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元,身子好些了吗?”明媚的上书房中,帅气英俊且年轻的崇祯皇帝朱由检边批阅奏本,边不经意的问道。
徐应元感动道,“劳烦圣上挂怀,让老奴惶恐不安!好多了,就是还有些气短,太医说,过几天就能够完全康复的。老奴还要再为圣上效犬马之劳啊!老奴这段时日躺在病榻上面,时常在想皇上小时候的事情,还记得老奴背着皇上去看花灯,皇上当时不知道多么的开心呢。”
崇祯皇帝点点头,俊美的眼角眯了眯,看着徐应元,“这就好,你是信王府的老人了,朕信得过的人也少,以后要你做事的地方还多着呢,朕从小就由你陪着身边,朕没有忘记。正好,朕想问问你,你说现在魏忠贤也没有什么用处了,要怎么处置他啊?”
徐应元怔了怔,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问他的意见,顿时感到受宠若惊!“皇上,您是怎么想的啊?如果没有用处了,干脆就杀?”
徐应元为了表示自己和魏忠贤没有瓜葛,故意这样试探着皇帝。
崇祯皇帝朱由检摇摇头,“朕也想过了,但是皇兄的尸骨未寒,此时杀了他最器重的内臣,怕外面的人要认为朕薄情寡义了!朕也是拿不定主意啊!你帮朕想想吧,王承恩和曹化淳,还有那些个清流大臣们都主张杀,朕觉得杀太重了!看能不能有个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徐应元一听,这立功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啊!?看来王承恩和曹化淳,还是没有咱家了解皇上!“皇上,不杀的话,您又不想外面的人议论皇上薄情寡义,也不难办,可以将魏忠贤发到凤阳去守皇陵啊!这不就一举两得了么?”
崇祯皇帝摇摇头,“让魏忠贤走,朕不放心啊!这老头不老实,上回让他捐银子,那是他必须要捐的,不捐的话,朕也可以从他府里抄出来!但是,他手里似乎还有一个什么大密派体系,就只有他自己能够掌握!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么机密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告诉你的!上回双规的时候,好像是将魏忠贤和客巴巴一起关在了客巴巴的府里,你去传朕的旨意,将魏忠贤迁回他自己的府中去,朕今晚想要让你陪着朕到客巴巴的府中去走走,朕不想看见魏忠贤。”
徐应元听见皇上没头没脑的说了几句,组织了一下才醒过味来,皇上这是瞧不起我啊!魏忠贤的大密派体系,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难怪刚才王承恩将那公函随手放在桌上,感情你们都将我当成傻子啊!“皇上,老奴遵旨,这就给皇上跑腿去,老奴这些天都在榻上躺坏了,正愁没有机会给圣上跑腿呢。敢问皇上,去那客巴巴的府上,是要用晚膳,还是想听她府里面的那些乐师演奏歌舞?奴才好跟客巴巴提前打个招呼。”
崇祯皇帝朱由检笑道,“嗯,你跑腿,朕最放心了!你不要事先让客巴巴有准备,朕要突然去,这事你要保密!下去吧。”
徐应元忙不迭声的告退而出,本来他并没有将皇帝和客巴巴往那方面想!如今一想,不会吧?皇上也好这口?客巴巴做他妈都嫌老啊!客巴巴的儿子可都是比皇上大六七岁的呢!这……
不过,徐应元已经找回了从前在皇上身边当差的感觉了,想着皇上如今大权在握!再靠着魏忠贤迟早是个死无全尸!得赶紧将魏忠贤的最后一点剩余的利用价值挖干净不可!这是自己最后的立功机会了!必须抓住!皇上不是想重整锦衣卫吗?如果帮着皇上将魏忠贤的大密派体系弄到手,皇上绝对高兴!如果让王承恩抢先一步,让那个什么楚寻风将新的体系建立起来,皇上应该也不稀罕魏忠贤的那个老体系了!不行!老子得赶紧动起来!
出了皇宫,徐应元被一路上的戒严的紧张气氛给弄得好不紧张!虽然到了戒严的尾声阶段!但是街面道路依然在封锁!一队队的官兵,不停的押送着各种各样的大箱子,都贴着抄家的封条!将徐应元的胆子都快吓破了!
徐应元的突然到来,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魏忠贤和客巴巴,也差点吓破了胆子,魏忠贤看见大门打开,徐应元手中拿着圣旨,就差没有瘫坐在地上,暗道一声,完了!皇上要那老夫开刀了!
客巴巴和魏忠贤差不多神情,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徐应元左右看了看,“你们先到外面等着,咱家单独跟魏公公说句话。”
“是。”徐应元带出宫的是几个他的心腹,从这点上面看来,他也相信皇帝还信任他的,并没有让人监视自己。
魏忠贤和客巴巴,听见徐应元这样说,再看见关上了的大门,这才放下心来,两个人急忙将徐应元迎着进入了内室!这是这么多天里面,第一次有府外的人来,他们能不激动吗?与世隔绝的日子,不是普通人能够吃得消的!
“徐公公,外面的情形到底怎么样了?你今天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儿?赶紧跟老夫说说。”魏忠贤失去了往常的沉稳,一旦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了之后,人就会这样,身份是气质的最好外衣,没有了身份,还谈什么气质!再高的高官,一旦失去了身份,连老农的气质都没有!人家老农一辈子堂堂正正,至少还有一门手艺!而你狗屁都不如!
客巴巴也扶着徐应元的手,“徐公公,看样子,皇上还在重用你啊!你今儿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徐应元赔笑道,“九千岁,奉圣夫人,你们容老奴先喝口水行吗?”
魏忠贤对客巴巴使个眼色,客巴巴拍着自己的胸口,娇笑道,“看我,都怨我,来,徐公公,请用茶。”
徐应元笑着接过茶,咕嘟了几口,喘口气,“没有什么大事,皇上让魏公公回到自己的府上去住,就这事,外面的情况嘛,戒严了,老奴也是从今儿起才恢复的职司,前阵子不是都在宫中养病的嘛,外面应该是结束了京察大计,正在封存那些贪官的家产吧!”
魏忠贤连忙询问究竟!“多大规模?还有,为什么要让老夫回府去,皇上是不是要对老夫,还是要对客巴巴,还是要对我们同时进行审查了啊?”
徐应元笑道,“九千岁,别急,我会跟您说的,京察大计的规模是整个京畿地区的官员,听说抓了两万多人!连带着族人,亲戚,家小,二十多万人都发配到天津去筑城去了啊!让您回府是什么意思,老奴不是太清楚,不过,我可以透个底,皇上今晚好像是要来找客巴巴!应该是不想见到您吧。”
魏忠贤和客巴巴对望了一眼,魏忠贤的眼中杀气腾腾!“京察大计的规模如此之大?小皇帝真的什么都敢做啊!”
客巴巴吓得看着徐应元,难以置信道,“徐公公,这不能开玩笑,皇上会来我这儿?这不可能的吧?”
徐应元给客巴巴行了一个礼,“世上的事情,难说的紧,兴许奉圣夫人就是有这么大的魅力呢,又或许这是缘分?天启爷和当今的万岁爷,都认准了您这一口?当今万岁爷的生母在他五岁的时候就过世了,皇上从小就很羡慕那些有娘的孩子,这老奴是知道的。”
客巴巴的脸一红,看了一眼魏忠贤阴霾般的目光,又急忙克制着自己惊喜的神色!
魏忠贤沉声道,“徐公公,你给老夫一句实话!皇上到底打算将老夫怎么处置?他竟然敢一次性动二十多万人,对老夫,更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吧?”
徐应元摇摇头,诚恳地道:“九千岁,咱家对您是没有改过心思的,咱家实话跟您说吧,皇上现在是举棋不定!王承恩和曹化淳都想置你于死地!皇上好像是念着您是天启爷最亲近的内臣,不想外面的人说他不近人情,所以才迟迟都没有下决心的!”
魏忠贤听徐应元这般说!首先便信了八分!因为这一切都在情在理!“那皇上既然还顾着天启爷的情谊,为什么不将老夫打回原籍,让老奴回乡养老算了啊?您没有为我向万岁爷进言么?”
徐应元苦笑一下,“老奴也想这样啊!能够保得住九千岁,自然对大家都好,您以为咱家希望您有事儿啊?咱们还不都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吗?关键万岁爷不放心您!万岁爷在跟老奴聊天的时候说了!您捐银子,那是逼不得已,跟您实在没有什么关系,就是您不捐那些银子,他也能够搜的出来的!所以,您为皇上做的事情,没有一样是皇上能够看得入眼的!您没有功劳啊!如果您能够讨得万岁爷的欢心,老奴估计您最好的出路就是到凤阳去守皇陵,那样的话,天高皇帝远,对于您养老来说,却也是最佳的选择了!”
魏忠贤点点头,“是啊!看来,如果真的能够离开京师去凤阳的话,确实能够让老夫逃出生天了!皇上真的动了让咱家去凤阳守皇陵的念头了?”
徐应元肯定道,“绝对动过这个心思了!这是我无意中亲耳听皇上跟老奴说起的!但是,有可能是王承恩和曹化淳给皇上的压力太大,可能两个人说了不少九千岁的坏话,还有那些清流言官们,天下欲要杀厂公而后快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皇上还在犹豫呢!老奴也是为了千岁爷捏着大汗!”
魏忠贤愤怒的拍着桌子!“这两个王八蛋!这是落井下石!当初在老夫的面前,跟狗一样的东西!哼!徐公公,你说,除了老夫的银子,什么老夫都可以给皇上!你看皇上想要老夫为他做什么?”
“您手里的那个什么密派体系!这个是历朝历代留下来的体系,本来就是归皇上的,您到现在都没有主动交出来,估计皇上是在为这个生气的!老奴今天偶然间看见王承恩手里有一份公函,上面说是要杀了青龙杨衰,并且要委任鹰翅楚寻风为新一代的青龙,让他重新建立一套密派体系,我估计,厂公你现在即使愿意拿出那个什么密派体系,可能都晚了!您当初就不应该闷在手里!那玩意,对掌权的人有用,一旦失去了权势,留着还有什么用处啊?时间不多了,老奴要回宫复命去了,厂公您保重吧!”徐应元诚挚的跟魏忠贤握了握手,该说的,他真的都说了,而这些事情,他瞒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他只希望用诚意打动魏忠贤,到时候他倒霉的时候,千万不要将自己给咬出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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