“你这不强人所难吗?我飙车已经很危险了,你还要我放掉方向盘?你快点做,不然的话,就间接成了杀人凶手了!“
陆庭非暗自得意,心里暗道:“这司机有责任心,等自己做董事以后,一定要重奖。“
“到医院啦!”易可欣突然尖叫道。
也重重地嘘了一口气。
“小易,我去停车,你抓紧时间背他去急诊。”黄傅打开车门。
“师傅,怎么不是你背去?”易可欣忙道。
黄师傅摇了摇头,道:“你又不会停车!抓紧时间救人要紧。”他是想要给他们俩个人创造一下机会,俩个人在车棚发生这样的事,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其中一定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好感,他黄师傅又不是吃素的,几十年的老司机了,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
易可欣把陆庭非揽到肩上。半拖半背着走向急诊。
幸亏小时候父母让她学过跆拳道,不然的话,这一百几十斤重的体重,有几个女人受得了。陆庭非为了减小自已在她身上的压力,尽量让两条腿在地上多使点力气。
还未到急诊室,易可欣就尖叫:快救命呀,这个人快死了!
几个医生迅速把陆庭非抬起,放到移动的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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