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小会儿,几个人决定去洗个澡。
毕竟这一路本命,都是灰头土脸的。
营地这边很条件简陋,几个女人要洗澡,也只能去另外一边没人的地方,烧热水倒进大木桶里。
一共三个木桶,都是同样的规制,直径一米,高一米二的圆柱形大木桶。
蒋纹鸢和张云苓挤一个,林雁书和小狐狸挤一个,庄晓蝶跟马灵雨身上有伤,只能互相用打湿的布互相擦一擦。
还有一个桶,里面是元唯幸跟小白予,白予两只手死死抓着木桶边缘,眼睛闭的紧紧的,生怕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似的,表情都狰狞了,一副恨不得上下眼皮粘合起来的样子。
元唯幸站在桶里,拿着打湿的旧毛巾,正在给小白予搓背。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伺候别人洗澡的元唯幸,却觉得份外的有趣,这样的小号白大哥,逗弄起来真是太有意思了。
“完了没有,完了我走了啊。”
白予催促道,早知道洗澡会是这样,他绝对不会跟过来。
元唯幸噗哧一笑,“早着呢,等下还要洗你的小小小鸟。”
“不行,我自己来。”
白予身子一耸,坚决不同意元唯幸继续帮他洗了。
白予越是不干,元唯幸就越是来劲,手指轻轻一点小白予的小小小鸟,白予就像是被针刺的青蛙,弹簧似的唰一下往外蹦。
元唯幸一下就抓住了小白予,抱住他往下一沉,直接把白予整个人都带进了水里,白予猝不及防,手脚乱舞,咕嘟咕嘟直冒泡。
等元唯幸把他提起来,白予猛地呛了半天水,元唯幸抱着白予,坐在桶里,“还跑不跑?”
“不跑了,不跑了,我再也不敢了。”
白予认错道。
虽然是五岁小孩的模样,但他其实力气比元唯幸大很多,可元唯幸抱着他往水里一沉,他整个人一下子就乱了手脚,无从反抗。
白予严重怀疑元唯幸不是人,而是一条鱼。
旁边,蒋纹鸢双手和脑袋搭在木桶边缘,看着这闹腾的大孩子和小孩子,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干脆不再去看,整个人沉浸在热水带来了愉悦中,享受这短暂的舒缓时光。
整个人放空之后,蒋纹鸢突然问道,“你觉得我们重要吗?”
张云苓诧异了一下,一旁的林雁书问道,“不重要吗?”
小狐狸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张云苓道,“好像,我们真的不太重要,过来围捕我们的士兵并不算很精锐,从已知的信息来看,这个古怪的长安城中,高层统治者应该是那些禁物,如果他们很清楚反叛者的核心干部是我们,那么他们没有一个亲自过来,就不合理。”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那些禁物所化的怪人,应该没有关于现世世界的记忆,他们已经完全融入这个世界,将他们自身和我们都当作了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有点特殊能力的反叛者。”
蒋纹鸢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林雁书长舒一口气,“这是个好消息。”
敌人不重视她们,这毫无疑问是个好消息。
“我们没有关于这个世界自身的记忆,不过,我们原身的计划也不难猜,多半是打算依靠白予去破坏掉构成这个世界的核心,具体怎么做,无从得知,但是,我们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应该会有些眉目。”
蒋纹鸢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不一会儿,水开始凉了。
一群女人擦干净身子,穿上干净衣裙,踩着草鞋,准备回营地的隔间好好休息。
元唯幸牵着白予,走在最前面,她玩得很是尽兴,小白予却是一副呆愣的表情,那一张脸好似再说,完了,我不干净了。
庄晓蝶跟马灵雨紧随其后。
蒋纹鸢,张云苓和林雁书走在最后面。
张云苓看蒋纹鸢依旧绷着一张脸,便关心道,“纹鸢,是在担心那小鬼到时候心里打退堂鼓,没办法完成任务吗?”
“不是。”蒋纹鸢摇头否定,仰着头,看着天,颇为感怀的说道,“云苓,你知道吗,很多年以前他跟我表白,说希望每一次停下脚步都能看到我,我反问,若是我跟不上你的脚步呢,他回答若是跟不上,就牵着我的手,向前走。这一次,我会牵着他的手,向前走。”
张云苓和林雁书听完蒋纹鸢的述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羡慕?有点,但也只是有点。
她们两人对白予的感情和蒋纹鸢并不一样,张云苓喜欢的是白予的可靠,以及白予对她的信任,而林雁书,喜欢的是那个能够支持她,包容她想法的白予。
好半天,都已经临近营地了,林雁书终于回过神来,“那纹鸢姐,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担心那个跑掉的人。”
蒋纹鸢回答道。
那个长生会的残党,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张云苓仿佛读出了蒋纹鸢的心思,说道,“纹鸢,那个人虽然在现实中与我们敌对,但我想,她肯定也没有预料到现在这个局面,我想,她应该也不会愿意呆在这个异时空中,所以,单纯在立场上,她和我们应该是一致的,只不过,她会不会想趁机做点什么,就很难说了。”
蒋纹鸢点头,“云苓,你说得对。”
回到营地,白予这个小孩子,没过一会儿就入睡了。
元唯幸招呼蒋纹鸢出去,两人来到外面,元唯幸开口道,“跟你说一个坏消息。”
蒋纹鸢依旧淡定,“说。”
元唯幸低着头,说道,“洗澡的时候,我那么折腾他,他都没有本能的用出命图的能力,这个白弟弟,他应该是真用不了。”
蒋纹鸢抿嘴一笑,“我还以为你纯粹就是想玩他。”
“那怎么可能。”元唯幸笑道,一丝心虚的笑意一闪而过,“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我是正儿八经的想要刺激一下他,看他能不能用出命图能力。”
“嗯。”蒋纹鸢认真的一点头,完全就是一副你说是就是吧的表情,“幸哥儿,时间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蒋纹鸢打了个哈欠,开始往回走,元唯幸原地顿了一下,追上去说道,“这些天来,辛苦你了。”
蒋纹鸢没有回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也很辛苦,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情,你也做了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
“我……”
元唯幸一时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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