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庭非也没有什么办法。
只不过不想让他两姐弟担心而已,这就是现代人常用的一种方法,遇到什么问题都要先回答NOproblem,然后再绞尽脑汁的去完成。
易可欣不相信地,跟在陆庭非的后面,“你能有什么办法,M姐可不是一般人,你不在香港过年,而是跑来我家过年,她还不会过年把我家炸了。”
易可云看着他们两个说话,不好插嘴,也不敢插嘴,刚刚还被易可欣批评了一番,如果再说错话的话,估计姐弟都没得做了。
陆庭非也不急着回答易可欣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地笑。
易可欣不死心,用手捅了捅他的胳膊,“喂,问你话呢?现在在这个公司,你不是我的上司,我没有必要那么恭敬,你也必须要回答我的话,因为我们不再是雇佣关系。”易可欣想跟陆庭非掏心掏肺。
“我们不是要工作吗?你忘了,还有一个公司给出了那么艰巨的任务,不完成,怎么交易?”陆庭非所说的艰巨任务,就是指那个天天加功能的什么公司。“不过,到底是一个什么公司,没有写名字吗?签合同的时候,没有公司名字怎么签?”
合同到底是谁签的,其实易可欣也不知道。
到底是书面合同,还是口头预约,陆庭非也不知道。
易可云看着他们两个讨论的话题,自己根本就插不上嘴。而且,老妈一直在使劲地拨打他的电话,有好几次他都用力掐掉了。几十岁的人了,就是分不清场合,这个时间段她打电话来,不就是此时无银三百两吗?好像是想告诉全世界,就是她王燕想让他留下来过年似的。
“我回去了,妈妈说让我回去搞卫生。”易可云在后面说着话。
易可欣和陆庭非蓦然回头,一惊,差点忘记了,后面还有一个人。
“好吧,你回去吧。”陆庭非招手吩咐。
“好的,再见。”易可云也招了招手,随后闪身离开。
易可欣盯着易可云的背影,又瞪着陆庭非看了几秒,顿了顿,似乎明白什么,反脸问陆庭非,“到底是你弟弟还是我弟弟,怎么三个人在一起,感觉我自己像个外人,你们俩个才是亲兄弟?!”
这话确实不假。
现在易可云已经把陆庭非当成自己人,就是那种可能客套也可以胡来的最亲近的人。
陆庭非其实早已经把易可云当成了家人,在心底里。
“你不会这也吃醋吧。”陆庭非退后一小步,不敢相信似地说。
易可云走到公交车旁边,回头看了这边一眼。易可欣也回头望了一下。心不在焉地,
“其实,我倒不是吃醋,我觉得,你这样吧,会让我的全家人都误会一件事情,以为我们两个在谈恋爱,这样不好?”
易可欣虽然明里暗里能感受到陆庭非的好。
也被陆庭非告白过几次。
她自己却一直在装懵装傻。
不是不爱,而是怕,到最后,这场爱,会带给她最大的伤害。
先不要说家庭这么悬殊;
而且两个人的成长环境完全是不一样的;
再者,M姐也是最大的障碍,她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易可欣,就是在鸿渐的时候,也是想方设法想除掉她,虽然这些坏事,一直都是戴贺雪在做,但是,她也是身不由已。
“我们两个,谈恋爱,有什么不好吗?”陆庭非对易可欣的话,表示哑然失笑,他摸了一把胡子,“反正我觉得挺好的。我妈妈,她管不了我的事情,也管不了我的在哪里过年,大不了,我以后不在鸿渐。”
易可欣向前看了一眼,突然停住脚步,面色发白。
陆庭非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过去,也吓了一跳,怔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可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妈妈面前说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也从来都没有让他的妈妈伤心难过,从来都没有在她的面前说过一次重话。
可是,刚刚?
他紧张地看着妈妈朝自己走过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M姐一个踉跄走了过来,尖利的声音加上严厉的表情,让易可欣不得不缩到一角,“谁说我管不了你在哪里过年?谁说我管不了你的事情。我今天就告诉你,你的事情,我管定了,还有,这个女人,如果没有做出一番像阳小冉那样的事业来,她就别想踏进我家的大门,我可不想一辈子的心血,倒头来,都是在为她家里打工,你也不算算帐,你才跟她相处多久,你就为她花费了多少,这些钱可不是大风括来的,都是你爸你妈我们两个辛苦打天下打来的。”
M姐越说越激动,主要原因是因为李太白的电话,易可欣竟然要利用自己的知识来查她们的低细。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再怎么说,她易可欣也是她们鸿渐的人,怎么能够掉转枪头,来打她们自己呢。
“妈,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到的,只是一个误会,我是说,是说,公司有事,有事,有事情,过年要忙,才会那样的。”陆庭非急忙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刚刚明明听到,你回不回香港过年,我都管不了,我就想问问,你今年难道是准备不在香港过年了吗?阳小冉有那么差吗?易可欣有那么好吗?她的脸上贴花了吗?阳小冉的身上有刺吗?人家从小到大都是公主,都能委屈自己跟着你去你那个工厂,你怎么就没有被打动呢?”M姐觉得这个事情,自己不能再软弱了,不然的话,最后可能会被眼前这个女人,把自己的儿子拐走了。
说真的,她对易可欣一点好印象也没有。
这个女人,太难搞了。
估计陆庭非都没有摸过她的手。却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
且不说他爸的医药费,还有那房子的装修费,以及其他一些七七八八的开销,刚刚又听李太白说,这个女人,才刚进了这个一颗心公司,上班还没有超过二十四个小时,竟然就专门为她配了一部几百万的跑车,而且,好像丁老爷子也被气得过来了。
丁亮说车不是他买的。
那还会有谁?
一定是自己家里这个傻子陆庭非了。
此时此刻,她看着易可欣,仿佛看到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把她这个家给炸碎了。而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这们的穷打工妹,嫁到自己的家,说出去都没有颜面,在香港那帮富太太圈里,以后聚会拍照,不但站不到C位,估计还要挨不着边了。
“阳小冉,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妈妈你也是过来人,把她当成妹妹的人,怎么会有感情可言呢?我也没有说过她不好呀,她人很好,也长得漂亮,但是,我们从小到大玩在一起,感觉就跟自己的妹妹一样。”陆庭非曾经也想过顺从妈妈的意愿,跟阳小冉两个人走到一起,可是他努力了好多次,真的没有成功,反而心里还有一种负罪感。
这种从小到大缺玩伴,从小到大只有她一个玩伴的感觉,妈妈又怎么会知道。
阳小冉,跟陆庭非,早已经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这么简单,而是超越了朋友这层关系,都处得有点亲戚关系了。
“哼。”M姐一直不相信陆庭非的鬼话。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感觉是对的,穷人诡计多,用的什么计谋把她的儿子给迷住了而已。
老陆扶了扶M姐,拍了拍她的背,然后走到陆庭非,认真地说,“本来我也不想掺合你的终身大事,但是,我还是想给你一点忠告,男人嘛,谈情说爱是一回事,可以婉转千百回地谈若干次,但是呢,结婚的对象,一定要认真考虑清楚,婚姻可不是儿戏,一个家庭的繁荣发展,需要很多方面的巩固,才能够和谐。而自己的另一半,我个人觉得,还是要考虑一下,她能不能给你带来一些帮助,如果自己的另一半,都不能给自己带来一丁点的帮助,那么,这样的另一半,要来做什么,当然,我不反对你娶一个穷人,但是,如果今后的生活,每一天都是充斥在为另一具家庭还账,埋单,那样也会是一地鸡毛的,不信你等着瞧,岳父病了,刚刚付完手术费,这边岳母又病倒了,又得刷卡,那边厢,妻弟又要买房买车生小孩,这些钱,都得你出,还不能有怨言,因为当初,你就是因为这样大方,才得到他们的好感的,怎么能够结完婚之后,就逃避责任呢?”
……
爸爸还想说。
对于这样的在道理,爸爸可以信手拈来,举出一箩筐,毕竟,他的口才非常棒,逻辑思维也是特别的强,一般的人根本比不过他。
而且,他也深知易可欣一家的贫穷家境,父母年迈多病,弟弟是他们老来得子,现在的一切费用都是易可欣在承担。如果自己的儿子跟她结婚的话,那么,以后娘家就是一个无底洞,得天天往里面搭钱。
长贫难顾。
而且,长期这样下去,陆庭非会变成永远的提款机,到那个时候,难免他的心理会失衡。
“我知道,”陆庭非摸了摸已经成为浆糊的脑袋,有些平淡地说。“爸爸,怎么你说的都是钱,难道婚后,就没有精神上的支持,灵魂上的共鸣吗?”
陆庭非追求情感上的契合。
“噗嗤,”M姐冷笑,“精神值几个钱,灵魂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你身上没有钱,精神会给你吗?灵魂会给你吗?只有穷人才会天天拿精神做挡箭牌,穷得叮噹响,也要号称高喊自己精神富有,灵魂超越,你要知道,我们家是干实事的,是给人们遮羞保暖的,而那些什么精神层面的东西,柏拉图现在也不会回应你了。”
陆庭非冷笑。
易可欣把头低低地垂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点燃M姐的怒火。她其实想逃,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是鸿渐的员工,根本就不用看M姐的脸色,M姐也没有权利要求她这要求她那。
但是,她就是迈不开腿。
她害怕自己走了,陆庭非一个人在这里更加的为难。所以只好硬着头皮站着。
横气也不敢出。
M姐用眼睛瞥了一眼易可欣。
走到她的身边,“你如果让陆庭非今年在你家过年的话,那么,从今以后,我要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他,我会派他到美国去,鸿渐也会转让,新厂房也会拍卖,我警告你,不要把事情做绝了,否则,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最后一句话,M姐简直是咬着牙齿说的。
陆庭非在后面重重地喊,“妈,不管她的事,你老是为难她干嘛,她又没有要死皮赖脸嫁给我,知道吗?喜欢她的人,已经排到了太平洋,我只能算其中的一个而已,你对她的误会真的很深很深。”
老陆不以为然,他平时不抽烟的,这个时候,却想猛抽上几口,一只手在袋子里抓了好久,才突然记得,二年前,他已经不抽烟了。
M姐一脸的鄙视,“如果我能够对她有什么误会的话,那也是因为她穷,一个穷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你不要高估她的为人,也不人高估她的价值,那么多排到太平洋的,估计也是一些不入流的,和她一样的,像鸿渐那里的车间工人,排到北冰洋,也跟没排一个样,因为没有一个好的呀,孩子呀,听妈的,没有错,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虽然我不赞成人有三六九等,但是,易可欣同你,真的不合适,你们差得太远了,从小的环境不一样,长大的见识也不一样,花钱的层次也不一样,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在一起之后,会有很多矛盾……”
易可欣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丢下陆庭非,一个人朝前走。
丁亮忽然从车子里奔出来,嬉笑着说,“易可欣,刚刚我爸爸说,你昨天加班开发的那个软件,非常好,他在成立一个独立的车间,让你开发这一款软件,他还叮嘱我,你相比那些只会运用数据的传统开发者,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他故意把后面一句话吐得很重,然后朝M姐这边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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